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躲在洞穴里,远远地便看见她站在拱桥上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夜色的确很美,又大又圆的满月高挂在天上,的确颇为诗情画意,可他却知道她不是出来赏月的,她若是有这份闲情逸致,她的身影就不该如此哀伤、孤寂,单薄的身影仿佛是一抹飘忽的幽魂,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刹那便要烟消云散。
胸口微微地刺痛着,他选择忽略这莫名其妙的疼痛,正想迈开步伐离去,却见她翻出一只闪闪发光的圆盘,像是在上头寻找着什么,卫铁翼心中一动,足下一点
身似飞箭般地落在她的身边。
“那是什么?”他突兀地开口吓了她好大一跳,她反射性地将那黄澄澄的东西藏匿在身后,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那是什么?”卫铁翼沉下脸再次地问道。
“没——没什么——”蓟寒白着脸,冷汗涔涔地往后退,不!这东西不能让他看见,他看到了一定会抢走的。
卫铁翼眼一眯,突地一伸手,轻而易举地便夺走了她小心护在身后的东西,蓟寒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不!别拿!还给我!还给我!”她焦急地扑过来抢夺,就好像被抢走的是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卫铁翼这下子更对他刚抢过来的东西感到好奇,然而,当他看清楚手里的东西时,整个人倏地一震,脸色刷白。
“这东西你哪来的?”他恶狠狠地吼了出来,凶恶的声音仿若噬人的恶兽,这是他特地命人铸造的铜镜,是他送给寒儿的定情之物,在寒儿遇害之后,便不见踪影,为何竟会在她手里?
“还给我!求求你快还给我!”蓟寒仍是拼命地想要抢回他手中的铜镜,两只小手甚至于还不知死活地扑往他身上一阵乱打。
“够了!”卫铁冀怒吼了一声,狠狠地扭住她的手臂,“这根本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要回去?”
“我——我只是——”蓟寒慌乱地睁大眼,手臂上的疼痛令她稍微冷静了下来,但她仍不知道怎样才能将那面铜镜要回来。
卫铁翼直瞪到她心虚地低下头去,这才将视线转回铜镜上,仔细地察看刚才所看到的可疑污渍,“这是血吗?’他阴冷地问道。
蓟寒咬着下唇,根本不敢回答,盈盈的大眼中充满了恐惧,也传递出他所要的讯息。
卫铁翼沉痛地闭了闭眼,“那么——这是寒儿的血,她临死前所流的血!”他睁开眼睛,冰冷的双眸冷得让蓟寒全身发颤,“这面铜镜怎会在你的手上?”他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痛得蓟寒几乎掉下泪采,“难道你和攻击寒儿的那群流匪有所关联,这面铜镜才会落人你的手中?”
“不!没有!”蓟寒连忙否认,“这铜镜是雪姨找到的,她担心你会因此大受打击,才不敢让你知道——”
又是雪姨搞的鬼!对于这位他向来敬爱有加的长辈他真是又怨又怒。“她为何要将这铜镜交给你?”
蓟寒害怕得几乎想逃,但她知道这一逃,却将是后患无穷。“这——是——雪姨借我的——她——她要我多了解一下你的过去——”慌乱之中,她颤栗着勉强说完她惟一能想得到的借口。
“为什么要知道我的过去?再说,你三更半夜拿这面铜镜在这里做什么?”卫铁翼怒火更炽,握住她的手劲也更重。
“我——我——”蓟寒颤抖着,努力地控制她两片颤抖得几乎不听使唤唇瓣,“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们的爱情——是如何开始的——所以——所以——”
“想了解我们的爱情?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爱上寒儿的?”卫铁翼提高了声调,神情分明是不信。
“是——是的——”
“用这种方式?”卫铁翼危险地眯起了眼,“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只是因为好奇?还是在寻找令我动心的方法?”
当然不是!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
卫铁翼嘴角一弯,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想知道我与寒儿的事就该来问我,这冷冰冰的铜镜怎能给你答案?”
“我——不想知道了!”蓟寒直觉地感觉到危险,此刻她只想快快离开,至于铜镜,只有以后再说了。
在她惶恐不安的目光中,卫铁翼毫无预警地掠夺她的唇,蓟寒大惊之下不断地挣扎,卫铁翼却又突然地放手,她毫无防备的身子重重地撞上桥墩,她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卫铁翼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紧紧地将她的身子压制在桥墩上。
“雪姨没告诉你要尽量讨好我,利用你得天独厚的外表来诱惑我,让我接纳你,这才方便你掌握城主夫人的权力吗?”
“没有!没有!我根本不想嫁给你,我是被逼的!”看到他眼中旺盛的怒焰,蓟寒吓得身子一软,再也没胆子去跟他要回铜镜了。“雪姨担心你承受不了失去寒儿的打击,又刚好救了与寒儿容貌相似的我,这才会安排让我代替寒儿。”
不知怎么地,卫铁翼竟因她一句‘根本不想嫁给他’的话给刺了一下,加上后面那句‘被逼的’更让他感到不悦,他拉长了脸,冷冰冰地道:“这跟你三更半夜在这里照镜子有什么关系?”
“我——”她颤抖了一下,心虚地回避他检索的眼,“我——只是想了解你们的爱情,想知道——要怎样才能安慰你——”
看见她眼中极力隐藏的鬼祟,卫铁翼忽而地一笑,“光凭铜镜上的浮雕就想了解我与寒儿的爱情,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卫铁翼放开钳制的手,却仍挡住她的路:“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意,我似乎也不该太过苛责你,是吗?”
“啊?”蓟寒诧异地眨眨眼。
他——他——不生气了吗?
蓟寒微微地放松了紧崩的神经,神情明显地松懈了下来,突地,她眼前又是一亮,那黄澄澄的钢镜轻松地在她的面前摇摆着。
“你想要拿回这面铜镜,是吗?”
他抬高了手腕,食指上勾着红丝绳,红丝绳的末端悬挂着亮灿灿的钢镜,那明晃晃的铜镜仿佛是鱼钩上诱人的鱼饵,而她便是那自动吞下钓饵的笨鱼,她不自主地伸出右手要接过铜镜,卫铁翼突地手腕一抖,铜镜上的红丝绳缠绕着蓟寒的手腕,卫铁翼迅速地翻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束缚住。
“你要做什么?不要,放开我!”
蓟寒吓得拼命挣扎,然而当那炽热坚硬的身躯整个从后面紧密地贴紧她时,她又吓得连呼吸都不敢。
“不——别——”蓟寒深深地颤栗。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爱着寒儿的吗?”他低下头灼热的唇轻轻地含住她娇软的耳垂。粗糙的大掌不客气地探人她的衣襟,“我就是这样爱她的!”刷地一声,他扯裂她的衣襟将整件上衣往后拉下,露出她洁白如雪的胴体。
“不!我不要了!我不想知道了。”
蓟寒几乎魂飞魄散,冰冷的寒风吹拂她的胸口,她才畏寒地缩了缩身子,胸口突地一热,他一双带着烈火的手掌,在她感觉寒冷的肌肤上点燃一把烈焰,在忍受烈火焚烧的同时,她的内心仍因深深地恐惧而寒冷冰冻。
他——不会想在这里要了她吧!她恐惧地颤抖着。天!在这全无遮蔽物的拱桥上,任何一个经过的仆佣都可能看得到他们,还有今晚分外明亮的月光,更令他们无所遁形——
难道他就这么恨她?非得这样羞辱她吗?她沉默
而安静地哭泣着,珍珠般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一颗颗滴落在她雪白的胸口上,汇聚成悲伤的泪河,顺着胸前的曲线婉蜒而下,流人正在她胸前肆虐的那双冷酷的大掌中,卫铁翼似乎被这滚烫的泪水烫到般,他倏地缩回了双手,随即粗暴地转过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