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啊,没什么,我是说……呃,既然你不想先知道,只好都买啰!”
“那……”桑念竹愁眉苦脸地想了又想。“我再考虑考虑好了……啊,勋,你的荷包蛋、火腿!”
“咦?啊!”
于培勋连忙铲起来一看……两人相对一眼,于培勋一耸肩,回身把盘子放到麦尼面前。
“你的荷包蛋和火腿。”
麦尼瞪住眼前的盘子,听到四周传来阵阵窃笑声。
“培迪。”
“是?”
“这确实是荷包蛋和火腿吗?”
“没错,猪血荷包蛋和猪血火腿。”
四周暴起狂笑声。
“我能不能换猪血肠?”
拄著拐杖,扶著楼梯扶手,于培勋一步步徐缓地下楼来,桑念竹伴在他身旁,后面是提著三个大旅行袋的道南。
“车子检查过了?”麦尼问阿曼达。
“OK!”
“机票?”
“订好了。”
“好。”见于培勋已下楼来,麦尼忙走在前面,一打开大门,外面赫然伫立著一个人。“上帝,你想吓死人吗?”
“我正要敲门啊!”罗特无辜地说。
“外面情况如何?”
“四周都检查过,人员也布置好了。”
“最危险的就是上车前这一段路,大家要小心点!”
“没问题,大家都清楚了解了,只要……”声音猝然窒住,唯一面对众人身后的罗特脸色陡然大变。“不可能!”
麦尼惊觉,立刻回身,但已来不及了。
“不要动!”
就在餐厅口,约瑟巴手持双枪稳稳地指住于培勋,斯文的脸上带著笑。
胜利的笑。
“我先警告你们,这可不是油漆弹哟!只要你们谁敢动一动,那么……”
“你究竟想干什么?”麦尼冷静地问,暗中凝思对策。
“你说呢?”约瑟巴温和地反问。
“好,我向你道歉,你确实很厉害,我不该不让你进重罪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报复就找我吧!”
“你是应该道歉,不过……”约瑟巴似乎有点遗憾。“已经太迟了不是吗?”
“不,不会,”麦尼忙道。“只要你……”
“没有只要了,”约瑟巴慢条斯理地摇摇头,“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解决掉培迪,这样我才是真正最厉害的人,所以……”手枪指了指于培勋。“很抱歉,培迪,打一开始你就不该插手进来的,所以这只能怪你自己,不要怨我啊!”
怨他?
于培勋根本没空怨他,他只忙著思索:奇怪,刚刚他还特别“看”了一下道南,并没有看到自己会出任何事呀!为什么……难道……
丙然,一个偏身,桑念竹已然挡在他面前。
“我绝不会让你伤害他!”她的声音了亮、勇敢、坚决,毫无半丝畏怯。
“你疯了!”于培勋差点没吓掉半条命,连忙把她推到后面去。“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桑念竹立刻又硬挤上前来。“我不会让他杀了你!”
“我不会死!”于培勋怒吼,气急败坏地再把她塞回去。
“我也不想看到你永远躺在床上!”桑念竹再硬挤回来,也扯高嗓门吼回去。
“看在老天的份上,”于培勋咆哮,更用力把她推回去。“你怀孕了呀!”
“那是另一回事!”桑念竹顽固地说,死命挤回来。
“见鬼的另一回事!”于培勋快疯了。“那是我们的孩子呀,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孩子……”
“孩子以后可以再有,现在你最重要!”桑念竹显得更执拗了。
于培勋拚命喘气。“你……你这个愚蠢的笨女人,你……”
“够了!”见他们一前一后,忽又一后一前,后一秒又一前一后,约瑟巴竟然觉得眼睛有点花,头有点晕,“既然你们都抢著要上路,那就……”两支枪各指住一人。“一起上路吧!”
“咦?”
才刚把桑念竹往后推到一半,于培勋尚未会过意来,已然听见两响清晰的上膛声,然后是令人心脏停止呼吸的枪击声……
第十章
除了亲人之外,如果说威迪生总裁还有什么最宝贝的“东西”,那就非于司谶父子莫属了。因此当他得知于培勋由于插手一件杀人案而招惹来杀身之祸,当即暗中安排了一项紧急措施--
“我们是威迪生总裁雇聘的佣兵,专门负责于先生和桑小姐的安全。”
“嗄?!”
于培勋傻傻地看一眼被某人踩在脚底下的约瑟巴,茫然的视线再往上拉至踩住约瑟巴的高大男人脸上,另一个人则正在卸下约瑟巴的武装,还有二十几个人陆续。从楼上、厨房、窗户、起居室,以及餐厅先后围拢过来。
“我们是王子的私人护卫。”
“咦?!”
“我们是国王陛下的特别护卫团。”
“耶?!”
“我们是戴比尔斯总裁……”
于培勋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他看不见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原来约瑟巴根本没机会伤害到他!
整个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于培勋也开始觉得脚快痛死了。
“不回台湾了吗?”
“不急,如果我这样回去,”于培勋拍拍自己的腿。“我老妈不哭死才怪!”
“那上楼去,我帮你按摩。”
于是,约瑟巴被押走十五分钟后,于培勋已然安靠在床头,舒舒服服的让桑念竹为他按摩大腿。
“你是为了我,才突然说要回台湾的吧?”
于培勋无言,阖眼默默享受软软的小手在腿上的揉捏。
“勋。”
“嗯?”
“我有一点小小的疑问……”
“问啊!”
“‘他们’为什么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找你?据我所知,有许多星象家、灵媒之类的也很厉害啊!”
“因为那些人只是告诉你一个可能性,当状况有所变化时,他们并不能马上知道结果会如何,甚至全然不知道,也就是说,他们可以给你最好的建议,或者预警,但结果如何谁也不能保证。然而……”他悄然睁眼。
“我所看到的却是真实会发生的状况,不是研判,也不是臆测,如果你的决定改变了,甚至只要心情有所变化,我也马上可以察知结果是好或坏。所以只要顺著我所看见的去作最好的决定,自然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不必怀疑,不必担心,结果必定是如此。”
闻言,桑念竹不由怔忡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始低喃,“好厉害!”
“可是只有你……”他握住她的柔荑。“我什么也瞧不见。”
“幸好,”桑念竹温柔地浅笑。“否则你就太辛苦了。”
手腕微一使力,桑念竹顺势倒入他怀里,唇瓣轻印她额际,于培勋喟叹地吁了口气。
“也幸好你能了解这一切。”
“不,我还不是很了解,一个人如何能有这种天赋,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桑念竹坦诚。“但是我能接受,你所说的一切我全部都能接受,接受这就是你的一部分,就如同……”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你的坏脾气也是你的一部分一样,我全部都接受,我想,这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啊……”于培勋懊恼地两眼往上。“我还是不小心露出了真面目,是吗?”
桑念竹噗哧失笑。“我知道,你只是担心会吓跑我。老实说,以前我或许真的会被你的坏脾气吓跑,不过你现在再凶也吓不了我了,因为你只对别人凶,却从不对我使脸色,就算真的对我凶,你也是为了我,所以我不怕。”
“你是说……”于培勋故意装出愤慨的声音。“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命令你为我做牛做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