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巧男的扭伤实在不严重,但是,她拒绝在脚上还绑着绷带时穿上裙子。而后到了翌日晚上,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艾得来了,而且是单独一人。寒巧男若有所悟地看着席若水赶在艾得看到他之前就躲开了,心中立刻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果然是为了让她得到艾得的注意力,才费尽心思装扮她的。
不久后,再一次的,席若水若有所失地目送寒巧男和艾得去看电影,神情带着隐约的苦涩与哀伤。
小J凝望他许久。
“这真的是你要的吗?”
席若水仍痴痴地望着寒巧男离去的方向。
“只要她快乐就好。”他低喃。
真的好无趣!
和艾得约会过几次之后,寒巧男很快就发现到艾得是个相当、不!十分大男人主义的人,无论是吃饭、看电影或做任何事,他从来不问她的意见,一概以他自认最好的方式去进行。
他很大方,却不懂得何谓体贴;他爽朗幽默,却缺乏温柔的一面,他有强烈的发表欲,却从不让人插嘴表示任何意见。
实在有够令人受不了!
仔细想想,其实这些事实她早就应该发觉了,但是,迷惑于他的工作所代表的强悍假象,以及他出色的外表,对于那些明显的缺点,她一迳以美化的眼光去面对。
如今,在接触到他真实的一面之后,她才恍悟自己对他原来只是一种英雄崇拜演变成的逻辑式虚幻感情——因为他“应该”是最好的,所以她“应该”是喜欢他的。
而事实上,他却只是个与她个性不太相配的平凡人而已。
炳!还真不是普通的可笑呢!
好吧!再来呢?她“应该”怎么办?
另一个逻辑:因为他喜欢她了,所以她应该嫁给他吗?
一个如此沙猪的男人?
哦!饶了她吧。
第七章伤心
一直在寻觅,
终于在此刻,
发现自己的真心,
竟是将你放在心最深处。
中国城多半是度中国假日,特别是大三节:春节、端午和中秋。
而罗宏回自己家去过节,川户还没有回来,泰莎是美国人,依旧不习惯过中国节日,所以,中秋这天武馆里就只剩下寒巧男、席若水和小J,连煮饭的阿婆和打扫的阿公都休息了。还好席若水和小J都能应付厨房的事,所以,她只需负责两件事:吃月饼和穿裙子。
可一袭简单的牛仔背心裙,却让自懂事以来就不会穿过裙子的寒巧男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席若水帮她打扮好之后便回房去换衣服了,而她则决定先练好该怎么走路后再出去,免得笑死某某无辜者。足足半个小时之后,她才肯定自己不会做出自己踩自己的脚或绊倒自己这种模事。
憋别扭扭的来到大厅,寒巧男头一个就听到小J的惊呼。
“老天!师姊,你好Lady喔!”
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脸热了起来,寒巧男忙掩饰性地问:“若水呢?他怎幺还没出来?”
依然专注在上下端详评量寒巧男这件事上,小J心不在焉地回道:“水哥啊?不知道耶!他刚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他回房换衣服了。”
“换衣服?”小J这才好奇地凝注她问:“你们要一起出去吗?”
“出去?”寒巧男喃喃道,同时往下看了看自己。“我看今天不要了吧!我可不想摔在大马路上让人家欣赏我的内裤,虽然我还是有特地穿上一件很美的新内裤!”
“嘎?内……啊……”小J噗哧失笑忙又憋住。“不……不会那么惨吧?”
“不会才怪!”寒巧男咕哝。“总之,我是绝不会在头一次穿裙子就傻傻的出去出洋相!”
小J双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咧嘴一笑,同时猛一弹指。
“那我们留在家里打麻将吧!”
“耶?”寒巧男两眼一亮。“有道理,好久没打了说,我们三卡来好好打两圈吧!”
于是,好不容易有机会换上一身高雅服饰出去秀一下的席若水,刚走进大厅便莫名其妙的被拉进起居室参一脚。
“干……干什幺?”
“打麻将啊!”
“打麻将?可……可是不是说我们要一起去……”
“不要!我第一次穿裙子一定会出糗的,我宁愿在家里出糗!”
“但……但是……”
寒巧男蓦地脸一沉。
“你到底打不打?一句话,说!”
脖子一缩,“好嘛、好嘛!打就打嘛,”席若水委委屈屈地哭丧着脸。
可怜的席若水再一次屈服于婬威之下,寒巧男却还有话嘟嘟嚷嚷的。
“真是搞不懂耶!你都这幺大的人了……呃……你几岁了?”
席若水吸了吸鼻子。
“二十八。”
“哇!都二十八了耶!拜托!”寒巧男一面洗牌,一面发出很夸张的惊呼声。“你都大我七岁耶!居然这么没用,又是娘娘腔,胆子更小,除了买那些贵得吓死人的东西之外,就没看你做过什幺正经事,好象你只会龟缩在家里孵蛋而已。喂,我借问一下,你一点本事都没有,谁敢嫁给你呀?”
席若水悄悄从睫毛缝下偷觎着她。
“那你说要有什幺本事才够资格娶老婆?”
寒巧男耸耸肩。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本事啦!只要有能力养活一家人不就够了,可是,我看你呀!大概只能让人养你吧?”
小J伸手抓牌,同时抗议,“水哥也有工作不是吗?”再打出牌。
寒巧男哼了哼,立刻接着抓牌一看,随即打出。“每次问他,他都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我看他呀……”她飞快地瞟了席若水一眼。“恐怕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工作吧?”
席若水默默抓牌、丢牌。
“你这样说不太公平了吧?师姊,”小J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在你眼里,大概只有那种刺激冒险的工作,譬如情报局、调查局、杀手之类的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工作吧?那样的话……”
“杀手?”席若水蓦地惊骇的瞪圆了双眼。“巧男,你……你不会真的想去做杀手吧?”
“你听他乱盖!”寒巧男嗤之以鼻。“神经病,谁要去做杀手啊!我是喜欢刺激冒险没错,可是,我才不会想去伤害别人呢!而且,那种情报方面的工作是相当刺激没错,但是赛车也很刺激啊!还有探险啦、攀岩啦等等,那些也都很刺激啊!”
“可是你对赛车、探险、攀岩都没兴趣,”小J反驳。“到现在为止,我只看见你对那种情报工作迷得要死,大概就是这样,你才会迷上艾得的,因为他是洛杉矶分部的高手,对吧?”
在以前,寒巧男可能会矢口否认或极力辩解或干脆老羞成怒都不一定,小J早有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寒巧男却只是耸耸肩,顺便叫声“砰!”然后探头看看打出的牌,同时漫不经心地说:“说的也是。”
席若水和小J同时一愕,继而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
然而,当小J正想摆开大阵开庭审问时,好死不死的艾得和琴亚恰好在这时刻突然冒了出来。当然他们一到,小J和席若水便“必须”很识相的自行避开,特别是在琴亚的轻蔑眼光下。
“又需要帮忙了?”
从上次的任务开始,寒巧男就起疑了,只是始终没开口询问而已。可这回这幺快又来找她,看样子问题还不算小哩!
那对搭档互觑一眼,艾得又沉吟片刻。
“好吧!我想你有权利知道事实。”他吸了一口气。“我们分站里出现内奸了。”
“内奸?”寒巧男惊呼。“抓到了吗?”
艾得摇头。“连是谁都还未搞清楚,怎幺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