宛妮脸色微变。“你想造谣污蔑我们?”
林妍如耸一耸肩。“那也不算是谣言,可能夸张一点,再加一点油、添一点醋罢了!”
宛妮愤怒的咬紧牙根。“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妍如绽出得意的笑容。“如果你顾忌的话,自然不能不顺从我的命令,我就达到目的了;如果你不在乎的话,我栽种的果实也不允许任由他人采撷,我会毁了你,顺便毁了艾力伯和安垂斯的名誉!”
宛妮难以置信地瞪住自己的亲生母亲。“你还说你是我的母亲!”
“我是你的母亲,你却不尊重我这个母亲,是你逼我不得不这么做的。”林妍如撇一下嘴。“好吧,别说我太狠心,看在你是我亲生女儿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吧!”
话落,她转身离开起居室,宛妮怔愣地望着她骄傲的挺直背脊爬上住二楼的阶梯,恍惚以为是哪里的女王跑错地方跑到这里来嚣张,而安垂斯,他根本一直在状况之外。
他听不懂中文。
“你母亲到底又说什么了?”
宛妮有气没力的瞟他一眼。
“这个嘛,话说起来落落长,我们还是先上去休息一下吧!”
等她养足精神之后,再来好好思考一下,究竟应该如何对付那个好强又没心肝的白目老妈?
必禁闭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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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秋透着淡淡的清冷,满地落叶呢喃着浪漫的愁意,窗外细雨霏霏,淅淅沥沥的编织成一片茫茫白雾。
不过这并不是宛妮没有出门的原因,她之所以不出门是为了要赶绘画作,以应付月底在凡尔赛城门的展览公园所举办的国际现代艺术展览会,其实这也不算辛苦,因为纽约之行带给她许多灵感,此时正好把它们全都拿出来发挥一下。
辛苦的是必须分心考虑其他事。
“我不在乎什么名誉!”安垂斯先表明他的立场。“但是你……”
“我也不在乎,”宛妮一边调颜料,一边叙说她的想法。“画画是我的喜好,只要随时能让我画,不一定要成名、要能卖钱,我靠你养就够了。至于孩子们,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在意。唯一的问题是艾力伯,他是好人,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即使他已经死了。”
“所以?”安垂斯冷静地问。
宛妮叹气,停下工作。“可是如果艾力伯知道的话,他一定不希望我们因为他的缘故而不能在一起,你是知道的,不能和他心爱的女孩在一起是他生平最大的遗憾。”
安垂斯踱到窗前,沉思片刻,回过身来。
“这种事没办法两全其美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头大呀!”宛妮又叹气,继续调颜料。
“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呢?”安垂斯提心吊胆的问。
宛妮沉默了好半晌。
“我想艾力伯会谅解的。”
暗暗松了口气,安垂斯悄悄来到宛妮身后,环臂揽住她的腰。
“米雅跟你一样有艺术天分不是吗?就让她继承艾力伯的姓氏吧!”
宛妮回眸一笑。“我也是这么想。”
“至于你母亲……”安垂斯停一下。“我想去跟她谈谈。”
“随便你,不过我警告你在先,她对你可不会客气哟!”
“放心,我不会杀了她的。”
“不,我是担心她会杀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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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妍如对安垂斯的敌意是显而易见的,自她眼中的憎恨,他还真有点担心会让宛妮说中,搞不好丈母娘真的会一言不合,愤而拿花瓶椅子来砸他呢!
“毕夫人……”
“想来求我?”林妍如冷哼。“省省你的口水吧,我绝不会改变主意的!”
“起码替宛妮考虑一下她的幸福吧,”安垂斯忍耐地央求她。“毕竟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如果她顾念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就该孝顺我来报答我,我再活也不过一、二十年,等我死了,她再追求她的幸福也还不迟。”林妍如冷酷地说。“至于你,如果你真爱她的话,再等她一、二十年也不算太久吧?”
再等一、二十年?
加上之前的十二年,整整三十年?搞不好是四十年?
她在开玩笑吗?
“就为了你的虚荣心?”安垂斯啼笑皆非地说。
“没错,就为了我的虚荣心!”林妍如理所当然的承认了。“我为她付出多少心血,没资格再享受一、二十年荣耀吗?”
安垂斯强自按捺下怒气。“那么,你带给她的痛苦又打算如何补偿她呢?”
林妍如窒住,但只一下下而已,瞬间后便恢复过来。
“我是把她带到这世上来的母亲,无论带给她痛苦或是悲伤,她都必须忍受,没有权利抱怨,我也不需要补偿她!”
安垂斯以不可思议的眼光注视她好半晌。
“天哪,宛妮究竟是如何在你的野蛮霸道下活过来的?”
下颚绷了一下,林妍如冷冷哼了一声。
“你更没有权利过问我们母女问的事!”
安垂斯又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摇头,放弃,转身离开。
不可理喻的女人是无法沟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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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限前一天,安垂斯与宛妮把三胞胎叫到书房里,毫不隐瞒的把实情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状况就是如此,届时一定会影响到你们,希望你们先作好心理准备。”
谁知三胞胎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妈咪,你去找过父亲的律师吗?”
“去找他吧!”
“我保证他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麻烦的!”
先后说完,三胞胎就离开书房了,满不在乎,一点也不在意,安垂斯与宛妮不禁面面相觑。
难道三胞胎知道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吗?
不过既然三胞胎这么说了,他们去找一下艾力伯的律师也无妨,说不定他真有办法,律师毕竟是狡猾的。
而律师听完他们的问题之后,竟然比三胞胎表现得更轻松。
“老实说,艾力伯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他说过,夫人的母亲是个相当狡诈自私的女人,这种事不能不预先防范,所以我们特地为这种状况下了一点心去研究,之后,艾力伯留下了一封书信,详细说明他为何会和夫人结婚的原因……”
律师从保险箱里拿出一封信。
“你们可以拷贝一份给夫人的母亲看,告诉她如果她真敢那么做,我就会公开这封信,届时难堪的只有她,而两位则会得到无限同情与支持,毕竟这里是巴黎,巴黎人就喜欢将任何事浪漫化。”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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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林妍如在观看那封信的拷贝副本时,愤怒得直发抖,然而看完之后她却反而嚎啕大哭起来。
“太过分了,怎可如此污蔑我,我明明是为了宛妮着想啊!”
污蔑?
明明是事实呀!
宛妮哭笑不得。“如果你真是为我着想,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的母爱,就请你不要再伤害我了!”
“我只是想为自己付出的心血求得一点点代价,哪里错了?”
“一点点?”宛妮往上翻了一下眼。“一、二十年是一点点?”
“反正我死的时候,你还活着嘛!”林妍如哽咽着说。
竟然说这种话!
“那如果我得了绝症,比你先死呢?”
林妍如呆了呆,现在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顿时忘了继续掉眼泪。
“那……那……啊,对了,还有米雅,对对对,她的天分不亚于你,太好了,幸好还有米雅,如果你死了,我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