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蕾直点头。“宋巧莲是这么认为的呀!”
靳文彦淡然一哂。“不管他做的事是对或错,如果当时他不开快车,现在应该还好好的活著,所以问题不在於他是到哪里去做什么,而是他开快车才会出车祸导致死亡的。”
方蕾怔忡地看著他好一会儿。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耶!”
他松开一臂,将她往沙发那边带过去。“因为你已经习惯他开快车了,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时候它会把不正当的事转变为理所当然。”
顺势在沙发上落坐,她依然偎在他胸前,像是祈求安慰的小女圭女圭。
“妈妈常劝爸爸不要开快车,但他就是不听!”
“所以,那是他自己的错,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错。依旁人的语气来说,就是:谁教他要开快车!”
她仰著眸子瞅住他又看了奸片刻,忽又把脸儿埋进他怀里。
“老公。”
“嗯?”
“谢谢。”
这是头一回,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摆月兑那份害死爸爸的罪恶感,不一定什么时候,但,终有一天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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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个眼,又面临期末段考的紧张气氛,方蕾是个用功的学生,段考时更认真,但这次段考,她却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念书。
“你要休学?为什么?”宋巧莲难以置信的尖嗓门怪叫。
方蕾拍拍自己的肚子,苦笑。“我怀孕了。”
“怀孕?”宋巧莲差点昏倒。“白痴啊你,干嘛这么早生孩子嘛?”
“因为我老公说过他是因为祖母催他结婚他才结婚的,那老人家催晚辈结婚通常都是为了想抱孙子嘛!”方蕾垂头丧气地说。“所以当他问我需不需要避孕时,我才跟他说不用,没想到我一怀孕他就要我休学。”
“你没有跟他抗议吗?”
“没有。”方蕾摇头。“我老公不是那种老婆怀孕就不让老婆念书的人,我猜是如果我真的挺著肚子上学,他祖母发现之后会罗唆吧,你知道,老人家的想法都很古板,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好让他为难呢?”
“那……”宋巧莲无措地抓抓头发。“只好明年再复学罗!”
“我也是这么想,晚一年而已,想来不会差太多吧!”
“那暑假时你也不能跟他一起出国了吗?”
沮丧骤失,方蕾突然眉开眼笑起来。“不对,他真的要带我出国去玩耶!嘿嘿嘿,我就猜是这样他才会叫我学荷兰语,他说手续都办好了,我这边学期一结束,隔天就要带我出国,可能是去荷兰吧!”
“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知道?他又没说!”方蕾咕哝。“不过他每次出差都去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这回大概也差不多是这个天数吧!”
“记得带礼物回来给我喔!”
“没问题!”
结果礼物是寄回来给宋巧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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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国,第一次搭飞机,方蕾好像第一次展翅飞行的小鸟一样兴奋,从出门到上飞机,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亏靳文彦有那份耐心容忍一个活动噪音在他身边破坏安宁。
“哇,哇,还有个人电视耶!快,快,教我怎么操作!”
“安静一点!”靳文彦仿佛哄小孩一样斥责她。“等起飞后再教你!”
“好嘛!”方蕾不情不愿地按捺下兴奋的心情往机窗外看,忽又回过头来。“喂,你表哥那边怎样了?”
“他坚持要你,我说我不管了,姨婆只好替他挑一个。”
姨婆挑?
那只有姨婆自己会喜欢。“表哥肯?”
“那是他们的问题,我警告过姨婆了,如果表哥再离婚,以后我都不管他们的事,也不给他们生活费了。”
“喔。”问题问完,方蕾无聊的东张西望,不到十秒又生出另一个问题来了。
“老公,为什么这里座位这么少?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耶,人家都是一排排座位跟公车上一样说,为什么这里只有八个单人座和两个双人座而已?”
“这里是头等舱。”
“原来头等舱是这个样子的。那……”
“你话真多,跟小孩子一样。好了,要起飞了,来,我帮你看看安全带系好没有?”
起飞后,安全带一松开,大家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靳文彦忙著打开行动电脑处理公事,一份份文件摆得到处都是,这大概就是他之所以会搭头等舱的缘故,因为他需要够宽敞的空间工作。
而方蕾则忙著看电视、听音乐、玩游戏,顶级的享受,一点都不像在飞机上,连用餐也像是在高级西餐厅里进餐。
“咦?你在喝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我也要!”
“白酒,你未成年,不准喝!”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形。
餐后,方蕾继续看电视、玩游戏,连眯一下眼都舍不得,甚至当舱内的灯暗了,机窗也关了,大家都抱著棉被睡得东倒西歪,她却还兴奋得睡不著,事实上,靳文彦也还在忙著工作。
“你为什么还不睡?”
“我也不是故意的,人家就是睡不著嘛!”
靳文彦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我看你能撑多久!”
结果她整整撑了十六个钟头,临下机前一个钟头才睡著,这一睡不得了,下机时靳文彦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只好半抱半拖著她下机,坐上来接机的人的车,她继续睡得不省人事。
十二个钟头后她才醒转过来。
睁眼,茫然环顾四周,以为在作梦,用力闭闭眼再睁开……怪了,怎么还在?
迸典风味的壁面,优雅的天花板,精致的桃花心木家具仿佛从十八世纪的油画里搬出来的,浪漫的蕾丝窗帘迎风飘拂,有贵族般的风格,又充满平易近人的温馨气氛,这实在不像饭店房间——家的气息太浓厚了,但也不像她家呀!
现在是怎样,她还没睡醒吗?
好吧,先去洗把脸再说!
茫然下床,前进,一头撞上墙壁,再模到旁边一扇门,打开,没错,是浴室,进入,茫然转个圈,啊,马桶在那里,上个一号,洗把脸,好了,清醒了,走出浴室定睛再看,愣住。
是她太无知,不知道有这种饭店房间吗?
忽地,她瞧见在翻飞的蕾丝窗帘后,有个人坐在窗台上抽烟,好熟悉的画面,她立刻快步走过去。
“老公,这里是饭店吗?”她振奋的大叫,一边左顾右盼,还夸张的挥舞著双手。“太正点了,这种房间实在令人惊叹,住再久也不会讨厌,要是多住几天,搞不好还会上瘾,舍不得离……呃?”
叫声猝然中断,她冻结在那人前面,正对一双比加勒比海的海水更澄静蔚蓝的瞳眸,张嘴儍眼,好半天后才怪叫出来。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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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最要好的朋友,巧莲,你好:
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幸的消息,我不会回台湾了。
为什么?
说到这,天就黑一半,我老公竟然是比利时人,本名叫艾默德·奥文·恩斯特,shit,他的眼睛还是蓝色的呢,而他居然瞒了我那么久!
呜呜呜,巧莲,我觉得我好像被男人骗了耶!
总之,我不会回台湾了,所以他才叫我办休学,才要我学荷兰语,又学法文和德文,因为比利时的北部说荷兰语,南部说法语,东部说德语。他说只要我通得过这边的荷兰语考试,我就可以直接进入这边的高中继续念下去。
请帮我祈祷,希望我能一次就pa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