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死了这种感觉!
她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上他的当,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他,虽然只是一咪咪、偶尔一瞬间,但仍是白痴到极点的愚蠢行为!
她怎能相信他呢?
他是个爱说谎的男人啊!
她实在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原因要做这种事,因为太无聊吗?
因为太无聊,所以故意造成这种状况,以便时时刻刻捉弄她,以她的可笑反应为乐趣,他把这一切当作是一场游戏,是吗?
有钱人真是猪头!
早知道会搞成这样,她就不来“利用”他了,如今想离开他也不行,不为她自己,只为孩子,她不想让孩子尝受到她曾经历过的辛酸与痛苦,只好继续“赖”在他身边,继续搭坐摩天轮起起落落,继续咒骂自己的愚蠢,直到有一天,他玩够了号坦场游戏……
她是白痴!
在纽约要看流行第一线的服饰,非麦迪逊大道与第五大道莫属,想当然耳,价格超级昂贵是必然的,但仅是看看的话就不需要在意那么多,只要小心别把口水流到展示橱窗玻璃上就行了。
路希开会,豆芽不方便跟去;路希参加宴会,豆芽也推说太累不想去;路希不敢勉强她,只好不情不愿的被沙利叶一步一回头的拉走,结果他前脚一出门,豆芽后脚就溜了出去。
变时装店去也!
911事件后,出入美国的观光客明显减少了,但在多采多姿的上中城,类似她这种纯游览的观光客依然不少,所以她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唯一不太方便的是,她的英文不是很灵光,听还好,八成能懂,但要她开口的话,简单的基本对话还能应付,稍微复杂一点她的舌头就会打结了。
伫立在纽约最高档、最有生气的盯街口,豆芽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往西走。
一路慢慢定来,悠闲地仔细浏览各店家的橱窗,经过伯尔贝利商店、爱马仕商店以及香奈儿商店的服饰部,然后,她看见横在前面的宽阔大马路上,一长串世界上打扮最入时的仕女和穿着最优雅的男士在沿街漫行。
“这就是纽约中城的核心第五大道吗?”
她自言自语地咕哝,同时莫名其妙地被一队状似观光旅行团的人群推挤入东南街口的箱型大楼,流线型装饰派艺术风格的花岗岩大楼内是纽约最古老的零售公司--蒂芬妮珠宝行。
“唔,首饰是服饰最重要的搭配,看看也好。”
很多人都会被蒂芬妮的名字吓住而不敢进去,其实里头仍可找到一些便宜物品,尤其是三楼,那儿出售小摆设和工艺品,在最里面角落有一张零星“便宜”东西柜桌,譬如妳可以花不到20美元买一只利摩日细瓷意大利咖啡杯和碟。
“咳,这种东西我不会在意大利买吗?”
喃喃嘟囔着,她又回到贵重首饰楼层,专心浏览那些典雅昂贵的首饰,边暗自思忖这款首饰适合搭配哪一种服饰?
然后,她停在一朵精致迷人的艾丽斯胸针前,再也舍不得移开脚步。
斑雅的紫钻花瓣基部缀着俏丽的黄水晶,鲜艳的祖母绿叶片与茎梗上有几滴晶莹的水滴,在端庄中散发着青春气息,是一件非常精细优雅的作品,令人爱之难舍。不过……
还真是昂贵到不行啊!
“买不起就不要占着位置流口水,快快让开位置给买得起的人吧!”
在说她吗?
豆芽瞄过眼去看了一下,身体已经准备要挪开了。但……
不,不是在说她,是在说正面柜桌前的旅行团成员,而说话的是一个黑衣女人,黑发黑眼像东方人,冷艳瑰丽的五官却像西方人,睥睨的神情像英国女皇,妖异的眼波流转却又像夜之女魔。
至于伴随在她身边的黑衣男人更教人心惊,俊美得不像人,同样黑发黑眼,冰冷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邪恶的眼神散发出残酷的气息,彷佛撒旦在寻觅最终的猎物,只一眼便足以使人冻结。
男人们全都骇得两腿打架,女人却彷佛中邪似的盯住黑衣男人流口水,恍惚失神地看傻了眼。
不过,豆芽只觉得这对男女邪恶得令人讨厌,那黑衣女人像的埃及艳后,而那黑衣男人虽然俊美,却还是比不上路希,所以她不以为然地多看了他们几眼之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欣赏她的胸针。
黑衣男人瞇了瞇眼,没有吭声,黑衣女人却冷冷地瞪过眼来。
“丑八怪,还不赶快滚开!”
啊~~不用问,这回一定是在说她了。
豆芽慢条斯理地横过眼去。“我看我的,妳看妳的,我又没有碍着妳。”
“碍眼!”黑衣女人轻蔑地斜过来一眼立刻又收回去,好像连看都不屑看她。“妳会影响我挑选的心情,最好识相点自己滚蛋,不要让我叫经理来赶妳走,那可不太好看!”
豆芽耸耸肩,突然指住那枚艾丽斯胸针。“小姐,我要买这枚胸针。”
闻言,不仅店员愣住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瞪住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她买得起那么昂贵的饰品。
“小姐?”
“啊!”店员回过神来,“当然,请坐一下!”然后连忙招手唤来专门负责交易的另一位店员。
“夫人,请问您是要签卡吗?”
豆芽默默取出路希为她办好许久,她却不曾使用过半次的钻石黑晶卡交给店员,众人惊喘,黑衣女人则微显惊讶的多看了她几眼。
“夫人,您要不要多挑两样?譬如这条项链……”店员殷勤地为她介绍。“搭配胸针正好……”
正好勒死她!
但在黑衣女人半嘲讽半讪笑的目光下,豆芽还是忍不住又多挑了好几样,那可怕的数目使她在签帐时手禁不住微微颤抖,店员一把发票递给她,她立刻当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收藏起来。
明天就来退货!
以前的她,绝不会做这种冲动的傻事,但自从她怀孕之后,三不五时就会脑筋发霉,做一点事后保证后悔到想喝硫酸的举动。
譬如一时“心血来潮”把路希关在门外,不让他回自己的“办公室”睡觉,导致翌日上班时间,罗弗寇一本正经的跑来敲门问她,“请问路希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办公桌上?”
诸如此类之糗事层出不穷,她每次都很后悔,但还是一犯再把,她只好安慰自己,生产过后也许会恢复正常,现在,姑且让她任性一点吧!
“夫人,请问您是要现在带走,还是……”
“不,请帮我送到这边。”
豆芽留下旅馆的房号,随即匆匆离去,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签下更恐怖的天文数字,临行前,下意识又朝那对黑衣男女瞥去一眼,对方依然瞪着她,不知为何,她有预感,他们很快又会再见面。
世界真有这么小吗?
“妳怎么了?不舒服吗?”
打了一整天瞌睡,好不容易开完无聊的会,一踏出会议室,路希马上精神百倍起来,一路计划要带心爱的老婆到哪里吃上一顿浪漫晚餐的回到旅馆内,没想到一眼便瞧见豆芽沮丧着脸呆坐在床沿,身旁还有一个大袋子,他不禁关心又好奇地上前模模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再翻一下袋子,“啊~~妳自己一个人去逛街吗?怎么不等我回来陪妳一起去?”说着,他顺手取出蒂芬妮珠宝行的蓝色礼盒一一打开。“好漂亮,妳的品味不错嘛!特别是这枚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