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经济力量不单在摩洛哥境内,更与西方国家及阿拉伯世界的财团有合作贸易,他不仅有钱有权,即使邻近的国家也对他敬畏三分。
“沙尔罕?!”阿里听了瞠眸一惊,再看向大哥拿在手掌的徽章,黝黑的脸霎时泛白。
虽然没看过沙尔罕本人,但他们长时间在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边境往来,非常清楚象征王室的图腾,尤其伊德里斯家族特有的纹饰,仅是一枚小徽章,却是一般人绝不可能拥有的。
身为头头的大哥连忙曲指吹了声尖锐的哨音,顿时数顶帐篷一阵骚动,五、六个男人慌忙跑了出来。
“现在立刻收拾离开!”不等大家发问,他直接下达命令。
唯今之计只有马上逃离,万一掳人之事被沙尔罕得知,别说再也踏不进摩洛哥的土地,连祖国阿尔及利亚也将难以容身。
“大……大哥,我……我真的没有强掳那个女人,是她自愿跟我来的……”惊觉闯下大祸,阿里额上冷汗潸潸,口吃的想解释。
“解释没有屁用,赶快离开沙尔罕的领地,假装什么事也不知情。”转身急忙拆帐篷,收东西,灭火源。
“大……大哥,那个女人怎么办?”三更半夜在沙漠奔逃,恐有生命危险。
“既然是沙尔罕的女人很快就会被他找到,万一连带发现我们的存在,你就真的害死大家。”一群人火速收拾妥行李,跃上骆驼,仓皇逃命。
方羽羽在沙漠里拼命奔跑,柔软的沙丘让她跑得极其吃力,但她却完全不敢松懈,就怕被捉回去,面临恐怖的地狱折磨。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忍不住回头望向逃离的地方,却惊觉熊熊的营火逐渐被熄灭,好几道黑影纷纷骑上了骆驼。
以为他们是要来追她,她更是心惊胆战,紧张得全身血液逆流,她逃得更卖力更惊惶,几度绊跌在沙地里,她慌忙爬起,继续狂奔。
只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却宛如黑暗的无底洞逐渐吞噬着她,她害怕无助,惊恐颤抖,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模糊了她的意识。
她感觉双脚发软,一阵眩然,再度往前一扑,倒进沙堆里。
“救我……沙尔罕……”她喃喃低语,缓缓垂下眼睫,整个人迅速被黑暗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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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尔罕猛地从床上惊醒,好不容易才有些睡意,刚进入睡眠状态竟然立刻被她吓醒。
他感觉额上渗出冷汗,心中狂颤,梦中方羽羽泪流满面的惊惧模样震撼了他。
拿起手机拨打给随从,他曾交代一寻获方羽羽必须立即通报他,但竟无半点消息。
“还没找到?全是饭桶!”他愤怒的走出房间,电话里骂着自己人,电话外骂着此地的负责人。
“沙尔罕大人请息怒,属下办事不力,相信天一亮一定为您找到人。”官邸的负责人连连哈腰道歉。半夜三点,他不敢歇息仍坐在大厅里等候下人的消息。
沙尔罕第一次动用公权力,慎重其事的要他找人,让他不禁心惊胆战,虽然沙尔罕是这区域几座城镇的最高管理者,但他从不曾为私人事件为难过地方负责人。
“天亮就来不及了,把人员移往沙漠搜寻,她如果有什么闪失,全部的人等着受连带处分!”撂下重话,他跨步走出大门,开了车离开。
虽然他并非高压的独裁者,但盛怒的话语还是令人畏惧惶恐。
沙尔罕再度驱车奔驰在沙漠里,一张俊容此刻比鬼魅还吓人。
懊死!懊死!他为什么要为那个女人心神不宁?!
他跟她明明什么也不是,真要定义,她只能算供他娱乐的“宠物”,就算他对她动心,却也因为她的不识好歹让他心灰意冷了。
可为什么他竟然如此惶惶不安,忧心如焚?
如果那个梦是事实,那她是不是已经惨遭毒手?
可恶!他低啐一声。是她自己逃离他的保护,遭遇什么不测也是她自找的,他又何必为她感到撕心裂肺?!
他因为脑中浮现一幕幕凄惨的画面,内心紧扯着,他焦虑她的安危,却又恼怒为她焦虑的心。
突地,他想起一个重要的东西,只要她随身带着他曾给她的徽章,那便是她的保命符,即使遇到任何凶神恶煞,也毋须担心被伤。
懊死!他根本未曾告诉过她,那枚徽章的重要性及价值,何况以她迷糊的个性,一定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她一个女人迷失在沙漠地带,这里多是游牧民族的男人来来往往,语言不通的她轻易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危险。
他再度自责不该带她到这个地方来。
望着黑暗无垠的沙漠,他只能毫无头绪的奔驰,天际上繁星点点闪烁,一轮半月逐渐西沉。
突地,他看见远方的半月下射出一道光。
他瞠眸再定睛望着,光线是由远处的黑暗中射出,对映着天上的月光。
仿佛得到什么启示,他急踩油门,朝着光芒直追而去。
从地上射出的光芒随着他的接近愈来愈微弱,直到仅剩一寸微光闪动着。
他打开车门,跨下车,奔向那最后一丝闪光的位置。
蓦地,他呼吸一窒,心脏几乎停摆。
沙地上蜷伏着一个女人,他找了一整夜的女人。
蹲,他急忙将她扶起,却见她全身沾满沙尘,衣服凌乱,面纱不见了,头巾也散了。
在月光下,车灯前,他清楚看见她污渍的脸上满意是泪痕,刹那间,他胸口仿佛被人刺了一刀,痛苦不已。
“女人,醒来!”拍着她的脸蛋,他焦急的叫唤她,“方羽羽,醒醒!“他抓着她的双臂用力摇晃着,伸手拍打她的脸颊,这才惊觉她冰凉的体温。
他再度心震了下,伸手颤抖地探她的鼻息,心脏再度停摆。
靶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他蓦地吁了口气,然后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方羽羽,醒过来,我命令你!”他有力的双臂紧搂着她,不停地喊道。
她失温的冰冷似乎也传进了她体内,让他身体跟着发颤,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
“方羽羽,不准睡,快起来!”他霸道的发号命令,此刻甚至愿意用一切所有换取她再次的微笑。
他低头吻着她的头顶,双手搓揉她的背部,将她一把抱起准备送医。
“不要!”
怀中迸出一声叫喊,让他心惊了下,停下脚步。
“放开我……”虚弱的声音显得惊惶,无力的手臂困难的想挣扎。
“羽羽。”感觉怀中的她似要苏醒,他低头急忙叫唤她,“羽羽,是我。”
她却仍拧眉梦呓着想挣扎,但沙尔罕一点也不想松手,他跨步走往车子,将她抱进后座里。
“放开我……”她紧闭的眼渗出温热的泪液。
“不要!”她突地惊醒,伸手挥去亲昵的碰触。
“羽羽,我不会伤你。”看见她惊恐惨白的面容,沙尔罕眉心紧拧着,神情黯郁。
她究竟受到什么伤害,被他查出,绝对把对方碎尸万段。
“沙尔罕……”方羽羽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熟悉的俊容不知是梦是真,她伸手缓缓触上他的脸庞。“沙尔罕,真的是你……”
仿佛在黑夜中触到一丝曙光,在黑海里模到一块浮木,她柔荑紧贴他的脸庞,霎时眼泪如洪,哗然而落。
“是我,没事了,没事了。”他张臂将她圈进怀里,温柔地安抚,她的泪颜令他好难受。
靶觉到他胸膛的温热,熟悉的气息让她顿觉心安,释放紧绷惊惶的心弦,她宛如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没事了。”拍着她的背哄着,他发觉她比他所以为的还娇小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