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凌若馨和朋友聊天时,她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不由自主地转身,在宴会上四处寻找着到底是什么令她涌起一股既刺激又危险的感觉。
然后,一双同时蕴含冰冷和热情的矛盾黑眸锁住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力量和骄傲的眼神,精明、深沉的睿智眼眸,让若馨断定他将近四十。
他的注视使她全身泛起一阵奇异的问抖,这是向来不乏男孩子追来的若馨从未有过的情形,她与男孩子们交朋友、游乐,但从未对他们有过任何感觉,更遑论这种刺激的感受。
算不上英俊的脸冷酷又无情,但她几乎可以看见他身上有股令人难以忽视的热情火焰,虽然,都被他严酷的自我控制结掩蔽了。但她不察猜想,一旦他体内那股热情被引发后,不知会有何等的狂烈。
若馨着迷地与大厅另一头的他对视着,中间隔着偌大的场地,还有数十位宾客来来去去。
她真是个诱人的小东西。
不太高,身材匀称,笔直乌黑的垂肩长发衬托得脸孔上那对活泼亮丽的双眸更加出色。傅维任由凌天豪那儿得知,她今年二十一岁,淡大英文系三年级,而从她身上所激发出来的奇特魅力与女性娇柔着实令他心动不已。
自从经过苏珊娜及贝兰之后,将近二十年来,他都不曾再对任何女人产生过兴趣,虽然在他成功后,有不少女人主动上门来诱惑地,可是,他就是不怎么感兴趣。
但就在他看见她的那一刻,傅维任立即决定该是为他自己找个妻子的时候了,而凌若馨就是那个人选,虽然他们之间年龄相差额大,但凌若馨的一切都使他产生强烈的反应,他就是想要她!
若馨无法移开视线。
他就像她狂野的梦中那个始终隐没在阴暗中的黑影般,既危险又蛊惑人。她没法解释,但就是觉得他那潜在的危险气质非常迷人。
她体内逐渐升起一股陌生的兴奋,驱使她想要不顾一切地接近他,并得到他!
他独自站在与群众隔开的角落,直盯着她,手中的香槟仅只端着,视线毫不稍瞬地紧盯着她。他几乎没和任何人聊天,若馨只看到他和她的父亲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的视线就一直跟随着她而当她即将要承受不住那种紧绷的压力时,他却悄然地朝大厅出入口走去。
他要离开了!
若馨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她强忍住想追着他去的可笑念头。他接过持者手上的大衣,若有所觉地回转身来,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的视线再度交缠许久。
然后他微微颌首,转身走出大门,消失在门后。
她默然仁立良久,然后长吁口气。
“回家后,我得找机会好好问问爸爸他到底是谁,然后……”若馨喃喃道:“设计个最精密详尽的计划好用来……”
诱拐他!
周日早餐桌上,是全家人唯一聚集的时刻,凌家人团聊着一周来的“大事”。
“爸,”若馨状似没不经心地随口问道:“礼拜三晚上,在宴会里和你讲话的那个男人是难啊?”呼!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
“谁啊?”凌天豪捧着稀粥猛吹。
“那个—直站在角落里,从不和人打招呼的男人啊!”若馨嘌父亲一眼。“就你跟他谈过几句话而已。”
凌天豪做一思索后恍然低呼一声。“哦,他喔!”
“是啊,他!”掇若铎馨不耐烦地喝说:“他到底是难啊?爸。”
凌天豪好奇地望着她。“你问他做什么?”
心脏“冬!”了一下,若馨忙解释,“好奇啊!你也知道,所有的宾客当中就他最奇特,当然想知道一下嘛!”
凌天豪耸耸肩,“傅维任。”轻轻喝了口粥后,又继续往粥上吹气。
“傅维任?”凌天豪的妻子尤珊如惊呼。“瑞帆总裁?他也去了?他不是从不参加宴会的吗?”
“他去了?妈。”若馨再度不耐烦地问道:“爸,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为什么从不参加宴会?”
凌天豪把粥放到若馨前面。“帮我吹凉。”
“好,你快说吧!”若馨双手捧着粥,两颗眼珠子却直盯着凌天豪。
凌天豪双手抱胸略一思索。“傅维任是匹孤独的狼,除了自己,他从不信任任何人,总是自己掌握一切。瑞帆超过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分都掌握在他手中。至于,他为什么几乎从不在公共场合中出现,应该是他孤僻的个性使然。”
“孤僻?”若馨喃喃重复。这下可有点麻烦了!
凌天豪沉思着点头。“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有的人对他来说只有认不认识的分别,他几乎是偏执的将自己孤立起来。”
若馨皱眉。“为什么所有的宾客里,他只和你打招呼?”
“我们合作过相当多次,我想……”凌天豪轻笑。“也许他认为我还算是个值得他打招呼的人吧!”
凌家次女凌雪莉冷哼。“这么傲慢的人,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
“他不是傲慢。”凌天豪微笑,“只不过是个极端孤僻的人而已。”
凌雪莉噘噘嘴。“只顾着自己的人值得信任吗?”
“他不是自私,只是自我保护设限得太过严密强硬罢了。”凌天豪反驳道。
“真有那么孤僻的人吗?若馨喃喃自语。“感觉起来不像啊!”
“他的生活圈除了公司,就是公寓。”凌天豪说:“从两年前开始,听说他连公司都不常去了,几乎都独自待在公寓里。真不知道他怎么忍受得了?”
“那……爸,”若馨强自按捺下心中的烦躁。“你还知道些什么?”这么孤僻的人,该怎么拐他啊?伤脑筋!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凌天豪沉吟。“二十多年前,当他刚进麻省念书时,听说和一个外国女孩交往过一阵子,后来发现那个女孩子只是在玩弄他而已。
“大部分的人都会很伤心生气,可他不是,他反而以四年的时间完成了大学课程,共同时取得三个硕士和四个博士学位,然后毫不留恋的束装返国。当然,这跟他本身原就是个天才也有关系,他十七岁那年就从台大应用数学系毕业了。
“他一回国就被台大延聘去做教授,结果不到一年,他的父亲竟然无声无息地带着美绝秘书抛下儿子、放弃整个公司跑掉了。据说,他父亲在失踪前已经欠银行和几位好友非常庞大的一笔债务。而且所有资产,包括不动产、动产都已质押变卖完了,留给他的,仅是如山的债务。”
“哇!”尤珊如惊呼。“后来呢?”
“这是个企业界的传奇,他不但在令人咋舌的短时间内偿清了他父亲如山的债务,又从一无所有中重建其父的公司。”凌天豪赞叹道:“简直就像个奇迹!”
“听起来满厉害的嘛!”傻雪莉啪啪道。
“接着他遇上了贝兰。”
女人?“贝兰?”若馨轻呼。“那是谁?”
凌天豪惋惜地叹了口气。“维任的经商管理能力一流,但是他对人际关系却毫无天赋。贝兰追求维任一年多后他们就订婚了,可是半年后,贝兰却又和他解除婚约,跟着一位外国财团的副总裁跑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维任不过是贝兰的踏板而已。”
“那个贝兰要是能预知今天傅维任会变成跨国财团的总裁,她应该就会留下来吧?”凌雪伦冷笑。“能逃过这种女人未尝不是件好事。”
“嗯!”尤珊如赞同道:“不过,打击是满大的。”
“可也不需要如此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竟然杜绝了所有人的亲近,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那三个人一样啊!”凌雪莉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