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狂耸耸肩。“我不说当然没人知道,大家都以为是校长的家,自然没人有兴趣来看看喽!”
接下来,两人来回几次把段清狂的数据笔记等搬到实验室。
“清狂,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喔!”
“我知道,大不了重修,不然……”段清狂唇畔勾起一抹狡猾的微笑。“在确定过不了二一之前先办休学,简单得很!”
纤雨忍不住翻了翻眼。“是喔,这就是特权!”说罢,她转身要回书房。
“等等,纤雨!”
回眸,“干嘛?”纤雨问。
犹豫了下,“那个……朱美伦有去找妳的麻烦吗?”段清狂不确定地问。
“没有啊。”纤雨面不改色地仍挂着柔柔的微笑。
段清狂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个女人啊,脑筋真是有点秀逗了,我甚至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几句,搞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缠住我不放?”
“有的时候……”纤雨沉吟。“这是上辈子的因果关系吧。”
段清狂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那种事妳也信?”
“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眼神认真地凝住他,纤雨慢吞吞地说,“自从碰见你之后,我一直觉得我们早就认识了,不是什么一见钟情、二见倾情,而是早在这辈子之前我们就认识了、相爱了,或许我们上辈子曾经互许诺言说这辈子还要在一起,所以……”瞳眸倏忽抹上一片温柔的深情。“我们这辈子又在一起了。”
沉默了会儿,段清狂才淡淡一哂。
“说的也是,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或许我们真是从上辈子延续至这辈子的缘分,可是……”他忽又攒起了双眉。“跟那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啊?她干嘛硬插进来凑一腿嘛!”
“这个嘛……”纤雨忽地顽皮地眨了眨眼。“搞不好是你上辈子脚踏两条船也说不定唷!”一说完,赶紧转身落跑。
“欸?我哪有……唉呀,敢ㄎㄨㄝ我!”
段清狂跳起来追上去,可是跑没两步纤雨就自动停下来让他抓住了。
“你不能跑!”
“那妳就乖乖的让我惩罚!”说着,他俯下脑袋开始在她脖子上种草莓。
“你……你的报告……”她轻轻喘息着。
“笨,当然要先作完实验才能写报告呀!”
请问是什么实验、什么报告呀?
激情实验,咸湿报告?
***
“咦?妳今天不是只有三堂课?”
“我们第四堂还要补课,”纤雨歉然道。“你先回家,我上完课就去找你好不好?”
“不要!”段清狂孩子气地噘高了嘴。“我陪妳上!”
四周顿时爆出狂笑声。
“段清狂,你几岁啊?”
段清狂下巴傲然一抬。“三岁,怎样?”
四周笑声更烈。
“我们要上漫画造型课,你会画吗?”
“当然会,超厉害的呢!”
这回只纤雨一个人失笑。“你少丢脸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上!”
于是,当漫画造型课的讲师站在讲台上,赫然发现教室最后面居然多了一辆战车,不禁月兑口问:“段清狂,你什么时候转系了?”
段清狂一副“我是无辜的残废人”模样。
“没有啊,我只是来旁听的,说不定下学期就要来选修这一堂课喔!”
“哦,你对漫画很有兴趣吗?”
“没错,而且我也画得超帅的喔!”
十五分钟后——
“段清狂,我一点也不觉得你的豆芽人很帅!”
“可是我的意境很棒吧?”
“什么意境?”
“哇塞,老师,这么美的意境你竟然感受不到吗?你不是恐龙吧?”
“美?的确,变态的美!”
“我咧,居然说我变态!老师啊,说不定未来台湾的漫画大师就这样毁在你一句话之下,你不觉得罪孽深重吗?”
这学期最后一堂漫画造型课,却只听见整堂爆笑声,还有老师啼笑皆非的笑骂,最后,他们到底学到些什么了?
有,段清狂绝对不适合当漫画家!
在笑声中,下课了;在笑声中,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在笑声中,朱美伦闯进教室里来……
笑声蓦然中断。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朱美伦气势汹汹地站在段清狂的轮椅前质问。
“妳……”王秀珠想上前帮段清狂,却被班代横手阻止了,他用下巴指指段清狂,表示这种情况应该由段清狂自己处理。
段清狂两眼古怪地盯着朱美伦片刻后,令人讶异地突然起身站起来了,这是大家第一次看见段清狂离开轮椅的模样。
“哇,他好高喔!”许多人月兑口惊叹。
的确,他足足高了朱美伦一个头还多,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段清狂才故意站起来,以俯视的压迫性姿态面对蛮横的朱美伦,他上前两步,朱美伦便身不由己地退后两步。
“我是要和纤雨结婚,如何?”
“你不可以!”朱美伦月兑口道。
“哦?”段清狂又进了一步,朱美伦只好再退一步。“妳倒说说看,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她结婚?”
“她配不上你!”
“哦?”段清狂再进一步,朱美伦又退一步。“妳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资格替我论断?”
朱美伦窒了窒。“我……”
哼了哼,段清狂续进一步,朱美伦续退一步。
“依我自己的评断,妳才是最配不上我的人!”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段清狂更进一步,朱美伦已经退到教室外头去了。“我讨厌妳!”
“但是……”
“够了!”冰冷的声音突然自一旁横岔过来。“去年我就已经警告过妳了,不许妳再缠着小扮,妳就是学不乖是吗?”
朱美伦抽了口气猛然侧过脸去,一看清说话的人,更是惊惶地连退两步。
“段霜霜!”
美丽的五官好似结了冰霜似的,段霜霜冷冷地盯住朱美伦。
“纠缠了几辈子,难道妳还不明白,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选择妳吗?或许妳觉得是他欠了妳的,认为是他害妳多苦了几辈子,但事实上,打一开始就是妳自己的选择,是妳自己决定要跟着他,之后也是妳自己不甘心,决定要继续跟住他直到他选择妳为止,结果兜了一大圈回来,他还是没有选择妳,这一切都是妳自找苦吃,妳能怪得谁来?”
朱美伦满面的疑惑不解。“我……我不懂妳在说什么?”
事实上,没人听得懂,连段清狂也不懂。
“妳会懂的,只要妳能想通,妳就会懂了!”段霜霜慢条斯理地说。“但万一妳始终想不通,那么我最好先警告妳,“一切恩怨启始于这一世,也将了结于这一世”,你们之间的纠葛原就仅只于这一世而已,所以如果妳这辈子还是不能死心,下辈子开始妳将会活得非常痛苦,因为虽然妳想再跟住他,期待他能选择妳,却再也无法找到他了。”
听一个外表时髦打扮前卫的女孩子说这种前世今生因果论,感觉实在是诡异得很,特别是最后那几句话,简直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但朱美伦只注意到要她死心的那一句话。
“追求爱情是我的权利,我为什么要死心?”
段霜霜嘲讽地摇摇头。“好吧,如果妳非得如此固执,也随妳了。不过我跟了小扮几辈子,唯一的目的也只是保护他,所以我绝不允许妳让小扮不痛快,这句话妳就应该听得懂了吧?”
朱美伦早就领教过段霜霜的强悍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凶悍,不是她这种任性不讲理的霸道可比拟的。因此虽然不甘心,暂时她也不得不先敲打一下退堂鼓了。
“就算他结婚了,我也不会死心的!”
段霜霜冷笑着目送她离去,然后转过来对段清狂摆手道:“请回座,小扮,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