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正想问他和对方敲定甚么生意,言柏尧已俯唇附在她耳傍细语──中文。
“『他』有个心愿无论如何想要完成,我想帮『他』,但『他』却说那件事一定要『他』自己亲自去达成,所以我要把身体借给『他』……”
小乔惊喘,在她出声之前,他已捂住她的嘴,继续说:“放心,我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待会儿我得把义父的铜钱拿下来,『他』才能借用我的身体,至于铜钱就交给你,一旦你觉得情况不对,你就把铜钱往我身上扔,义父便会出现把『他』赶离开我身上,这样你清楚了吗?”
小乔眨眨眼,点头。
言柏尧这才放开手。“如果『他』在晨曦初起时仍不肯离开我的身体,你一样可以把铜钱往我身上扔。”
“可是如果『他』只是想藉你的身体离开这儿,甚至霸占你的身体,所以一借到你的身体就逃之夭夭了呢?”
双眸瞥向油画,“那你就烧掉那幅画像!”言柏尧轻语。
“咦?”小乔也跟着朝那幅油画看过去。“那真的是『他』?”
言柏尧点头。“是『他』。”
“被继母毒死的少年?”
言柏尧再点头。“『他』死得很痛苦。”
“『他』……”战战兢兢的目光朝长沙发投去,“想报仇?”
言柏尧摇头。“害『他』的人早就死了,如何报仇?”
“也对,那……”小乔两眉一蹙,不解了。“『他』到底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
盯着油画又瞧了半天,“好吧!那……”小乔无奈地起身。“如果你决定要帮『他』了,那就帮吧!”
于是,言柏尧将铜钱拿下来交给她,就在铜钱离开他的手的那一瞬间,小乔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圆睁的眼对上那双羞怯的眸子──跟油画上一模一样的眼神,差点又扯嗓门叫了出来。
“你……你是谁?”瞧见那双眸子现出困惑之色,小乔这才想到自己说的是中文,忙改用英文再问一次,“你是谁?”
“我……我叫阿吉尔。”配合那双羞涩的眸子,声音也是胆胆怯怯的。
见鬼,那家伙真的跑进言柏尧的身体里头去了!
小乔咽了口唾沫。“你……你究竟想干嘛?”
阿吉尔规规矩矩地坐在高背椅内,两手摆在膝上,脑袋羞涩地垂下。
“我……我死的时候正好是婚礼的前一天。”
“所以?”
“我……还不满十六岁。”
“然后?”
“我……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
处男?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悄浮上心头,“因此?”小乔实在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下去。
“我……”羞赧的眸子偷觑她一眼。“很喜欢你。”
他很喜欢她?
小乔两眼呆呆地瞪住他。
请等一下!
难不成他是想利用她来月兑离处男的身分,之后才肯乖乖上天堂去?
“你……你是想……”沙哑着嗓子,小乔期期艾艾地问。“想和我……和我上床?”
羞怯的脑袋掉得更低,几乎碰到膝盖,看他那副模样,小乔想到的居然是言柏尧明天一定会腰酸背痛得要死!
退后好几步,小乔砰然跌坐在长沙发上,扶着脑门,哭笑不得。
懊死,现在她该怎么办?
叫安娜来救命?她注意过安娜凝视言柏尧的眼神,猜想安娜一定很乐于和言柏尧上床……
和言柏尧上床?!
不,她才不要言柏尧和其他任何女人上床!
想到这里,小乔即月兑口道:“好,我和你上床!”
她宁愿自己和他上床,打死也不要看他和其他女人上床!
☆☆☆
言柏尧不是处男,但阿吉尔是。
羞怯无措的处男碰上毫无经验的处女会如何?
只有一个字可言:痛!
除了痛还是痛,小乔痛得掉泪,阿吉尔也痛得猛抽气,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终于完成“丰功伟业”之后,他仍是漾开了满足与欢愉的笑。
喘息着,埋在她颈侧的脸悄悄抬起,羞怯的眸子凝视她片刻。
“谢谢。”
“不要谢我,如果你不是在他身上,我一根寒毛也不让你碰。”
“你喜欢他?”
“废话,否则我干嘛跟他……呃,跟你……呃,跟你们上床!”真可笑,天底下大概只有她有这种经验──同时和两个男人上床。
“爱他?”
“我怎么知道,我才刚发现自己对他的独占欲,还处于震惊当中,哪有时间去分析那到底是喜欢或爱。”
“他知道吗?”
“哪有可能?”小乔嗤之以鼻地道。“我都说了我自己都是刚刚才意会到的不是吗?”
“刚刚?”
“我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上床嘛!”
“男人有情妇是很正常的。”
“抱歉,那是你们那时代,我们这时代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女人,OK!”
羞怯的眸子又注视她半晌。
“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我愿意为你放弃收情妇的权利。”
收情妇的“权利”?
小乔白眼一翻。“是喔,真谢谢你啦!不过呢!你的心愿已经达成了,该到上面去报到了吧?”
叹息着,羞怯的眸子垂下,“是,我该走了,”遗憾的脸慢吞吞地埋回她颈侧。“否则我会舍不得走……”
舍不得走?
“最好不要!”小乔咕哝着。“啊!等等,你先别走,先起来穿好衣服之后再走。”想来想去,这种事还是不要让言柏尧知道比较好。“喂!你听见了没有?别死赖在我身上啊!起来穿……哇咧!”
小乔傻着眼对上一双深沉阴郁的瞳眸,心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为甚么要答应他这种事?”
阴沉的质问,责怪的语气,听得小乔不觉冲口而出,“我不想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上床嘛!”
阴郁消褪一些。“你不应该随便答应跟人家上床。”
“也不是随便答应的啊!”小乔嘟囔。“是你我才答应的嘛!”
又消褪一些。“你还未成年……”
“哦,拜托,你嘛帮帮忙好不好?下个月我就满二十了耶!”
再消褪一些。“你的第一次不应该这么狼狈凄惨。”
“那也是没办法,第一次嘛……欸?慢着!”小乔狐疑地眯上眼。“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
完全消褪殆尽。
“因为……”言柏尧的目光柔和下来。“『他』只是和我共用同一个身体,并不是把『我』赶出去,『我』仍然在这个身体里头,也没有睡着,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每一件事,只是无法阻止『他』做『他』想做的事而已。”
小乔别开眼,双颊蓦然飞上两抹红晕。“哦……”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做甚么,也知道她说了甚么……好丢脸!
“小乔。”
“……”
“我也喜欢你。”
“……咦?”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愕然回过脸来,恰好迎上他温柔的吻。
好半晌后,他终于抬起头,眼底有一抹异样的神采。
“你刚刚的经验真是很悲惨,我可不希望你因此而开始害怕那种事,所以……”他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俯下唇开始亲吻她喉咙的曲线。“我最好示范一次正确做法,以消除你的恐惧心理。”
她想告诉他,她不会因为一次失败的经验就害怕那种事,更别提甚么恐惧心理,但当他有力的手掌轻柔地在她每一吋光滑柔细的肌肤上,还用他温暖的舌尖轻舌忝她玫瑰般柔软的蓓蕾,令她全身温和地战栗时,嘴里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只有阵阵愉悦的申吟,持续地,不断地吐出。
一个钟头后,她终于明白男人与女人为甚么会如此热中于这种床上运动了!
☆☆☆
英国人一向是该死的有礼貌,但这一回,当博尼出现在言柏尧面前时,他居然一声不吭,忘了最基本的礼仪:道早安,而言柏尧更是面无表情,脸上仿佛抹了一层石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