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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漫长的寒冬里,琥珀几乎随时都窝在嘉珲的怀抱里,无论是吃饭、看书、做女红,或者是教他识字,仿佛那就是她的专属宝座,没有他,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自己了。
而嘉珲也始终很有耐心地充当她的座椅,给她温暖,给她舒适,是帮助她度过这个寒冬,也是在享受拥有她的满足感与另一种说不出的柔情,一种非常奇妙丰盈的感觉,使他逐渐体会到她对他的重要性。
“嘉珲夫君。”放下缝纫一半的小女圭女圭衣服,琥珀若有所思地低唤身后的人。
“嗯?”嘉珲低应,大大的手掌抚在她隆起的月复部温柔地摩挲,唇畔微勾满足的浅笑,两眼则盯在书本上,试图以她教会的字看懂书上到底在讲些什么。
“劾里钵不是你们的部落联盟长吗?他为什么要担心你生气呢?”
“他才刚接下部落联盟长之位不到两年,有些人对他不是很服气,譬如他的叔叔跋黑,还有前任国相雅达的儿子桓赧和散达,所以他需要有力的支持者。”
“譬如你?”
“在生女真部落联盟里,涅剌古部的武力是最强大有力的。”
琥珀回眸。“你要去打仗吗?”
缓缓地,嘉珲自书本上拉回视线与她相对。“有必要的时候。”
“哦!”收回眼来,琥珀继续低头做女红。
他轻轻拨弄她散落的发丝。“你不喜欢?”
“废话,我当然不喜欢,这样我就看不到你的酒窝和你的笑容了。”
收回手,嘉珲抚向自己脸上的疤痕。“你喜欢看我笑?”当其他女人都觉得他笑起来更可怕的时候,她竟然喜欢看他笑?
“喜欢啊!特别是晚上睡觉前,你的笑容都特别奇怪,可我就是好喜欢你那种奇怪的笑,每次都看得我浑身莫名其妙的燥热起来。”
是吗?她看不见他丑陋的疤痕,只看得见他充满欲情的笑,而且好喜欢?
“是这样吗?”漆黑深邃的眼神又变得迷离了。“你很喜欢看我那种笑容?”
忽地一阵战栗掠过琥珀的娇躯,往常只有在瞧见他那种特异的笑容时她才会有这种战栗感,但此刻,他那低沉慵懒的语调竟也引起了她同样的战栗,她不由得惊愕地回过身去。
在浓密的睫毛下,幽邃的眼神笔直地望进她眼中,是那样炽热,那样令人心慌意乱,使她的呼吸心跳骤然静止。
她爱看他的酒窝,为他的性感笑容着迷,但此刻这种眼神却更有致命性的杀伤力,那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深邃得仿佛要淹没她整个人,吞灭她所有的意志,这种感觉令人感到非常害怕,却又忍不住有所期待。
“夫……夫君,请不要……不要这样看我。”
“为什么?”
“这样……这样我不能呼吸啊!”
“哦?那我最好渡一点空气给你,免得你窒息了。”
“呃?”
结果她还是窒息了!
窒息在他们原始、狂野的激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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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下旬,冰雪开始融化。
三月中旬,土壤开始解冻,部分涅剌古族民准备狩猎,部分忙碌耕种事项。
四月,雪融的大地悄然被绒绒的青草染绿,岸边的垂柳已抽出绿叶,青青的白杨树吐出红穗,山边的稠树漾开了带笑的绿靥,十数个顽童在那清澈见底的溪河边嬉水,这一片春色使人在欣喜中心情分外振奋,还有那柔柔的清风……
嗯!正是插秧的好日子。
捧着小心翼翼栽培出来的秧苗,嘉珲精神奕奕地领着族民下田插秧,他有预感,今年一定会成功!
“安跋嘉珲!”
正专心工作的嘉珲循声望去。“劾里钵、辞不失、盈歌,你们来了。”
望着忙碌的族民,劾里钵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你还不打算放弃吗?”
“今年一定会成功的!”嘉珲斩钉截铁地说,并离开田地跳上路面,招来达春吩咐一番后,即上马和劾里钵与其他两骑驰向村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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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呢?”嘉珲大声问,并跳下马。
“练箭去啦!”格佛荷回道。
“她那个样子还敢去练箭?”嘉珲不敢相信地燃起一把熊熊的怒火。
“夫人想说今年要和您一起去秋猎。”
“秋猎?那女人,怎么都讲不听!”嘉珲忿忿道。“哈季兰,帮我招待客人!劾里钵,你们自己进去坐,不用客气,我去找我妻子。”
劾里钵三人目送他怒冲冲而去,相对耸耸肩,径自进屋在炕上各自落坐,哈季兰随即送来一坛酒和三支酒碗。
“哈季兰,你们夫人好看吗?”劾里钵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炳季兰微微一笑,“就像个仙女!”语毕即退回灶房里去了。
“仙女?”劾里钵泄气地喃喃重复。“那我还真是搞砸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她一直戴着面纱呢!”盈歌安慰道。
“起码我得先跟安跋嘉珲说一声,本来就不该轮到他呀!”
“二哥是部落联盟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没有资格反对!”辞不失语气强硬。
劾里钵摇头。“将来你要是有机会接下这个位置,照你这种做法,早晚会搞到众叛亲离的!”
辞不失窒了窒。“我……我是顾虑到你身为部落联盟长的威严啊!”
“无论是什么样的威严都得建立在公平基础上,就如安跋嘉珲,他的族人对他死心塌地,因为他凡事只为族人着想,行止不偏不倚非常公正;反过来说,如果我只为了贪图自己的方便来指使各部落,自然会有人不服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
辞不失还想再辩,就在这当儿,冷不防地,木门被砰一声打开。
“夫君,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咦?你们是谁?”
咚咚咚!
三碗酒全跌到炕桌上,三张大开的嘴,三道垂涎的口水,还有六只瞪凸的眼,全集中在门口那个美若天仙的孕妇身上。
“咦?夫人,您怎么回来了?酋长大人去找您了呢!”
“他去找我?我听说他回来了,所以就赶紧跑回来了呀!”
“可能你们错过了吧!”
“大概。嗯……他们是谁啊?”
“酋长大人的客……啊!酋长大人回来了。”
“琥珀,你怎么回来了?”
“啊!夫君,我听说你回来了嘛!这么快就种好了吗?”
“我有客人,他们三位是……咦?劾里钵?你们怎么了?劾里钵?”
“他们大概是被我的丑陋吓到了。”
嘴巴依然张着,眼睛仍旧瞪着,耳际虽然溜进一连串对话,却没有一句听得懂,那三个失神的人在嘉珲几经呼唤之下,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而劾里钵回神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嘉珲,我道歉。”
嘉珲怔了一下,继而失笑。“算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想再追究。来,我先为你们介绍一下……”
片刻后,琥珀和哈季兰一块儿进灶房里准备招待客人用午膳,嘉珲和劾里钵三人各干了一碗酒后,开始讨论问题。
“跋黑正在游说桓赧和散达。”
“他们没有人马。”
“乌春和窝谋罕有。”
“温都部酋长乌春?他也有份?”嘉珲吃惊地放下酒碗。“那可麻烦了,温都部族人善锻铁,这下子他们连武器都不缺了。”
“还有纥石烈部的活刺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