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斯坦忍不住扑哧一笑,赶快拉住比拳踢腿的云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别见怪啊!云洛太富有正义感了,老是为她的师哥我打抱不平!”
蒙妮卡心有戚戚焉,深情万缕地望了保罗一眼。“为了保罗,我也会这样泼辣的……言归正传,那次肯思堡事件,是我得到一个情报,说法国政府在秘密筹划一次军事行动……”
“什么?!法国政府?你是说……”
“没错,想在肯恩堡杀你们,不是其他各国情报员的人,就是我们一直尽忠效命的法国政府!牺牲你这位顶尖的情报员,是为了取信世人,另外的也因为你的中国血统,还有你和‘东方组织’之间的合作关系,他们也知道你反对核子战争,深怕有一天他会投效他国,所以干脆在这次行动中牺牲掉你。”
一时之间,哥斯坦好像被人用核子弹轰掉了脑袋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法国政府要杀他灭口,而他还一直以为法国人为荣地替法国情报局卖命?!
云洛心绪紊乱地搂住扮斯坦的肩,沉痛地说:“政治太黑暗了,甚至连自己人的性命都不当作一回事,而且还要一起牺牲掉那么多人!”
蒙妮卡一脸茫然无神,自言白语地喃喃!“杀掉那天晚上在肯恩堡聚集的各国情报员,法国政府所得到的好处更多,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承认派间谍到另一个国家去,一网打尽、赶尽杀绝之后,世界各国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同时也明白法国政府的不择手段,更何况那次突袭事件上是要嫁祸给根本不存在的极右派激进党!”
扮斯坦收敛了下神色,强抑内心翻腾的情绪。“我不明白的是,像尚肯恩这种慷慨捐钱资助情报局的富豪,法国政府竟舍得把他一起作掉?!”
蒙妮卡冷笑一声,心灰意冷地说:“那有什么稀奇?尚肯恩目中无人、为所欲为太久了,法国政府跟他拿了足够的钱,同时也不想再忍受他。想想看,连一个对情报局最有实际利益的富豪,他们都毫不惋惜地想牺牲掉,那么像你、程小姐、保罗和我这样的人,他们又有什么她值得顾忌、留恋的?”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保罗突然开口,“所以蒙妮卡和我也不再留恋法国了,我们只想厮守在一起,组织个家庭、养几个小家伙,平平安安过日子。但是只要我们留在法国境内一天,随时有被迫杀的危险;于是我们毅然决然放弃一切,偷偷向美国大使馆申请政治庇护,美国大使馆给了蒙妮卡和我各一本假护照,安排我们到英国去!”
蒙妮卡深情缱绻地握住保罗的手,充满坚毅地说,“只要一到对岸的英国,我们就安全了。”
云洛突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起来。她一边用手背揩拭泪水,一边说:“噢!真是太感人肺腑、赚人热泪了,这样鬼神共泣的伟大爱情,就是我千里迢迢来巴黎想寻找的。哥斯坦,你这个天真小白痴,继续去卖命吧!也不会学学人家……”
“这一次,我真的是要看破回家吃自己了。”哥斯坦浯气庄重地说。
“云洛,你怎么这样?这么多人在一旁观看,你也想当场表演打啵?”
“噢!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只是逗逗你嘛。唉,政治黑暗,谍网令人提心吊胆,看来我也只有急流勇退、早早收山。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哥斯坦感慨地吟唱起来。
“送?!送你上西天去吃石头啦!喂,先生,你不必相磅,那我怎么办?”云洛没好气地啐道。
“噢,你是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我们俩是一对打不散、分不开的绝配!”
“嗯,这样说,我还满能接受的。这趟回去巴黎后,记得去辞职啊,食言的就是小狈!”
扮斯坦又怜又爱地搂她人怀,浓情蜜意地笑说:“还辞什么职?干脆我们也学蒙妮卡他们,用‘私奔’的。最近英国的天气不错,我们先去度个蜜月再说。”
云洛仰脸朝他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假笑,“嘿嘿嘿,蜜月?你以为我是那种先上车、后补票的落翅仔吗?”
“噢喔,如果你现在想跳船去上车的话,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扮斯坦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然后目光落定在甲板的另一端,这里其他三人一起转过头去看,只见六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是准?是来追杀我们的吗?”蒙妮卡强自镇定地问。
扮斯坦的左手很轻很慢地滑进外套内的右边鹏口,不疾不徐地说:“他们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身上可能都带了枪,因为他们并没有经过海关的侦测安全门!”
要沉着!要冷静!要稍安勿躁!因为这也可能只是个认错人的误会……哥斯坦不断地暗暗告诫自己,但是很显然的,这不只是个误会而已。
待六名穿黑色西装的魁梧大汉走近前来,前面带头的那个人透过墨镜泛起一丝令人不寒而怵的冷笑,他插在西装外套内的右手,当然不是意味着他心脏不好,他一直打嗝,当然更不是因为他吃太饱……
打嗝?!这个“呃嗝、呃嗝”的声音似乎很耳熟,好像在波本宫议事厅的一片黑暗之中曾经听过!
蒙妮卡和保罗仍然不明就里地严阵以待,然而在哥斯坦和云洛的脑海中,这里却同样地充满了惊悸和怵动……
第十章
危险再度迫近眼前,死神在打嗝。
“呃嗝!呃嗝!我今天满幸运的,四个人全部到齐,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烦!”
扮斯坦一步跨前,用自己的身体护卫着云洛。保罗眼露精光,静观其变。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闻名于黑社会的打嗝杀手毕诺,对不对?”蒙妮卡表情萧瑟地笑说。
毕诺讪笑地点点头,“没想到……呃嗝,我的名气这么大?!一想到我今天可以多宰几只羔羊,呃嗝,我就兴奋得……呃嗝、呃嗝……”
扮斯坦疑惑的打量了毕诺一番,然后瞥向蒙妮卡,“毕诺这个黑社会杂碎,不是在一年前因绑架撕票案,被判坐电椅了吗?怎么会……”
“喂,讲话客气一点!呃嗝,我是被判了死刑没错,但是,呃嗝,咸鱼总有翻身的时候,现在我可是个身任法国政府的‘清道夫’,尽忠报国啊!”毕诺很不高兴地打岔。
云洛在哥斯坦背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探出头来不屑地说:“同流合污还差不多,什么尽忠报国?真是肉麻恶心,清道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垃圾脸!”
唯恐云洛口没遮拦地骂个没完,也怕毕诺隐在外套内的手枪随时进出没长眼睛的子弹,哥斯坦赶快伸手捂住云洛的嘴巴。“少骂两句,见好就收嘛!好歹人家的手枪正对着我们!”
“噢,对喔……”云洛含含糊糊地咕哝一句。
毕诺晃了晃外套内的枪口,狰狞邪笑地说:“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这里人多,你们总不会希望多拉几个陪葬吧?”
扮斯坦的手紧握着枪把,一面暗暗朝蒙妮卡使了个眼色,一面拖延时间地说:“笑话!你叫我们走,我们就走吗?你有枪,我就没有枪吗?来呀!比比看才知道谁的手枪大!”
“对呀!比比看,谁怕准啊?”云洛在一旁兴奋地猛敲边鼓。
“可是我们人多呀!呃嗝,嘿嘿嘿……”
六名黑衣彪形杀手一起笑出声来。
扮斯坦吞了吞口水,识时务地说:“那倒是真的。云洛,人家是恶霸,我们在人家屋檐下,还是蹲矮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