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原谅他的理由——除了她该死的爱他之外。
报听乐声嘶声力竭哭泣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跟痛苦全随着泪水发泄似的,她放纵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任由伤痛将她淹没。
想到陶佑琳曾交给她的偷拍照片,照片中齐梦槐满足的枕在那个女人的胸口酣睡,而那个女人则是一脸甜蜜的凝视着怀中的男人,那亲密的举动与画面深刻的烙印在她脑海,就像是最严厉的酷刑一样,每天不断的凌迟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安心的睡在别人怀中,却连躺在她身旁都不愿意?
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轻易的得到她渴望了这么久的拥抱?
原本以为已经干枯的泪水又源源不绝的涌出眼眶,心碎了,还有拼凑完整的机会吗?
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了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她无力的缓缓滑躺在地,有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这样死去。
若她真的死掉,他会为她掉下一滴泪吗?
这个念头突然闪过龚乐的脑海,让她为了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感到战栗。
曾几何时,一向正面思考又乐观的她也会有这样灰暗的想法?若被将她捧在手心上呵护疼爱的双亲知道,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啊……
不,她不能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至少在完成自己的梦想之前……
报昕乐痛苦的用手按住了心窝,而该死的泪,还是不停的流着,似永无止息。
“不行啊,您不能进去——”
秘书焦急的阻止声,在会议室的门被霍地打开时传入了齐梦槐的耳中。
他蹙眉,将视线自正在报告的高阶主管身上瞥向了龚昕乐。
“董事长,对不起,夫人——”
“你下去吧。”齐梦槐打断了秘书的声音。
“是。”仿佛得到了特赦,秘书赶紧转身闪人。
“我有事找你。”龚昕乐咬了咬下唇,努力稳定自己的声调道。
“我在开会,你先回去,我会再跟你联络。”齐梦槐淡淡的道。
“不行,我现在就要跟你谈。”她坚持。
“我没空。”骄纵的女人,以为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吗?
“我们结婚三年,你什么时候有空过?”龚昕乐气愤的扬高了音调,“现在我只要求你实践我们的离婚协定,就算没空,你也必须挤出时间来履行!”她已经等了他一个星期,若她不找上门,也许这辈子他都没空吧。
报昕乐一说出“离婚”这字眼,现场马上爆出一阵议论声,在场众人都被他们离婚的讯息给震愕住。
懊死!齐梦槐英俊的脸庞倏地变得铁青,额边的青筋隐隐跳动着,但声音却依然平稳,“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
一等齐梦槐宣布会议终止,所有与会主管纷纷自椅子上跳起,火速的冲出了会议室,以免扫到台风尾。
没几秒的时间,会议室马上净空,只剩下齐梦槐跟龚昕乐独处。
“你什么时候要回家?”龚昕乐开门见山直问。
“家?”齐梦槐嘲讽的挑眉,“我每天都有回我家。”
他的明确切割让龚听乐美丽的脸庞倏地刷白,纤瘦的身子轻微晃了晃。
“你已经跟那个女人住在一起了吗?”她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他跟别的女人亲热的画面,她几乎快疯了。
这女人,妄想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齐梦槐不悦的收紧下颚,收回视线,不再搭理她。
“你不敢回答我吗?”她颤抖着声音问。
“我没空跟你讨论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齐梦槐注视着手中的文件,摆明了忽略她。
不——她不要再任由他忽视自己了。
报昕乐咬咬下唇,快步走上前,抽走他手上的文件甩到一边。
“你搞什么?”他懊恼的望向她,他最讨厌她这种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全世界都要配合她的态度。
“不许你再回避我。”她无惧于他的怒气回视他,至少现在他是正眼看着她的。
“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齐梦槐紧皱起眉,沉声问。
“我要你现在跟我走。”她鼓起勇气要求。
“龚昕乐,你永远都不会改变是吗?这个世界不是只绕着你转,你可不可以尊重其他人一下?”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怎样,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走。”她伸手拉他。
“够了。”齐梦槐甩开她的手站起身,冷冷的道:“别胡闹了,你马上给我回去。”
“我真的比不上她吗?”龚听乐唇瓣颤抖的问,美丽的脸上有种绝望的凄凉。
她受伤的神色让齐梦槐有一瞬问的不忍,可他不准自己心软,粗声道:“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我不管,我要你说,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她失控的抓住他的衣襟逼问。
“你——放手!”
齐梦槐皱眉拨开她的手,试图阻止她疯狂的行动,却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她推倒在地。
踉跄的跌坐在地,龚昕乐浓密的鬈发遮去了她脸上大半的情绪,但那微颤的纤细身躯却透露了她的伤心欲绝。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齐梦槐也愣住了,他愧疚的伸出手想扶起她,“你……没摔伤吧?”
报昕乐却仿佛失了魂似的没有应声,沉默的拨开他的手,神色恍惚的飘了出去。
齐梦槐本想叫住她的声音梗在了喉头,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一声叹息不自觉的逸出唇瓣。想起她脆弱的背影与脚上的擦伤,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第2章(2)
迟疑的站在曾经住了三年的“家”门前,齐梦槐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电铃。
电铃声隔着大门闷闷的响着。
齐梦槐用手爬过了掉落额际的黑发,突然有种莫名的焦虑盘踞在他的胸口。
虽然他的确很不满龚昕乐骄蛮的个性,但想到她困为他面受伤,还有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他不知为何就是十分难受及在意。
或许他不该在答应了她那个荒谬的离婚协定之后却又逃避面对,不——应该说他怎么可以为了离婚而答应那种要求。
懊死,他根本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拥抱她。
也许让她认为他是个说话不算话、食言而肥的骗子也好,至少可以让她早日走出这种疯狂的偏执状态。
想是这么想,可她离去时的模样却促使他不由自主的前来看看。
齐梦槐懊恼的抿紧了唇,又抬手按了按电铃。
电铃声依旧透过厚实的大门传了出来,但门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在门外又等待了片刻,这样安静的状况,让一种莫名的不安竟然在他心中升起。
低头看了看腕表,才晚上九点多,照理说,她应该还没睡才对啊。
蹙了蹙眉,他举起手拍打着门扉喊道,“乐乐,你在吗?乐乐?”
门内还是没有声音。
难道是回娘家去了?莫名的直觉,他觉得她在屋里。
齐梦槐暗忖半晌,猛按电铃。
电铃声持续不断的在门内回荡着,但紧闭的大门却依然没有开启的迹象。
或许是真的不在吧……
齐梦槐又伫立在门前好一阵子,才转身准备离开。
可这时门内却传来巨大的物品碎裂声和重物倒地声。
屋内有人!齐梦槐心一惊,又回头拍打着大门大声叫道:“乐乐,你在里面吗?快开门!”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自己离开时不该把家里的钥匙也留下。
就在他心急如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时大门终于缓缓的打了开来,露出一张双眼迷蒙、带着一脸傻笑的红透脸蛋。
齐梦槐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但取而代之的是不悦的怒气。
“你喝酒了?”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