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水心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盯着司徒霜。"难道你不曾羡慕憧憬过那种海阔天空、天下任我邀游的自由吗?还有那种助人之后的满足与快乐.那种知道自己不输男人的骄傲,那种……"
"好像没有耶!"司徒霜喃喃地道。
水心忍不住嗤了一声。"真没志气?就算女侠,也终究会嫁人,但她们多能自行慎选夫婿,婚后夫妻俩并游江湖,这样不更是美事一桩吗?"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司徒霜以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水心。"你有做侠女的资格吗?"
水心耸耸肩。"试试看罗!若是不行,我还是可以另寻名师学艺嘛!"
"那……胖胖……"
"带在身边啊!他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当然要带着跑罗!"
司徒霜不赞同地摇摇头。"这样不好吧?一个小娃儿哪受得了到处奔波的辛劳,或许你可以先替他找个爹来照顾他……"
"我早说过我不嫁人了,霜姨。"水心立即出声抗议。"好不容易月兑离了爹爹的霸道,我才不会笨笨的一头钻进婚姻的监牢里!"
"可是……"
水心的双眼突然定在司徒霜脸上。"霜姨,不会是你自己想嫁了吧?"
司徒霜脸一红,立刻月兑口道:"才不是!"
水心眯着眼斜睨她。"是吗?都两年多了,关叔叔还没打动你的心吗?"
司徒霜避开脸,不敢看水心那打量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这回轮到水心叹气了。"我说霜姨呵!别老是那一套什么不事二夫的,男人都可以再娶了,女人为什么不能再嫁?又不是没有前例可循。何况关叔叔也是再娶,你们是半斤八两,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再说.关叔叔人那么老实忠厚,对你又痴情,我看你对他也不是毫不动心吧?"
司徒霜咬了咬唇。"我……"
"别你呀我的了,好好考虑考虑吧!别管世俗的眼光,能求得一个情意投合的终身伴侣,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霜不禁叹息。明明是在说水心的,怎么说着说着却扯到她身上来了?而这一扯,也真的令她心乱如麻了起来……
第二章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懒懒地洒落一地柔和的光影。
司徒霜陪着胖胖午睡去了,闲着没事干的水心,便卷起衣袖到河边洗衣裳,而后又回到屋前晾晒刚洗好的衣物。她抖开湿衣衫,不经心地瞥一眼从前头岸边奔过的一匹白马,然后她继续晾晒衣裳。
然而,马蹄芦在过去不远后,随即复返。水心疑惑地转头正视直直地朝她奔驰而来的白马。全心戒备地往后退两步,等白马一在她身前立定,她便闪过马首朝马上的骑士望去
这一望,她先是一楞,继而不相信地瞪大眼想再清个仔细,然后,她倏地倒抽一口气,大惊失色地又连退了两大步。
皇天保佑,不会是他吧?!她捂着自己愈跳愈快的心口,强自镇定。不会的,不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她哪有那么倒楣.好死不死地居然让他碰上了!不会,绝对不会、不会……
懊死!不是他才怪!宛如用同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五官,还有那额心血痣,眼前的男子.不是胖胖他亲爹,难道是他兄弟啊?虽然眼前的他看起来相当冷漠绝情,还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气息,尤只是额间那颗如豆般的血痣时暗时鲜,更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但那只是气质上的迥异.以他们酷似的相貌.绝对没有人会否认他和胖胖是父子的说法。
她用眼角往身后的屋子扫了一眼,心里更加慌乱。她希望胖胖那小子今儿个可以多睡一会儿,千万别在这时候醒来。再度朝那张同胖胖一样俊美的俏脸蛋.在瞧见这个又俊又酷的男人时,恐怕垂涎的口水要令湍河泛滥成灾了!
转念一想,水心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脑中的思绪开始如唱双簧般的你来我往起来——
他要做什么?找我要儿子?!不,不可能?那天夜里乌漆抹黑的,连她这个有功夫的人都看不见他长得是啥德行。他这一介弱质书生。更不可能瞧见她的长相。当然。也就更不可能未卜先知的知道她会怀了他的儿子。好吧!若真是如此。那他又为何摆出这副架式?明明已经往前头去了,干嘛又楞楞的掉回头来,还两眼直盯着她看?若不是有目的。难道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瞪大眼睛让眼珠子吹吹风?
他有可能是路过,想讨点水喝啊!炳,市镇就在前头。不去酒馆喝酒,偏上这儿讨水喝,难不成是傻子?要不,湍河的水多得足以淹死一大票人马了!那……那他也或许是来问路的啊?不过,只要抬头看一看.就可以瞧见花舫的踪影,傻瓜才会不知道市镇就在前头,他还问个屁路!
好极了,既然他不认识她,又不知道她不小心的偷了他一颗小小的"种子",也没意思要喝水问路,那他回过头来直直地瞪着她有何用意?
猪头!水心暗骂自己一芦,管他有啥事。只需上前问一声,管他是要水、要粮、或是要银子,快快打发他上路便是了,否则,要是等胖胖起来,让他"老子"逮个正着,不定会上官府告她个"偷窃"之罪!
打定主意,水心深呼吸几口气。同时告诫自己——他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偷了他的种,所以。千万别自露马脚,泄了口风,还是尽快打发他上路才是!对,就这么办!
"我说这位公子……"她咳了两声,有点讶异自己的腔调何时变得如此沙哑了。"你要水喝吗?若是,请再往前头走。邓县就离这儿不远,城里大餐馆、小食堂一应俱全.你还是上那儿去喝酒吃东西,顺便打尖比较方便。"
水心勉强挤出笑容,一心盼望他能识相的快快滚蛋,可是半晾之后.她"体贴"的建议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不禁暗叹。这书生怎么还是同三年多前那般别扭啊!不论干啥都是一声不吭的,他……该不会是个哑巴吧?嗯!她得问问他才行,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一直傻傻的在这儿唱双簧吧!
"这位公子,请问你是不是不能……"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看见书生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布包,而后俯来递给她。
水心疑惑地接过来打开……天哪!是那两锭元宝,她付给他的"开苞费"!上面还有她因爱玩而刻下的"水"字哩。妈呀!他知道是她!水心仿佛顿时幻化成木桩,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该死!他怎么知道?老天!这会儿她又该怎么办?否认……对,否认!脑袋里只剩下恐慌和混乱,水心忙将元宝递还给他。
"你……这个不是我的,你给我干什么?你最好抉快离开,免得我告你……告你诱拐良家……"
似乎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就在水心结结巴巴的试着想撇清一切时,突然自她身后的屋子里传来司徒霜的呼唤。"水心哪,胖胖醒了,他说要出……"
"不要!"水心惊恐地尖叫一声,她的反应让马上的书生微微地蹙了蹙眉。
"不要让他出来,千万不能让他出来!"水心口不择言地胡乱叫道:"关着他、绑起他、抓住他……随便你,总之是死也不能让他出来!霜姨,听到没有?绝对不能让胖胖……"
"你是怎么了,水心?"随着困惑的说话声,司徒霜出现在屋子门口,并向外走来。"你叫得好可怕,水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