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你。”她透过清澈的香槟看着他。
瞧!芳蓉、芳蓉的,叫得多亲热啊!说两人没有暗盘,她才不相信呢!
“Cheers!”他拿起酒杯与她的相碰。
见她一股脑的喝下那八分满的香槟,他忍不住开口劝道:“这不是水。”
“我知道。”她眯着微醺的媚眼回道。
不需要他假意的关心,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希望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喝醉。
“薇薇的酒量很好,不然她也不会稳坐业务部之花的宝座。”同事乙酸溜溜地开口。
业务部的同事都知道姚薇薇的酒量可是一等一的好,不然她也不会安然地周旋于男人堆中,签下一笔又一笔的大案子。被一个女人给踩在脚下的感觉很不好,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一手。
焦培伦斜睨着那正一杯又一杯喝着香槟的姚薇薇,不得不承认,她喝了酒后,雪颊泛着桃红,杏眼迷蒙,确实很诱人。但,女人的这种娇媚还是留在家中给她的男人独赏,并不适宜在公开场合上诱人遐思。
“女孩子家少在公众场合喝酒。”他放下酒杯,不再与她对酌。
“我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儿。”她口气微愠。
呿!沙文主义,男人可以的,女人也行。
“只怕有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我一向控制得宜。”
“有时不是酒量的问题,而是你永远不知里面有没有加料。”顽固的女人,好心提醒她还强辩。
“所以我只喝自己面前的酒。”她示威地拿起酒杯一干而尽。
在这行打滚这么久,参加的应酬也不算少,她当然有一套保护自己的方法。
“妳……”
“你们俩别自顾自的谈起来。”同事丙插入他们剑拔弩张的对话中。
“是啊!培伦,教教我们一些做业务的秘诀。”同事甲立刻又坐在焦培伦的身边讨好地问道。
“对啊!说说你和『荣祥』何总打交道的经验,那么难缠的客户你都可以这么快搞定,一定有什么撇步。”同事乙也不甘示弱地挤进焦培伦与姚薇薇之间,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首先……”焦培伦只好按捺下性子,满足大家的请求。
姚薇薇瞪着同事甲乙丙,看来他们都忘了今天出钱的东家是谁。但,纵使心有千千万万的气,她仍是优雅地让座给那些忘了她是谁的猪头们。
哼!瞧你们,同事那么久都没来问过她这个间题,反倒是三番两次的对她签下的案子窃窃私语,说一定是她出卖美色才拿得到。拜托,自己没有能力还酸葡萄心理的毁谤她,这样的人不管怎么讨教都不会有出息的。
“薇薇,你怎么闷着头猛吃?”叶茱莉关心地坐到她身边来。
“很好吃啊!”不多吃点,她砸下的钜资怎么回本?
“是吗?”叶茱莉满脸不信地看着她。
她知道姚薇薇最省的就是吃了,她可以买名牌衣服,去做保养,但是对吃的,她是能省则省。
“我当我在请客户吃饭。”姚薇薇一语解释了叶茱莉的疑惑。
“薇薇,你不喜欢培伦。”叶茱莉心思细腻,一下子猜了出来。
“没有啊!”她有表现得那么明颢吗?该回去检讨检讨了。
“其实培伦的人很不错,他……”
“我没有不喜欢他,我们接触的时间那么短,怎么谈得上喜不喜欢呢?”姚薇薇打断叶茱莉的话。
“你是不是因为他抢了『荣祥』的案子而生气?”叶茱莉不死心地再问。
“他接手,我反而乐得轻松。”若叶茱莉不提,她还不会想起叶茱莉和丘惟振偷报军情的行为,但被叶茱莉一问,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平衡。
为什么她努力了许久的成果,却让他捡现成的便宜?
“其实他会接手『荣祥』的案子,是老总的意思。老总觉得每次都要让你花那么久的时间去侍候一个女人,有时反而误了其他新案子的开发,实在太不符合经济效益了,所以才会找培伦去试试看。”
“这样啊!”什么?原来老总也是帮凶,老总是不相信她的能力,而不是在测试他的能力。
“现在这样子,你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服务其他的客户,像『倚天』、『众丰』、『百顺』……”叶茱莉其实想表达的是老总的用心良苦,没想到反而让姚薇薇心里更不舒服。
接着,叶茱莉又叨叨地说着焦培伦的优点,想让姚薇薇对他有个好印象,但姚薇薇却不领情,心里转的是另一种念头。
般什么嘛!自己累得半死开发新客户,然后让他坐享其成。老总到底知不知道她最爱挑战了,愈是难搞的客户,她就愈有斗志。现在是怎么样?叫她坐着吃、等退休是吗?这是另一种工作歧视吗?
※※※
满足那些蠢蛋可笑的求知欲后,焦培伦不自觉的将视线转移到姚薇薇的身上。
醉眼迷蒙的她正在听叶茱莉说话,虽然她脸上的表情是非常感兴趣,但他可以明确的知道她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真不知道大家怎么会被这么虚伪的女人给骗了?
“培伦,还是你行,三两下就讲到业务的精髓,看来以后公司就靠你了。”同事甲满脸醉意地赞许。
“你们以前的业绩就很好啊!薇薇一定也很努力。”他虚伪地回应着。
哎,说她虚伪,自己不也是一样?
“努力?嗳,她懂什么业务,不就是那一套才能签到案子。”同事乙暧昧地在焦培伦耳边低语。
“哈,哈!炳!”同事丙听到后大笑地应和着。
虽然同事乙的声量很小,却清楚地传入姚薇薇的耳里。她没听见叶茱莉口沬横飞的话,却听到同事乙卑劣的评语。
姚薇薇忍着不发火,因为她早就知道公司里有很多同事都对她存有这种偏见,谁叫她年纪最轻,又是女孩子,可是业绩却老是独占鳖头,当然伤了那些老男人的自尊心。
她从不做任何的解释,也不反驳,随他们爱怎么讲就怎么讲,因为她坚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是今天亲耳听到这些流言,心里仍感到一丝痛楚。
女人就不是人吗?就不能有能力吗?为什么老是用这种有色眼光看她?她卖公司的产品,卖售后服务,卖声,卖笑,就是不卖身。
焦培伦转头看向姚薇薇,她撑起笑颜面对他质疑的目光,但盈盈眸光中有着淡淡的嘲讽。
“这样说自己的同事,不是很道德吧!”焦培伦尴尬地收回视线,不懂自己为何看到她嘲弄的眸光时有丝难过,想为她辩护。
“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只是没明说罢了!在你没进来前,协理的位子看来稳是她的,现在可就不一定了。”同事乙酸溜溜地说。
他一个大男人却爬得比她这个小女娃慢,说出去会给人笑的。如果真要他选,他宁愿让焦培伦这个空降部队来坐协理的位子。
“是吗?”焦培伦轻啜了口酒。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仍不齿这个同事打压同僚的变态心理。
“薇薇,看来协理的位子,你不一定能坐得了。”同事乙借着酒意放肆地大声宣告。
“是吗?”姚薇薇妩媚地撩撩头发来掩饰她心中的不快。
“现在有了培伦,短短的时间就签下了几笔大案子。你看老总笑得合不拢嘴,拚命地把大案子交给他,可见得你红人的地位快不保了。”同事甲也来凑热闹。
焦培伦默不作声,因为他很想知道被同事们一起攻讦的她会做何反应。
“是啊!焦经理的确很不错,我很欢迎他和我竞争,不然以前都没对手,多无趣啊!”姚薇薇皮笑肉不笑地反讽着那些不怀好意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