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来,太阳才刚出来他们就起床,吃过早餐之后便出发,直到太阳西斜时,才开始寻找一个靠河的地点扎营过夜。幸好食物越吃越少,所以每个人的背包重量也逐渐减轻。
一路上大家都走得汗水淋漓、气喘吁吁,但是君豪一定如影随形伴在诗苹的身旁,而且还不时找一些当众笑话说给她听,说说笑笑之馀,倒也让诗苹忘却了不少疲累、当然这种状况只有让老是落后的丹尼尔妒火上升,不过他也是莫可奈何,因为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到了扎营时,他早已经脸色苍白、累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饼了峭壁,小山涧又越来越宽、水量越来越多,山不转人转,走到没路可走的时候,一行人便要涉水而行,河是变宽变大了,但是水却特别浅,三十公分深的清澈河流里,铺满了白色长着青苔的鹅卵石,偶尔可见小鱼小虾游窜而过;虽然走在河水里多少可以消暑,但是一整天下来连皮靴里都灌满了水的那种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
让君豪和诗苹感到放心的是,这一路上每隔大的一百公尺就可以看见荷达拉故意留给塔奇看的断枝记号。
诗苹不禁想起塔奇曾经说过荷达拉是农卡族的守护神,而他现在也在守护着这支十二人的探险队伍,而更加奇怪的是,她老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仿佛荷达拉就隐身在他们周围的森林里,但这是一种好的感觉。
第三天,一行人在浅河中走了一整个上午,近午时分,在君豪的一声令下,众人在河岸边坐下来休息,准备吃午餐。
君豪帮诗苹把沉重的背包取下,两人肩并着肩坐在一起,他十分心疼地问道:“累不累?我看你还是听我的话,把背包里的东西分过来给我背!”
诗苹倔强地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那样一来,你这个队长不是要让其他队员说你偏心?你就少替我操点心;再说,这是锻练身体的最佳机会,回去之后,我一定变得很强壮的!”
“还可以顺便减肥是不是?”君豪逗她。
诗苹佯装生气地说:“我很肥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就很美,现在则变得更加健康美!”
君豪朗笑出声,目光中净是心疼不忍,良久他才充满内疚地低声说:“当初实在不应该把你拖来这深山丛林里受苦受难,而你又什么都不说,这更加令我心疼。唉!都怪我大自私了,心里只想到要跟你在一起,没有多去考虑你会吃苦头。”他说到后来连声音都有一点沙哑了,他的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下子轮到诗苹感到心疼,她反过来安慰君豪,“君豪,你想太多了啦,我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这是一个一生难得的经验,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哩!告口诉你一件事,你可能会感到好笑,以前在台湾念高中的时候,我还一直很不服气为什么只有男生才要当兵,女生为什么不必服兵役?这很本是在歧视我们女生嘛!要说到这个女男平等……”
君豪啼笑皆非地赶快举起一只手,说道:“现在倒是你想太多了,再这么女男平等下去,你不是要跑去竞选中华民国总统来全民改革了吗?”
诗苹笑着说:“不好意思哩,要去竞选总统,我恐怕连年龄都还不够资格;竞选立法委员还差不多!”
君豪夸张地做出一个小生怕怕的表情,促狭地说:“要真让你选上了还得了?恐怕你会要求立法来强迫全民学习音乐,外加把我们男生踩在脚下,制得死死的!”
“别把我说得那么可怕好不好?不过啊,你不觉得你们男生,有些人就是欠扁、欠骂吗?”
君豪露出一张苦哈哈的脸,回道:“唉,当男人真可怜,只有女生才会说男生欠扁,而男生通常只会疼爱女生!”
诗苹听了又是一阵窝心,但是仍娇声道:“别把自己讲得像伟大的情圣好不好?”说话的同时,他们听见丹尼尔又向乔治欧抱怨道:“这种鬼天气,我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好想念我的床,也好想念雪梨的夜总会……”
君豪逮住机会对诗苹说:“你看!心中没有爱的人,就是凡事抱怨,真是可怜!”
诗苹当然明白君豪在暗示什么,她的脸不禁又一阵赧红,头低低地偷偷微笑着,这时山姆突然一脸沉重地走过来,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碍于诗苹在场而欲言又止。君豪见状,便说:“山姆,我和伊莲娜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山姆脸愧疚地说:“杰森,我恐怕犯下了个严重的错误……刚才我打开背包找东西时,才发现血清放在另一个行李袋里,被直升机带走了。”
“什么?!”君豪月兑口喊出一句。
诗苹冷静地问山姆,“史考特医生,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如果我们之中有人被毒蛇咬到的话,就没有血清可以急救了?”
山姆点点头,自己也感到很懊恼,“恐怕事实就是这样!”
君豪气急败坏地正想开口责备山姆时,诗苹一手轻按住君豪的肩膀,心平气和地道:“君豪,我相信史考特医生是无心的,他自己也有被毒蛇咬到的危险,也需要血清呀!你就别再责备他了。”
山姆感激地望了诗苹一眼;而君豪把怒气压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山姆,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其他队员知道,以免造成恐慌;不过,如果现在有人被毒蛇咬到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诗苹安慰君豪,“这一、两天叫大家特别小心,只要到达农卡族的部落,我相信他们在森林里生存这么久了,一定有解蛇毒的药方!”
“看来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一点上面了!”山姆说完,便苦恼地踱开去。
山姆才刚离开,塔奇便走过来好奇地问道:“老板,出了什么状况吗?!
君豪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塔奇,于是把山姆的话告诉了他,不料塔奇竟然笑着说:“我想,你并不需要去担心这一点,这也是我过来想向你报告的一件事。”
君豪满头雾水地问道,“塔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说,刚才我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附近的昆虫、野兽突然减少了许多,几乎看不到它们四处出没的踪影,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一带的森林似乎显得特别安静!”
君豪立刻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诗苹也马上联想到第一次和农卡族战士邂逅的情景,那时候森林中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全安静了下来,不过她想再确定一下,“塔奇,你的意思是说,农卡族的部落就在这附近?”
“没错,伊莲娜小姐。这种情形就好像在人类居住的地方,附近就比较少野生动物,我相信农卡族的部落就在前面不远。”塔奇回答。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知道农卡族的部落就在附近,心理压力顿时减轻不少。于是在用完午餐过后,君豪立刻下令大家赶路。
四个小时之后,太阳西斜,天色微微昏暗下来,探险队伍继续沿着亚马逊河的支流走,河面又变窄了,最后流进一个碧绿的小湖,旁边有一座陡峭的苍郁岩壁丢壁中央有一道长长的小瀑布流注下来到湖臬。
气温闺始逐渐下降,在昏暗的天色中,聆听那澎湃的瀑布声,诗苹不禁感裂阵毛骨悚然,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君豪心中不禁在想,前面有峭壁档着,明天又是无路可走了。于是他高声下令:“今晚就在湖边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