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多少歌手翻唱过这首曲子,也唯有他才能唱出那种隐藏在温柔的絮语下绵长悠远的深情,动人肺腑的爱恋,使人无法不感动,无法不落泪。
曲至中途,所有女性宾客都已不自觉地泪流满面,她们不想,但眼泪就是自己要掉出来。然后,任育凯拿下麦克风,绕过一桌桌的客人,徐徐步向她。
“当我看见妳,那是奇迹……”
侧身在问晴身旁坐下,他怜惜地拭去她的泪水。
“当我拥抱妳,那是奇迹……”
他温柔地拥住她,唇瓣贴在她额际低吟。
“当我亲吻妳,那是奇迹……”
移开麦克风,他轻轻吻住她的唇,是那样自然,那样慵懒而浪漫,所有宾客的视线都盯在他们身上,却没有人觉得突兀,没有人觉得怪异,彷佛他唱一半去亲吻她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片刻后,他才离开她的唇,继续往下唱。
“当我的生命属于妳,而妳的生命属于我,那是奇迹……”
直至歌曲结束,他都没有放开环住她的手臂,最后,他告诉她--
“妳是我的奇迹。”
然后,他细细吻去她的泪水,她羞涩一笑,再赧然转向水野、好子与茉莉乃。
“他就是我老公。”
霎时间,三张下巴掉了。
他是她老公?
他才是她的奇迹吧!
终曲
东京成田机场,一对男女亲密地手牵手走出入境处,男的五官深邃漂亮迷人,女的貌不惊人毫不起眼,但两人站在一起竟是那么自然和谐,看上去一点突兀的感觉都没有,出奇的相配。
“先到哪里?”问晴仰头问。
任育凯温柔地俯眸。“冈田大友那边还要挑歌手选配合的乐队,可能要耗上一、两天时间,还是先上三乡家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事特地请妳回来一趟吧!”
问晴犹豫一下。“会不会是为了早夜子?”
“为她?”任育凯蹙眉。“当初在我答应为她作曲子之前,是她自己先决定要改行作演员的,我跟演艺界又不是很熟,找我们能干嘛?”
“会不会是早夜子又想作回歌手来?”
“谁知道,去看看不就了解了。”
一个半钟头后,两人出现在三乡家里,意外地发现三乡家找问晴竟然和早夜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晴子,妳……”幸子欲言又止地踌躇半天。“妳能不能再回三乡家来?”
问晴静了整整十秒才失声叫出来。“咦?为……为什么?”
幸子和哥哥三乡隆盛相对苦笑。
“自从妳到台湾之后,这两年来出了不少事……”
“父亲中风……”
“母亲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嗅觉……”
“我本来就没有闻香的天份,也没兴趣……”
“我也不行,到现在我们连『皆传』的证书都拿不到,所以……”幸子无奈道。“三乡家只有妳能继承下来了。”
问晴错愕半晌。
“但,还有早夜子啊!”
“不要提她了!”三乡隆盛愤怒地道。“亏父亲母亲那么疼爱她,她竟然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来,害得父亲气到中风,她还不闻不问,连一次也没回来探望过!”
问晴看看三乡隆盛,再看看幸子。“我……不懂。”
幸子长叹。“为了抢作主角,她竟然跑去作制片的情妇,等片子拍完后,她就换另一个男人另一支片子,拍完后再换,这样一换再换,她的戏也越拍越烂,根本没有票房可言,最后,再也没有人愿意给她任何角色,不久,她怀孕了,天知道那是谁的孩子,父亲要她拿掉,但……”
“她竟然不肯!”三乡隆盛怒火冲天地接着说。“甚至自己到处宣传说那是谁谁谁的孩子,闹得满天风云,父亲一怒之下把她逐出三乡家,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气得脑中风……”
“所以,她已经不再是三乡家的人了,就算是,她对香道也没兴趣,因此我们只能找妳回来,不然……”幸子唇角抖了抖。“我就得和松崎家的次男结婚,让他赘过来继承三乡家……”
松崎家的次男?
问晴抽了口气。
见她神情不对,任育凯不禁纳闷地问:“怎么了,那家伙有什么不对吗?”
问晴咽了口唾沫。“松崎家的次男已经五十岁了,结过两次婚,他的儿子只比大姊小两岁,而且……”
“而且?”
“他有殴打妻子的恶习,他前两任妻子就是因为这样才跟他离婚的。”
任育凯不由得大皱其眉。“那就不要跟他结婚嘛!”
“那种事……”问晴瞄一下幸子。“由不得大姊。”
双眉一挑,“难不成妳想回来?”任育凯尖声问。
“怎么可能?”问晴摇头否认。“我的家在你身边啊!”
任育凯松了口气。“那妳想如何?”
问晴沉吟了一会儿。
“香道世家不只松崎家有适婚子女……”
“但我已有情投意合的男朋友了呀!”幸子月兑口道。
“那大哥……”
“我也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
问晴呆了呆。“那怎么办?”
幸子和三乡隆盛对视一眼,旋即异口同声道:“妳回来继承三乡家!”
“大哥、大姊,你们是不是忘了,”问晴啼笑皆非地说。“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丈夫的家在台湾,怎么可能继承日本这边的三乡家?”
对于这点,三乡兄妹俩好像早有结论,只见三乡隆盛朝幸子使了一下眼色,幸子会意地颔首,随即跪行到问晴身边,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对问晴耳语,她以为这样除了问晴以外其它人都听不见,却忘了任育凯曾是瞎子,他的耳朵比一般人灵光,尤其幸子的态度又是那么暧昧,就算真的听不见,他也要拚老命去听见。
“晴子,圭一还在等妳喔!他说,如果妳愿意的话,他愿意赘过来,反正他还有两个弟弟可以继承山上家……”
简直不敢相信!
才听到这里,任育凯便勃然大怒地抓住问晴的手猛然起身,“你们这些自私的家伙,管你们去死!”然后拉着问晴怒气冲冲的离开三乡家,发誓再也不让问晴踏进三乡家半步。
三天后,他们回到台北--
“小晴,三乡家一直打电话来找妳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踏进家门,任沐霈便关心地询问过来。
“难以置信,他们竟然还不肯死心?”任育凯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一把火又忍不住冒出来。“真是他妈的!”
“啧啧,小凯,又是谁惹翻了你啦!”任育伦有趣地看他怒火乱喷。
“还说呢!三乡家的人实在是……”任育凯迫不及待地对父亲和大哥猛吐怨气,骂过来又骂过去,到现在还有点后悔没有咬他们一口再离开。
问晴好笑地摇摇头,正想把旅行袋拿进卧室里去……
“得救了,小晴,妳终于回来了!”
一听见任育凯的声音,吟倩和晓晨以及一票小表立刻一窝蜂从厨房里涌出来,个个从头到脚沾满了饭粒,又黑又白,一身狼狈,二话不说,几百只手一起把问晴拉进厨房里去。
“快来救命,小晴,我们想学妳做那种很漂亮的卷寿司,妳知道,就是像一朵花的那种,梅花啦,樱花啦,什么都好,可是怎么做都做不起来……”
“还说呢!妈咪连味道都调不好。”小杰咕哝。
“少啰唆!”吟倩怒斥。
“事实上,”晓晨尴尬的笑。“我们连最普通的卷寿司都卷不好,刀子一切就散开来了。”
“还有的变形了。”玛瑙嘟囔。
“妳也闭嘴!”吟倩再低叱,还顺手扔了一把饭粒到玛瑙头上。
“我要吃布丁。”刚说完,翔翔马上被K了满头包。
“人家说寿司,你吃什么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