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这样?
报以羚全身乏力地跌坐在地毯上。
他……在找她吗?多雷欧没有把话转告给他吗?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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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以羚匆匆忙忙赶回墨西哥市,并直接来到医院急诊室,刚一踏出电梯,那两个美国人便挡到她面前来。
“龚小姐,令尊……”
都是这两个混帐害的!
她眼一瞪,喉咙一扯。“救命啊,非礼啊,救命啊,有人要强暴我啊!”
不到一分钟,那两个美国人就被医院警卫抓走了,下一刻,换里维拉怒气腾腾地挡到她面前来。
“妳还来干什么?难道……”
报以羚根本不甩他,一把狠狠地推开他,然后冲到面现愧色的多雷欧前面。
“你没有把我的话转告他吗?”
“我……”多雷欧瑟缩着把视线转向芙萝达姊妹。“芙萝达小姐答应会帮我转达,所以……所以……”
以前都是她们用眼光杀她,现在换她用眼光杀她们。
“得不到所以要他死吗?”她咬牙切齿地说。
“不,我不是……不是……”芙萝达瞥一眼根本不敢抬头的玛丽莲,然后愧疚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虽然不是她,但她袖手旁观,一样有罪。
报以羚咬紧牙关,忍住一拳揍过去的冲动。“以后,妳们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因为我绝不会把他让给妳们,不管是活的或死的,他都是我一个人的,听见了没有?”
自她们的对话中,里维拉终于察觉到情况并非如他和迪卡斯所想象的那样。
“以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报以羚扬起下巴,“简单的说,我父亲派人来抓我回去,就是刚刚那两个美国人,所以我得赶紧躲起来,可是我有叫多雷欧……”她瞪过去一眼,多雷欧差点哭了。
“替我转告迪卡斯,没想到……”
里维拉叹息地摇摇头。“原来是这样。”就叫迪卡斯要冷静一点,他偏不听。
“迪卡斯现在情况怎样?”
里维拉忧虑地瞄一眼手术室。“还不知道,仍在手术中。”
“该死!”龚以羚捶了一下墙壁,想到迪卡斯的秘密,忍不住包用力地捶了一拳。
“更该死了!”
里维拉目光深沉地注视她半晌,突然俯首对她耳语。
“放心,我已经通知阿盖得医生,他很快就会和维克多一起赶过来,如果迪卡斯的情况容许,我们会立刻把他偷运出医院。”
报以羚静了三秒,猛然抬头,目光惊讶中带着警戒。
“你……”
“跟阿盖得医生一样,我和维克多都知道。”
“可是……”
“迪卡斯并不知道我们知道,因为那是帕提诺老先生私底下告诉我们的,帕提诺老先生收养我们两个孤儿陪伴在迪卡斯身边也是为了这种时候,他要我们保护迪卡斯。”
报以羚惊愕地呆了好一会儿后才徐徐收回惊容。“有人帮忙是最好了,那么现在……”她望向手术室。“就看他能不能熬得过去……不,他一定要熬过去,他非得熬过去不可!因为……”她抚着自己的小肮。
“他的孩子还需要他的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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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华瑞斯赶来的人不只阿盖得医生和维克多,连爱美达也跟来了。
“很多人都知道了,”爱美达平静地说。“事实上,住在那栋宅子里的人都早就知道了,但是没有人在乎,就算迪卡斯先生真的是妖怪,那样善心的妖怪,绝没有人会在意的。”
“妳们怎么会知道?”龚以羚惊奇地问。
“他喝醉酒,”爱美达简单地说。“那天他终于说服州政府同意把水电管牵到贫民区,他很高兴,又唱歌又跳舞,还找大家一起喝酒庆祝。”
“他好单纯,不是吗?”龚以羚喃喃道。
“一个星期后,他再一次喝醉酒,”爱美达黯然道。“因为州政府说没钱,牵水电到贫民区的计划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就是在那时候,”维克多接着说。“他下定决心从事斗牛士的工作,为了赚钱替贫民区牵水电管。”
“贫民区有水电之后,”里维拉跟着低喃。“他还想让大家都有工作,有房子住,所以继续斗牛士的危险行业。”
“他不是妖怪,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阿盖得医生做最后的结论。“还有,我们最好尽快把他偷运出医院。”
“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改变模样,最重要的是今天他的主治大夫问我知不知道迪卡斯的血液异常。”
“老天!”里维拉惊呼。
“如果仅仅是检验血型,或者红血球、白血球数,那都无所谓,但他决定明天要仔细检验迪卡斯的血液基因,这就麻烦了。”
“可是他还在加护病房里……”龚以羚迟疑一下。“我们能移动他了吗?”
“不能。”好简洁的回答,大家都傻住了。“但是我们还是必须尽快把他偷运出去。”阿盖得医生无奈道。“至于迪卡斯留在医院里所有的血液检体,胡希达会负责用正常血液交换过来。”
“胡希达?”
阿盖得瞥向爱美达。“爱美达的儿子,迪卡斯提供他念私立医学院的学费,现在正在这间医院里实习。”
“我们能去哪里?”
“在郊区有栋房子是我要求迪卡斯买给我的,”里维拉举手自首。“里面有一间医疗室,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医疗器具合不合用。”
维克多横眼瞪他。“你早知道会有这天?”
里维拉耸耸肩。“有备无患。”
“好,那么……”阿盖得环顾众人。“今天晚上?”
众人相顾,继而同时颔首。
“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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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墨西哥市南方的可优坎是个十分悠闲,充满小市民风情的小镇,适于度假,更适于养病。
“他在发烧。”
“是。”
“他很痛苦。”
“是。”
“他神志不清。”
“是。”
“我想我们最好把他绑起来,虽然这样对他有点过意不去。”
“赞成!”
于是,大家战战兢兢地合力把那十支佛莱迪的钢爪用绳子绑起来。
但是……
“我想我们最好用皮带把他绑起来,虽然这样对他相当过意不去。”
“赞成!”
于是,大家再度提心吊胆的合力把那十支佛莱迪的钢爪用皮带勒紧。
但是……
“我想我们最好用铁链把他铐起来,虽然这样对他非常过意不去。”
“赞成!”
于是,大家又一次心惊胆战地合力把那十支佛莱迪的钢爪用铁链铐起来。
“真的很抱歉,迪卡斯,但是我们不希望在你清醒过来后,发现所有的人都被你划成一条条的碎片,那样你可能会很难过吧!”
“不是可能,是一定!”
雪白的发丝披散在汗水湿透的枕头上,氧气罩里的两齿獠牙显得非常怪异,偶尔睁开眼来,他的瞳孔是血红的,是狂乱的。
他在痛苦的申吟,他在做无谓的挣扎,他的神志昏乱不清。
“他不能再这样挣扎下去了,伤口会绷裂开来,届时就麻烦了。”
“你不能再帮他打支止痛针或麻醉剂什么的吗?”龚以羚哀声央求,她看得好心痛。
阿盖得医生不安地模了模迪卡斯的额头。“他的身体跟我们不一样,药剂的需要量几乎是我们平常人的两倍,我担心用药过度会导致他……”迟疑一下。“永远都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