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什么?”
“嘿嘿!我是在叶里迷失别吉那儿找到她的,我想叶里迷失别吉很快就……”
“纳岑!你在哪里?纳岑!”
一听那傲慢嚣张的呼唤声,纳岑立刻低咒一声,跳起来冲出去了,塔思则慢条斯理地爬起来再晃出去。
“啧啧!来得还真快!”
纳岑和千黛先后一步来到门口,只见叶里迷失先看看这边的纳岑,再瞧瞧隔壁斡儿朵门口的千黛,继而指著千黛对纳岑命令道:“告诉我,纳岑,告诉我她不是你的大妃!”
纳岑却很镇定地走过去揽住千黛。“可她的确是我的大妃呀!叶里迷失别吉。”
叶里迷失顿时柳眉倒竖,“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你是我的,怎么可以有大妃?”泼辣的性子立刻就爆发出来了,如果不是抱著孩子,恐怕早已是马鞭满天飞舞,哀嚎阵阵、尸横遍地了。
纳岑受不了地翻个白眼。“叶里迷失别吉,我想你大概搞错了吧?高唐王和你怀里那个小女圭女圭才是你的吧?”
叶里迷失窒了窒。“那又不是我愿意的,父汗答应我可以等你的,可母后却逼著我……”
“就算是那样吧!但是无论如何,”纳岑立刻打断了她。“叶里迷失别吉总还是嫁了吧?”嫁都嫁了,哪还那么多罗唆!
可她就是还有话要说,而且还是跺著脚说的,大概是用脚代替马鞭吧!
“那都要怪你,谁教你不早点娶我!我不管、我不管,你要补偿我,你一定要补偿我!”
天哪!这种话她都说得出口!纳岑不由得暗叹一声。这别吉就算嫁了人,好像也没进步多少嘛!
“叶里迷失别吉,还是让高唐王补偿你吧!他……”
“额赤格、额赤格,”纳岑话才说一半,斡罗岑兴奋的叫声又远远地杀回来了。“你要赢、你一定要赢啊!”一冲到纳岑身边,斡罗岑就拉著纳岑的手直摇。“博克,博克,博克你一定要赢,奖品是一匹白色牝马喔!那是我的、是我的!”
喘了口气,他又接著说:“还有弓箭比赛你也一定要赢,奖品是银貂马甲和翠玉云肩,那是给额客的。马技比赛就随你了,如果你喜欢那个金龙鞍马带,就随便赢一下好了。”
随便赢一下?
纳岑啼笑皆非地瞪著儿子。“斡罗岑,我已经有点搞不清楚了,到底你是额赤格,还是我是额赤格?”
“咦?你搞不清楚了吗?”斡罗岑无辜地眨著眼。“那里糟糕,我也有点糊涂了耶!不晓得谁能替我们分清楚呢?”
“我!”塔思立刻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我是纳岑的安答,所以我最清楚了,纳岑是不肖子,而斡罗岑是他可怜的额赤格,对,就这样!”
话一说完,千黛便噗哧一声趴在纳岑胸前闷笑不已,斡罗岑则放肆地捧月复大笑,纳岑是一半愤怒、一半也觉得很想笑,而塔思更是洋洋得意的,只有叶里迷失不敢相信地瞪著斡罗岑那张和纳岑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突然……
“他是哪里来的杂种?”
笑声骤逝,纳岑脸色一沉,正要发火时,千黛却抢先挣开纳岑,踏前两步和叶里迷失面对面飙了起来。
“叶里迷失别吉,请你自重一点,斡罗岑是我替纳岑生的儿子,不是杂种,麻烦你说话客气些。别忘了,你是堂堂大元别吉,又是高唐王大妃,请不要像个市井鄙妇一样粗俗、失了该有的体面!”
好极了,这下子可捣翻了马蜂窝了,叶里迷失哪里受过这种指责,就算要指责也输不到她,更别提是她抢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又抢先替他生了儿子,这真是双重仇恨,简直快要到了不共戴天的境界!
叶里迷失是个想到就做,甚至没想到也要做的女人,她马上有所谓的反射性动作回报过去。
“啪!”一声之后是一句恶毒的咒骂,“你这个贱女人,”
呼应著巴掌声,千黛一个踉跄,捂著脸颊呆住了,而纳岑则是怒吼一声冲向前要甩回叶里迷失一巴掌,塔思反应极快地上前抓住纳岑,斡罗岑则赶紧把千黛拉离战场。
看见纳岑为了那个贱女人竟然想要对她动粗,叶里迷失更是失去理智地想要追上前去再补上两巴掌……
“叶里迷失,你想做什么?”
突然一声低吼,叶里迷失立刻煞住了脚,有点慌张地回过头去,只见高大魁梧,身长脚短,有点类似人猿的高唐王君不花正满面怒容地对著她快步走来,她立刻心虚地倒抽了一口气,旋即又挺起胸脯迎向前去。
“我只是来和纳岑他们聊聊嘛!”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拿母后没辙,而且对这个个性粗暴的男人有点畏惧,因为她凶,他比她更凶!她任性,他就比她更蛮不讲理!她喜欢动鞭,他的嗜好却是动拳头!
她去向母后告状,母后反倒要她忍著点儿,因为君不花是支持她掌握朝政最有力权臣之一。简单一句,她压不过他!
“用巴掌聊吗?”君不花冷冷地说。
叶里迷失窒了窒。“呃……那……那只是她的脸不小心碰上了我的手而已啦!”
真会掰!君不花哼了哼,随即转向正在察看千黛伤势的纳岑。
“对不起,要紧吗?”
“不要紧,不过……”纳岑脸色阴郁地瞥著叶里迷失。“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保证不会了,”君不花也跟著瞟了自己的老婆一眼。“在她有把握控制自己的脾气之前,我不会再让她离开家里了!”
叶里迷失顿时脸色一白。“君不花……”
“闭嘴!”君不花冷喝。“走,回去,在我没有允许之前,不准你踏出斡儿朵半步!”
望著君不花粗鲁地拖著叶里迷失离去,塔思不禁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还好娶她的不是你我,否则下半辈子可不好过了!”
纳岑则兀自怜惜地抚掌著千黛开始红肿的脸颊。“对不起,不过我一定会补偿你的。你想要那个银貂马甲和翠玉云肩吗?如果你想要,我一定会赢来给你的!”
千黛还没来得及表示意见,斡罗岑又跳了过来。
“要、要,额客当然要!还有我的白马,额赤格!别忘了我的白马!”
纳岑双眉一挑。“你的白马?”
“是、是,我的白马,”斡罗岑一脸的谄媚笑容。“别忘了呀!额赤格!”
纳岑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谁理你!”随即搂著千黛进斡儿朵去了。
斡罗岑顿时傻眼。
“咦?不理我?怎么这样?啊!额赤格,不要这样啦!额赤格,你忘了斡罗岑是你的宝贝儿子了吗?额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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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草原上的初春(阴历四月)一向是最差的季节,枯草遍地、残雪犹存、风力甚强、飞沙扬尘,同时也是家畜经过严冬的消耗,体力极弱的时期。通常牧民会乘机在炎热的夏季来到之前,找个地势较高、空气凉爽的地方过夏,称之夏营。
而到了秋天之后,家畜肥硕,草籽结粒,牧民则会赶紧让他们的家畜尽量多吃好草,以应付严冬酷寒时的消耗。然后在严冬来袭之前,先找个山阳或低洼较为温暖的地方居住,是为冬营。
所以到了十月(晚秋),纳岑就领著族民迁移到冬营地,接著就开始进入最佳狩猎期了,十月和十一月通常是狩猎的好时光,一来,这时期野性的绒毛最好,二来.在雪地上也比较容易找出它们的行踪。
同时,这也是族民在家畜消瘦之前宰杀牛羊,制成肉乾以便储存的季节。因此,这时期不但是野兽遭殃的日子,也是家畜大难临头的日子,然而很不幸的,这一年的狩猎季才刚开猎,纳岑便发现自己也成了被狩猎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