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寒心里一毛,凶巴巴地撂下狠话;“我——警告
你!不管你是什么!我很凶的喔!你小心一点——不然的话——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她还一面龇牙咧嘴地装出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企图吓走古镜中的幽魂,只是颤抖的语音已经泄露出她内心的胆怯。
迸镜中的幽魂似乎也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浑身仍绽放着幽幽的冷光,丝毫不将她的威吓放在眼中,蓟寒一咬牙,举起黑木盒,颤抖抖地学着电影中道土收妖的戏码叫道:“快——快——回去!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我——就要再把你收入盒中——让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就凭你也收伏得了我?”古镜幽魂冷哼了一声,明显的不屑,蓟寒顿时慌了起来,电影中的妖魔鬼怪不是一看到能收伏它们的宝物就会害怕得逃走吗?
怎么这个鬼魂却一点也不怕?
“你——你——想怎么样?”蓟寒害怕地问道,全身不住地颤栗着。
迸镜幽魂轻轻地一笑,说道:“我要你帮我完成心愿,要你代替我回到他的身边!”
“回到他的身边!”蓟寒惊恐地睁大了眼,“他是谁?你要我回去哪里?”
“他——是我最爱的人,——我好爱好爱他——”古镜幽魂微仰着头,嘴角甜蜜的微笑似乎是陷入甜美的回忆中,原先所绽放的寒冷幽光也显得柔和多了,蓟寒乘机便要逃走,才转身,突感到浑身冰冷,她骇了一大跳,差点连心跳都停止了,低头一看,却看到身上已笼罩住一团寒冷的幽光,冰冷的语句从她后脑勺冷飕飕地一字一字地传了过来;
“你、走、不、掉、了!”
蓟寒呆了半秒钟,下一秒她马上鬼哭神号地大叫了起来:
“哇!表呀!救命呀!——”
蓟寒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但,虽然除了身上那一圈如雾气般的冰凉之外,她几乎感觉不到那女鬼的存在,更感觉不到那女鬼对她所使出的任何钳制力量;可她却完全无法再往前一步,整个人更是被往后拉。
“救命呀!你——你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呀——”蓟寒差点魂飞魄散。
“你可以的!”古镜幽魂发出桀桀的怪笑,“没有人比你更合适的了,因为你就是我啊——就是我啊——”
蓟寒吓得拼命挣扎,尖叫着;“呀!不!饶了我吧!”但,这再也阻止不了什么了,霎时,从古镜中射出刺眼的白光笼罩着她的全身,像是食人怪物般地将她给吞噬了。
第二章
桀桀的怪笑声,冰冷的鬼手,交织成可怕的梦境——
“救——命——呀!”
虚弱地呼救声卡在喉咙里,蓟寒浑身冒着冷汗,努力挣扎着要从恐怖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茫然不解地看着古色古香的床榻。
这里——是哪里呀?
梦中的景象仍然令她余悸犹存,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叫她彻底地愣住了,盖在身上绣工精美的凉被,还有这古色古香又精致的寝具是哪里来的?她不记得雪姨的家中有这些东西啊!
在她吓昏了之后,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自己又是如何被送到这里来的?难道——
雪姨真的带她来收惊了吗?这里会是她那一群唐人痴的朋友的住处吗?
正在蓟寒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胡雪芝那柔媚独特的声音;
“啊!醒过来了吗?那应该就没事了吧!”
蓟寒循声望去,立即睁圆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雪姨为什么竟梳着古人的高髻?而她的衣饰也比以往的妆扮看起来更像是唐代妇女的宫装?难道这是为她收惊的戏服?
她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雪姨——你——在开化装舞会吗?”
“化装舞会?”胡雪芝失笑,“还没回过神来吗?”
蓟寒又呆了一会儿,眼前的胡雪芝虽有着她熟悉的面容,却又令她感到陌生,而四周的如同《太平公主》的场景,天!这是哪里?错综复杂的感觉令她慌乱起来,“你——我——这是什么地方?”
她试着缓缓坐起来,一阵酸软猛地袭了上来,她忍
不住“唉哟”了一声,感觉全身既疲惫又酸痛,仿佛刚刚跑完十公里的马拉松似的,她这又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在送嫁的途中,在城外遇到流匪袭击,失踪了一阵子,幸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否则翼儿就要疯了!”
什么?蓟寒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送嫁?
流匪?
雪姨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雪姨你——你——怎么了?什么送嫁、流匪?我怎么都听不懂你所说的话?”
看她心疼怜惜地看着自己,蓟寒不禁也呆了。
胡雪芝呆了半晌,不信地抓起她的手腕把着脉象,稳定的脉象诊视不出任何的毛病,若说是伤了脑子损伤了记忆,蓟寒为何独独记得她这个雪姨呢?
“雪姨!难道你是被那古镜中的鬼怪给吓疯了吗?”蓟寒慌乱又难过地看着胡雪芝。
难道在她被吓昏了之后,雪姨也去了那顶楼?又刚好碰上那鬼怪发威的时候,所以雪姨才被吓得满口胡言乱语?丰富的想象力立即自动自发地编写出诸多的剧情,为她解释了胡雪芝所有的怪异举动。
胡雪芝皱皱眉头,“古镜?什么古镜?”
胡雪芝疑惑的神情几乎让蓟寒以为自己真的神经错乱了,她忍不住叫了起来,“就是你送我的那面从唐朝流传下来的千年古镜啊!那面背面铸刻着一幅猎狐的图样,隐含着一则美丽的爱情故事,实际上却有鬼怪附身的铜镜啊!”
闻言,胡雪芝震惊地睁大了眼,“啊——你——你——是说——”
莫非——
难道说——眼前的寒儿是——
不!不会的!
蓟寒以为胡雪芝也被吓到了,她颤抖着说道:“你说月圆之夜会有不可思议的异象发生,那异象便是古镜中的幽魂——你送给我的那面古镜——附着鬼魂——”
“你所说的古镜——”胡雪芝喘了喘说道:“你所说的古镜——可是这面吗?”
她不知从哪儿取出一面钢镜。
蓟寒一看,立即吓得哇哇大叫;“拿开!快拿开!”
胡雪芝坐上床沿,拍拍蓟寒的肩膀,安抚她:“别怕!
不会有事的!你再看看是不是这面铜镜?”
蓟寒又颤抖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从捂着眼睛的指缝中偷瞄了一眼。
“咦?”
她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仔细地观察着那面清晰明亮的铜镜,她记得那面古镜虽然被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保存的情况良好,但也有了千年岁月所留下的斑驳,并不像眼前这面铜镜般地闪亮簇新。
“这铜镜——”蓟寒讶然地接过铜镜;“这面铜镜怎么变得跟新的一样?不是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吗?”
铜镜上,不见斑驳模糊的岁月痕迹和斑斑点点的铜绿,却有着簇新的光泽,背面那幅狩猎图更是清晰可见,内环中心的狐狸钮穿上一条瑰红色的丝绳,那名骑马拉弓的男子,浓眉大眼英姿勃发,而被捕获的女子,那清雅秀丽的面容竟与蓟寒有七八分相似。
蓟寒不禁抚模着自己的脸庞,愣了好一下子,她翻过铜镜的另一面,微凸的镜面有几道轻微的刮痕,外环的镂刻纹饰上却多了道暗褐色的彩饰,镂刻的凹纹中被镶填了某种暗褐色的不明物,这是她之前没有看过的彩饰。
她轻轻地触模着那暗褐色的不明物,突地,一阵莫名的恐惧如针般地刺人她的心里,她手一抖,差点捧不住沉重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