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
张若捷抽烟的姿势很优雅,司承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是不过欣赏了几秒后,他又没兴趣了,而且立刻表现在脸上。
“没感觉。”他很简洁地回答。
张若捷凝视着他冷淡到几近于冷酷的侧面半晌。
“没关系,我多的是耐心,我会慢慢等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像我这么成熟的女人才适合你。”
“或许吧……”他吸了一口烟。“不过,就算是这世界上真的只有你最适合我,如果我仍然对你没感觉的话,我还是不会要你的!”
多么坦白又冷酷的话。
“告诉我,你小时候到底有多辛苦?或者受过多痛苦的折磨?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把你造就成这么年轻就如此早熟无情的个性?”
司承效突然笑了,嘲讽地笑了。“你以为我小时候家境很穷困,或者被父母虐待,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无情吗?告诉你,你错了,我天生就是这样,别说是你,连我爸妈都很受不了,没事老抱怨说白养了我这个冷酷无情的儿子。”
“而且,我家也不穷,事实上,我家富有得很,如果我说出我家公司的名字,肯定你不会说你没听过。所以,别以为你可以用你的爱心、耐心什么的来拯救我,我不需要拯救,也不需要感化,因为我原本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改变我,就算我爸妈也不能!”
张若捷闻言,既惊讶又困惑。“那……那你为什么来做这行?”
司承傲耸耸肩。“我做了一件让我老爸很不爽的事,老爸就大吼着说他不想再看见我这么无情无义的儿子,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那我只好自立更生罗!”
“你做了什么事?”
司承傲冷冷地瞥她一眼,再吸了一大口烟。“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女朋友吗?少自我陶醉了!”
张若捷窒了窒。“我……只是随便问问。”
司承傲哼了哼不再说话,兀自抽烟、喝酒。
张若捷暗叹,就是这样,如果和他保持平淡之交,他也会回你一份淡淡的交情,但若企图接近他的话,他的态度就会开始改变,越想接近他,他的反应就越冷酷。可悲的是,他越是这样,女人就越迷恋他。
她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无论面对何种强硬的男人,她都有信心能保持一份平等的心态。可就是对他,一个小她十多岁的大男孩,她总是无法自主地居于劣势,自己想想都觉得很可笑。
“嘿!快十二点了喔!”司承傲望着吧台后的咕咕钟提醒她。
“啊,我加夜钟,你再多陪我一下。”
“不要,我明天早上有课。”
“咦?可是……我记得你星期三是下午的课才要点名的吧?”
司承傲突然漾出一抹愉快的笑容。“明天早上的课再不去上的话就死当了,这位新讲师满严的,还要交报告呢!”不晓得为什么,一想到石嘉郁发现自己出现在她课堂上时的表情,他就忍俊不禁。
张若建惊讶地望住他,心中不觉悄悄地渗出一丝酸意。“新讲师?是年轻的女讲师吗?你喜欢她吗?”认识他一年多了,她何曾见过他如此愉快真实的笑容?更何况,他不是很讨厌上课、做报告这种事吗?
司承傲的笑容消失了,张若捷立刻省悟到自己说错话了,正想补救,却已来不及。
“你最好暂时不要来找我,我不会接你的case的。”司承傲冷冷的说完后,就迳自起身离去了。
张若捷没有阻止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慢吞吞地捻熄了香烟,再喝干剩馀的酒。
或许她是有些太过沉迷,以至于失控了,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冷静一下了吧?
第二章
扑朔迷离
原来,
你取笑的言语,
是因为你在乎,
你淘气的捉弄,
是因为你心中有爱。
司承傲竟然会出现在不用点名的课堂上?!
这实在是一件相当值得探讨的偶发状况,但仔细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该是司承傲开始为他那面临“陨落”危机的成绩想办法的时候了,所以,他会突然“想不开”去做一些“不太正常”的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特别是跟另一件事比较起来的话,司承傲竟然会跑去坐在前排最显眼的座位?!
这就真的很不得了了,谁都嘛知道,司承傲一向是坐在最靠近后门的地方,以方便他点完名后随时可以跷头。所以,他居然会去坐在前排最不方面落跑的座位,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想不开而已,简直可以说是“自寻死路”了!
不过,这些统统加起来,都没有石嘉郁在见到那个和自己“有一手”的男公关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课堂上时所表现出的夸张态度更令人傻眼。
石嘉郁并不是忘了这件事,相反的,她是记得太过清楚了。一大早醒来,她就想到今天会发生某件事,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究竟是什么事?一想到这样,她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越绷越紧,所以,当她一见到司承傲竟然出现在她的课堂上时,她的反应才会超过正常的剧烈。
当时,她怀里还抱着两大份要给学生们的参考资料,和那份首次报告书,打算要和学生们好好讨论一下——报告究竟该怎么写人家才看得懂。
没想到辛辛苦苦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教室,正想把东西交给班代发给学生们时,转个身,却赫然瞧见那个男公关竟然就坐在教室的最前面和她面对面、大眼对小眼。
她愣了一秒,旋即无法自制地尖叫起来,“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而她那抱着一大迭资料、报告的两手,也失控地随着她的失声惊叫往上一扬,瞬间,几百页纸张就像天女散花一样飞扬向空中。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包括石嘉郁自己。在满天飞舞的的影印资料和报告书中,有好一会儿工夫,教室内有如坟场般寂静无声,大家都呆呆的看着司承傲被一大堆缓缓落下的纸张活埋了。
直到最后一张纸飘落在石嘉郁的脚上尘埃落定后,班代才小小声地说:“老师,他就是司承傲啊!你不是要我转告他一定要交报告,否则就死当他的吗?”
刹那间,石嘉郁整张脸都扯歪了,再下一秒,司承傲猛然趴在满桌的纸张中狂笑不已,还猛拍桌子,拍得纸张又开始四处乱飞。
这女人真是天底下最有趣、最可爱的动物了!
就在这一刻,司承傲终于清楚地了到这个女讲师不只能让他心动,也能让他开心,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能让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意外呢!
他居然会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这真是个几近于奇迹的事实,一个即使连他自己都不敢奢望的奇迹。所以,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否则,天知道这辈子他还有没有机会碰上第二个能让他感兴趣的人或事或物了。
他够聪明吗?
废话!
接下来整整两堂课就在司承效不断的偷笑,石嘉郁尴尬的脸色和结结巴巴的讲课中“安然”度过。下课钟一响,石嘉郁就逃难似的离开了教室,不管谁叫她都充耳不闻。直到即将到达办公室前,司承傲才成功地拦截到她。
“干嘛啊!老师,干嘛躲我躲得这么过分啊?”
石嘉郁咬了咬牙,再次把他抓进某间无人教室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拜托你老实说吧!别这样整我。”
司承傲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怎么这么说呢!老师,是你说一定要我交报告,否则就当了我的,不是吗?我若不来上上课的话,怎么知道该怎么写报告呢!对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