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毅瞪了她一眼,“这场合不适合问这些吧!”
“我……”沈纤纤正要开口,屋外却传来一声惊呼。
“咦?怎么都倒在地上?”门口突然出现一名婢女,一看见房内竟站着两名黑衣蒙面人,立即尖叫了起来,“哇!有贼!”
沈纤纤连忙点了她的穴,但惊骇的尖叫声仍远远的传了出去,整座府第立即起了一阵骚动。
完了,她无力地申吟了一声,被那个嗓门特大的婢女气死了。
本来想无声无息地救走赵雅儿,这会儿倒是闹了个沸沸扬扬,只见整个府第在瞬间亮了起来,侍卫拿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这就是我阻止你出来冒险的原因。”独孤毅凉凉地说。
都这时候了还有时间说教!
沈纤纤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这会儿得赶紧离开,没时间再来数落他了。
独孤毅背起赵雅儿,两人一前一后地逃出了国舅府,他们两人的轻功都不错,但身后的追兵却仍是穷追不舍。
独孤毅一看追兵越来越多,便道:“我们上屋檐吧!这批侍卫没几个有高来高去的本事。”
两人纷纷跃上屋檐,身后的箭羽破空声更加密集,侍卫长一看追赶不及又担心敌人在暗处埋伏,竟不顾赵雅儿的安全下令放箭,霎时上百枝羽箭齐发,全朝着三人的背部射了过去。
沈纤纤迅速抽出暗藏在腰带上的软剑挡去了大半,剩下来的已伤不了他们了,她武功虽不弱,却极少与人动武,腰间软剑更鲜少出手,这一回能挡下漫天箭雨,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独孤毅赞许地对她笑了笑,她的武艺好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功夫不错,看起来你挺有当夜贼的本事。”
“是啊!我正等着取代你夜枭呢!沈纤纤不禁也得意了起来。
独孤毅笑了笑道:“喜欢我就让给你,我巴不得能休息呢!”
与其让她莽撞地在外头乱闯,不如把她带在身边,能够多个帮手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
独孤毅微微地闪了神,差点没躲过疾射过来的飞箭。
“小心!”
沈纤纤本以为他能轻易地躲过,后来又看见他竟然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连忙帮他挡了下来,身上也惊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竟然差点被射中!
“别分神!他们就快追上来了。”
什么呀?
他答非所问的回答惹得她大皱眉头,她相信他的失常是有原因的,不过这可不是能追问的时机。
几枝羽箭惊险地从他们的身旁擦掠而过,不过侍卫倒真是没有能追上屋檐,他们翻过一栋又一栋的屋瓦,侍卫们只能辛苦地在地上追逐,射出的羽箭也没能拦得下人,追逐的脚步越离越远,等到他们逃至城郊,追兵早已不见踪影了。
“看样子我们已经甩掉追兵了。”
不一会儿,藏身的破庙已在眼前,独孤毅这才放慢了脚步,这时破庙里窜出一名蒙面男子,一看见跟在他身后的沈纤纤不禁愣了一下;两眼露出了警戒。
“她是谁?”蒙面男子问道。
“她叫幻月,是来帮忙的。”
独孤毅解释了沈纤纤的立场,顺手再把伏在他背上,已经呈半昏迷状态的赵雅儿推到他的怀里。
帮忙?
蒙面男子接过了赵雅儿,却仍是神色不豫地瞪着地。“你确定她是可以信任的吗?”
独孤毅微微一笑,“我确定。”
蒙面男子狐疑地瞪着地,“你可别胡来!”他又看了沈纤纤一眼问道:“她受伤了吗?”
受伤?
独孤毅一惊,回头看见她站得直挺挺,半点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倒是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浸湿了大半,他松了口气,微笑才要浮现,却立即强凝在唇角。
浸湿她衣裳的不是汗是血,她伤在左肩,肩胛上还插着箭矢,黑色的衣料吸饱了鲜血,顺着她纤白的指尖滴落在脚边的草地上。
“幻月!”
下一瞬间独孤毅发现自己已经接住她虚软的身子,她的鲜血沾染了他一身,巨大的恐惧涌了上来,他竟慌得差点站不住脚。
她受伤了!他竟让她受伤了,还连她受了伤都不知道。
独孤毅浑身发冷地抱着她,脑袋一片空茫。
“愣在这里做什么?”蒙面男子受不了地翻着白眼,“先把她带进去疗伤啊!”
一句话提醒了独孤毅,他这才赶忙抱起比纤纤奔进破庙。
蒙面男子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的背影。这人是怎么回事?这样子的夜枭如何能活到现在?
是人在动了心、动了情之后,脑子就不中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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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
看着那张平凡陌生的脸孔,独孤毅简直吓坏了。
难道他错了?幻月竟不是沈纤纤?那她是谁?她是……他……
他一直以为幻月便是沈纤纤,是那个初次见面便难以忘怀,留给他莫名悸动的女孩,他以为他的妻子是无与伦比,他以为沈纤纤终将与他飞跃在夜空中——
所以他毫无保留地付出感情,如今……
沈纤纤仍是他胆小如鼠又弱不禁风的妻子,而他所倾心的幻月却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子!
天!他爱的,竟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女人,那他所爱的,究竟是哪一个?是那个体弱多病却清艳绝伦的沈纤纤?还是眼前这个容貌平庸却有着过人胆识的幻月?
“怎么回事?”蒙面男子一踏入密室,就看到他慌乱失措的模样,不觉也紧张起来了。
“我……我认错人了!”独孤毅失神地低喃。
“认错人?”
“我以为我爱的是她,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我所爱上的是哪个女人了。”他将她的面罩套了回去,心里是一团乱。
蒙面男子瞟了他一眼道:“你可别玩女人玩出问题来。”
“我没打算玩弄她!我是……”他颓丧地叹了口气,“我是认真的,只是当我毫无保留地放下感情时……”
“怎么?”蒙面男子皱了皱眉,“难道你搞错对象?”
独孤毅干笑了几声,蒙面男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胡涂!”真的还假的?有人会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搞不清楚?
独孤毅苦笑了下,“现在……我已经搞不清楚我所爱的是哪个女人了。”
“既然如此,那你最好与她保持距离,别让你越来越复杂的感情问题,误了大事。”蒙面男子深沉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沈纤纤。
独孤毅心头一凛,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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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纤纤动了动手臂,预期中的痛楚随之袭来。
“痛……”
她痛皱了双眉,肩上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疼痛却仍未消失。
“别逞强!你的伤还没全好。”独孤毅一手端着药碗,不悦地扶住她没受伤的肩膀,“去床上躺着。”
“我已经躺够了!”她抗议着,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连躺了好几天,她已经快发霉了。
“还会疼不是吗?”他将手里的药碗塞入她的手里。“逞强只会让你的伤势更加难以痊愈。”
沈纤纤不肯妥协地瞪着他,“我的伤早好了,只不过伤口偶尔还会有些疼痛,你不要小题大作了。”
独孤毅两眼一瞪,“你是要我把你绑起来才会乖乖听话吗?”他粗声道:“喝药!然后上床休息!”
沈纤纤生气地嚷着:“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
她火大地将手里的药碗推了回去,黝黑的汤药洒了出来,泼湿了他的黑色劲装。“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说好了就是好了,轮得到你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