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豪和诗苹搭机横越太平洋来到巴西时正值五月下旬,同样也位居南半球的澳洲现在仍是严冬,但是跨越赤道的巴西却一点也不寒冷,而且全年的平均温度都在摄氏二十七度左右,即使在赤道上面的亚马逊丛林,温度也很少超过摄氏三十六度。
而坐落在巴西东兰边靠海的里的热内庐,虽然不是巴西的首府,却是巴西国际和国内空中交通的航空中枢;尤其是三月底、四月初所举行的一年一度嘉年华会,其全城欢庆、通宵达旦的疯狂热烈程度,是其他地方所无法比拟的。
君豪和诗苹虽然错过了目睹嘉年华会的良机,不过比起亚马逊原始森林的探险活动,嘉年华会可逊色多了。
从雪梨直飞里约热内庐的国际班机已经准备降落,坐在头等舱内的诗苹忘却了旅途疲劳,她兴奋地从窗日望出去,底下便是以白色沙滩和日出奇景闻名于世的柯帕卡巴纳海滩,当地时间是早晨七点钟,太阳懒洋洋地挂在束边天际,整座里的城仍被一片未散尽的晨雾笼罩。
身旁的君豪打了个呵欠,手指向机窗外向诗苹说:“你看!那个就是全世界最高最大的基督塑像,一共重达一千两百吨,站在那一座驼背宰山头上俯视着海湾,两臂展开地迎接每一个来到里约的观光客。”
虽然诗苹的宗教信仰是佛教,但是看见那尊巨大、足以媲美纽约自由女神像的基督塑家,那平举双臂、全身正好呈现十宇架形状的庄严,心中也忍不住靶到肃然起敬。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都会全景,她禁不住称赞道:“那一尊基督塑像让观光客的印象非常深刻;还有这一整座白雾弥漫的城市,真是美丽得像电影一样。”
不料君豪眨了眨眼,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喔,那些看起来很美丽的白雾,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晨雾,里约就跟纽约或台北一样,车辆所造成的空气污染都达到了‘世界级’的程度,早上太阳一出来,气温一变,整座城市的脏空气就浮起来,从空中看下去,就好像述雾茫茫一样。”
诗苹杏眼圆瞪地呻道:“喂!。你实在很杀风景也!我对里约的美丽浪漫印象,全都被你破坏殆尽了!”
君豪一副很无辜委屈的表情,低声咕哝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嘛!不过你放心,我们要去的亚马逊丛林,那里空气好得很,还可以做最原始的森林浴喔!”
“森林浴就森林浴,还有分什么原不原始的吗?”
“因为那里的土著都是光果着做森林浴呀!”
诗苹两眼一翻,撇撇嘴说:“色猪!你该不会是因为这种免费看美女的不良居心,才要来探险的吧?”
君豪举起手对天发誓,“我保证,那里的男人果得更彻底,很公平的!”
诗苹的两颊顿时飞上红晕,既好气又好笑地猛捶君豪的肩膀,啐说:“我是为了这种‘特殊风光’才来巴西的吗?神经!”
君豪抚抚肩膀,装得很痛很可怜地说:“我只是逗你笑一笑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很多土著也都早已经改穿牛仔裤了。”
诗苹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失望地说:“喔,那多可惜、多扫兴呀!要看人家穿牛仔裤,到处都可以看,哪还需要跑到这里?”
君豪忍不住抿紧嘴巴闷笑起来,这当然又换来诗苹一阵花拳伺候,这时飞机已降落在里的国际机场,空服员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
“欢迎众旅客来到全世界最热情的城市……”
很令诗苹和君豪感到意外的就是最热情的城市在海关检验的手续上,却是既麻烦又费时,幸好君豪的探险队所需要的装备和电脑器材,都是直接从当地购买准备的,否则单是一般行李箱都要打开来一件一件衣服地检查看来,那不耗掉一整天才怪。
等到两人推着四大件行李箱、筋疲力竭地来到入境大厅时,竟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大厅内嘈杂拥挤无比,诗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向君豪问道:“你有派人来接机吗?”
“有啊!我们的阿里不达族向导塔奇,和随队的美国医生山姆史考特,说会一起来接我们,这会儿怎么还不见人影?”君豪蹙着眉头四处张望。
诗苹建议道:“大厅人这么多,干脆我们到外面去等。”
“嗯,也好,走吧!”
又推又挤地来到大厅门口外面,机场大楼外的街道上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是行色匆匆的人们叽哩呱啦地用葡萄牙文或西班牙文在大声说话,大排长龙的计程车把靠机场大楼这一边的路挤得水泄不通,走廊上也挤满了人。
诗苹忍不住纳闷地说:“我还以为嘉年华会已经结束了,怎么连机场外面的街道上,还有这么多人在庆祝?”
君豪的两道浓眉皱得几乎要连在一起,他的脸上透着一抹忧色,“呃……他们不是在庆祝嘉年华会,而是在示威游行!”
诗苹再仔细一看,可不是吗?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手上都高举着一块牌子,标语的文字除了葡萄牙文和西班牙文之外,也有不少是用英文写的,其中一块特别大的白色布条上面用鲜红的墨水写着:“外国人滚回去!我们需要救援,不是观光客!”
一长排骑着马的武装警察正试图把示威民众挡在隔离线之内。
诗苹问道:“这还可以说是热情吗?竟然在机场外面列队欢迎我们观光客滚回去?”
君豪一边要盯看着挤在人群中的行李推车,一边用手揽住诗苹护卫着,他若有所思地说:“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塔奇又到哪里去了?”
说话的同时,一名计程车司机挤到他们面前,一边伸手想提推车上的行李,一边用不大标准的英文向他们吼道:“快上车吧!到市区两百块,美金!”
“两百块美金?!从这里到市区不过二十分钟而已嘛!司机先生,请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君豪显得脸色沉重地问道。
计程车司机瞪着他们,吼声说道:“你们还没听说吗?今天早上八点钟,巴西反对党的人民解放军已经包围了总统府,要求政府停止把森林卖给外国人砍伐,眼看一场政变就要开始了!”
“政变?!”君豪和诗苹异口同声地喊道。
诗苹用中文责骂君豪,“喔,你要探险也真会排时间!竟然挑人家要政变的时候!才下飞机我们就凑上热闹了。,
“我怎么知道?八点钟时我们还在机场里面排队检查行李嘛!”
说得也是,不过这国家怎么说政变就政变了?
计程车司机安慰他们说:“放心啦,政变在巴西就像家常便饭,大大小小的政府三天两头就下个,可能只闹个三天又没事了!但我劝你们还是赶快上我的计程车吧!等一下警民两方可能会发生武力冲突。你们的生命要紧,还是口袋里的两百块美金重要呢!呃……你们有美金吧?我只收美金喔……”
一时之间,君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声音从人群中高喊出来——
“伊莲娜!伊莲娜!”
诗苹心想可能是同名的人;君豪则问她,“咦?伊莲娜不就是你的英文名字吗?”
诗苹也纳闷不已,正想说什么时,却大出意料地看见丹尼尔在四名人高马大的保镖护卫之下,排开人群朝他们走过来。
“丹尼尔?!”诗苹以为自己是在作噩梦。
君豪诧异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巴西也有认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