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双眼一亮,单少翼急问:“是邵辉带回来的吗?”
“不是,那位姑娘是独身一人。”
闻言,单少翼再次失望地拉长脸。“二少爷没办法见客。”
“可是那位姑娘说,她是专程来救二少爷的命的。”
“她在胡说些什么?又不是……”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季清儒仍挺起身来问:“那位姑娘姓什么?”
“回二少爷,那位姑娘说她复姓慕容。”
“慕容?”季清儒惊愕地重复。“不可能!真的是她吗?”
“谁?”
没有回答单少翼,季清儒迳自吩咐门外的人。“请慕容姑娘过来。”
“是。”
门外的人一离开,单少翼即刻追问过来。
“到底是谁?”
季清儒却兀自喃喃自语。“会是她吗?”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问你?”
“不可能啊!”
“季清儒,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但是、她复姓慕容……”
“季清儒……”
“如果真是她,她来干什么?”
“或者只是另一位复姓慕容的姑娘?思!罢刚忘了问问那位姑娘约莫多大岁数了,如果也是十七岁的话……”
“季清儒!”
陡然一声大喝,季清儒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干么?”
单少翼横眉竖目。“你的毒已经发作,脑袋开始不清楚了吗?”
“嗄?”季清儒一睑茫然。
“我在问你话,你却好像神智不清一样自说自话,我……”
“你在问我话?问什么?”
看在对方是伤患,而且很可能不久就要完蛋大吉的分上,单少翼极力忍耐著。
“我在问你,那位姑娘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
“那你还叫人家过来!”
“她不过来,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单少翼窒了窒,旋即老羞成怒地正待冒火,冷不防的一阵微风飘过,面前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条窈窕身影,好像冤魂突然现身似的,大吃一惊之下,他忙待喝问对方是谁,蓦而听见季清儒的惊呼。
“莫容姑娘,真的是你!”
“废话,不是我是谁?”惜惜匆匆在床边落坐,扔下大皮袋,两眼仔细端详季清儒的脸色,一手搭上他的腕脉,另一手还忙著扯开他的衣襟。“见鬼,居然是这种毒!”
然后,她一边拿起大皮袋来找药,一边头也不回地命令。
“去拿一壶酒来,快点!”
“嗄?我?你在跟我说话?”单少翼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是,”惜惜依然头也不回。“我是在对趴在你背上的鬼说话。”
“呃?”单少翼更是茫然,继而见季清儒拚命对他使眼色,只好不情不愿地客串仆人去张罗酒菜。
好像会错意了。
自大皮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盒子打开,在分隔成十二格的空间中,每一格都置有不同的药丸从三颗到十数颗不等,其中只有一格仅剩下一颗,惜惜要的就是那唯一仅有的一颗。
“来,吞下,快!”季清儒听命服下,惜惜即满意点点头。“很好,盏茶功夫之后你就可以百毒不侵,所向无敌了!”
“咦?!”不是解他所中的毒而已吗?
“躺下!”迅速拆开他月复部的绷带,只一眼,惜惜便紧锁眉宇,“真麻烦!”然后回头张望,大吼,“酒呢?”
登登登登,单少翼闻声急忙跑上楼来。
“抱歉,整治酒菜不是那么快……”
两眼一翻。“谁教你整治酒菜了?我只要一壶……不,一杯酒就够了!”
“咦?”一杯酒?那菜要给谁吃?“啊!马上来、马上来!”
“顺便弄一盆清水来,再命人准备温水备用!”
“是是是!”歹命人啊!
酒来后,惜惜把一撮药粉放入酒杯里搅一搅,再拿给季清儒。
“喝!”
不一会儿,季清儒脸上开始出现茫然的表情。
“你怎样了?”单少翼忙问。
“我……刚刚只喝了一杯酒吧?”
“是啊!”
“那、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是……喝了一整瓮酒呢?”
“咦?”
“待会儿会变成十瓮!”惜惜咕哝著,一边忙著取出刀啊剪啊准备替他疗伤。
“好、舒服……”季清儒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晕、晕晕然的,好、舒、服……”
睡著了……不,醉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季清儒醒转过来时,他感觉得到沉重的内伤仍在,却又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睁眼,他瞧见惜惜仍在忙著什么,而单少翼则脸色发青地注视著他。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单少翼咽了口唾沫。“我想吐。”
“嗄?”
“你知道她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会知道才怪!
“不知道。”
“她……呃,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喂!”惜惜在叫。
“对不起,姑娘,我不叫喂,我姓单,叫少翼,单少翼。”
“哦!单喂,麻烦你把他扶起来。”
单位?
还座标呢!
好歹他也是堂堂朱剑门少主,一个人高马大、英俊威武的大豪杰,怎地在她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单位了?
单少翼啼笑皆非地探出手,可伸一半又缩回去。“他真的可以起来了吗?”
惜惜斜过眼来。“干么?怕他肚子爆开?”
单少翼老实地点点头,他一个人两只手可接不住那一大堆胃啊、肠啊、肝啊什么的,只要掉了其中一样就不太好玩了。
“放心好了,我缝得很仔细,只是坐起来而已,爆不了的!”
“你确定?”
“你确定你是男人吗?”
单少翼马上挺直了背脊,隐约可以听到喀嚓一声。“当然确定!”
“我比你更确定我自己的手艺!”
手艺?
“她以为她在绣花还是做鞋?”单少翼嘟囔著把季清儒扶起来坐好,动作异常谨慎,仿佛捧著一大块女敕豆腐似的,依然很担心季清儒的肚子会突然爆开。
“给他一杯茶。”
一声令下,茶立即就手。
“来,这颗……”惜惜开始丢出一颗颗的药丸。“补血气。”
季清儒乖乖服下。
“这颗,补精气。”
季清儒再服下。
“这颗,治内伤。单喂,麻烦你运功帮他推散药力,这样痊愈的快些。”
又单位!
老爹干么姓单嘛!单少翼哭丧著脸爬上床坐到季清儒背后,双掌贴上季清儒的背部。
两炷香后——
“好了?”
“全好了!”季清儒有力的回道。
惜惜满意的颔首,继续拿药丸给他。
“这颗……”她突然打住,待他服下后,才说完下文。“增加三十年功力。”
“咦?!”季清儒惊呼,一脸错愕。
“这颗……”又一次打住,待他迟疑地服下后,再说完下文。“再三十年功力。”
“欸?!”药丸差点呕出来。
“欸什么欸,还不赶快运功吸收药力,记住,直到功力不再继续增加,再运行十二周天之后才能停止!”
季清儒连忙自行盘膝坐好,运功。
单少翼听得目瞪口呆,简直羡慕到想吃人——吃季清儒,连忙趋身向前献上谄媚笑脸一副。
“伟大的慕容姑娘,也赏赐一颗给我尝尝如何?”
横著眼,“你也要?”惜惜懒洋洋地问。
“是、是,我下贪心,一颗就好!”
“好吧……”她又拿出一颗药。“这给你。”
“谢谢、谢谢!”单少翼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双手捧著丹药,一副打算把它高高在上供奉起来的模样。“请问这有什么药力?”补精?补气?还是补功力?
“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拉肚子。”
再一次睁开眼睛,虽然外伤仍未痊愈,但季清儒感到前所未有的精神,浑身是劲,充沛的内力仿佛浩瀚江水般在他体内顺畅地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