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斯坦将她扶坐起来,情绪异常激动地说:“你还活蹦乱跳的啦!我们现在是在山脚下的……一片菜园里?!”
云洛也大吃一惊,环视四周的幢幢人影之后,惊惧万分地喃喃,“那他们……我们四周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扮斯坦这才想起来要救其他的人,他朝黑暗中大声喊了一句,“喂,你们有没有怎么样?”
“有怎么样的人,还能回答价钱吗?”有个人没好气地应道。
这时众人扶的扶、站的站,互相帮忙地从树叶和零乱家具中爬起来。刚才滑行下坡的途中,八成有不少人中途跳“屋”,或被甩飞出去,现在看得见的范围里,大概只有—、二十条人影。
扮斯坦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回头望向山坡上,将近两百公尺外,本来矗立着肯恩堡的崖顶,这时空空如也,一切显得那么不可思议,又那么地不真实!
他松了一口气,搂着云洛轻声说道:“幸好那些黑衣突击队没有追上米,他们大概以为我们跟着房子滑—卜来,八成全死光光了!”
突然。有人喊了起来,“喂!这里有几个人受伤。有没有人带行动电话的?赶快报警叫救护车啊!”
扮斯坦想起来他的手表可以当作通讯器,于是赶快按下通讯键,并且输入紧急报案号码。
“喂!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我们这里出了点意外,有不少人受伤……什么意外?呃,房子飞了……我是说塌了,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请你们快派救护人员过来,我们是在……”
扮斯坦报出了所在方位,通话完毕之后,他又有点不放心,怕警方误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马上跟法国情报局联络,这一说几乎都要把嘴皮子说破了,十分钟之后,总算把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收了线之后,他朝云洛露出一抹苦笑。
“看来我们所经历的事,没有人会相信是真的,就不知道明天的报纸会怎么写?大概全巴黎的人都要去找牙科医生了!”
云洛满头满脸脏兮兮的,她抹了一下鼻子啐道:“你是摔昏头了是不是?在胡说些什么?”
“笑掉大牙,当然得去找牙医啰!”
“噢!说得也是。”
扮斯坦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一把将她拉起来,“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刚才我向情报局回报,不知道有几个人偷听到。坐云霄飞‘屋’只是有惊无险,坐在一堆国际间谍和杀手堆里,那才真的会要命。”
“走?!走去哪里?我全身腰酸背痛……”
这时有些人已经开始往山坡上移动,八成碍于间谍身份,而不愿意跟法国警方打交道。
扮斯坦一点也不怜香借玉地拉着她边走边说:“只有几百公尺而已啦,要不然我背你好不好?我的宝贝车还在停车场……”
“啊?!你只关心你那辆乌龟车!”
“不是啦!那这样好了,”我们走到菜园那一边比较空旷的地方,我把车于‘叫’过来!”
云洛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拖着走,一边气愤地说:“你在骗三岁小孩呀!用‘叫’的?你以为在叫计程车啊?走就走嘛,我又不是三寸金莲!”
“拜访你别提到脚,我现在才记起来我没有穿鞋。噢!啊!呜……”为了避开碎石头和树枝,哥斯坦边走边跳。
云洛看了于心不忍,因此语带愧疚地说:“你叫小声一点嘛,我闭上嘴,不再抱怨就是了。不然,我背你好了!”
虽然一身狼狈不堪,但是云洛怎么看都还是个“脏美女”,哥斯坦情不自禁地看向她无肩带晚礼服的胸前部位,口水直流地连声说:“嗯!好啊、好啊……”
云洛低头一看,赶快用双手遮住胸口,又羞又气地跳着脚,“不要脸!你自己走路吧,痛死你最好!”
“你不心疼吗?到底有没有心疼嘛?”哥斯坦一边走一边问,仿佛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起先云洛装作没听见,后来被问得烦了,她只好停下来,两手又腰啐道:“好啦!有一点点啦!喂,我们已经走到菜园中间了,接下来呢?蹲下来偷拔菜吗?”
“噢,我差点忘了!”
扮斯坦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一串车钥匙,然后在那个看似普通的米老鼠钥匙圈上,用手指捏住它的头,像在开保险箱似地忽左忽右各转了几圈,然后将两只大耳朵拉出来接成两根又细又长的天线。
云洛看得满头雾水,眨了眨眼问道:“你在干什么?谋杀米老鼠吗?”
“飞机?!”
在她更加不知所以然的同时,从悬崖的那边传来一阵轰轰然的巨响。那是一只鸟?还是飞天超人?噢,不!都不是!是哥斯坦的“变色龙”金龟车在天上飞!
云洛看傻了眼,定睛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从金龟车的车厢内不知何时伸出来一根直升机的螺旋桨,“变色龙”变成了飞天小金龟!
扮斯坦用米老鼠遥控器将飞天车平衡地降落在离两人不远的菜园里,然后牵着云洛跑过去。坐人车内后,哥斯坦立刻辨识身方向,将车内的操控仪表转换成电脑控制。
“你比较喜欢路上疯车,还是在空中飞车?”他征询云洛的意见。
“空中!飞车比较刺激、过瘾。”云洛兴奋得直拍手,简直像个第一次坐飞机的小女孩。
扮斯坦苦笑着摇摇头。“我真是服了你!系好安全带,飞行途中请勿吸烟、上厕所或打瞌睡。你来巴黎好几天了,我都没时间带你去欣赏夜景,正好趁现在吧!”
扮斯坦将操作杆轻轻往上一拉,“变色龙”四平八稳地升上夜空,然后朝远处灯火灿烂的巴黎市区飞去……
肯恩堡受袭事件,隔天果然成了巴黎市大小报纸的头条新闻,尚肯恩那幢特别坚固的别墅,从悬崖顶顺山坡滑行了一百七十八公尺到菜园里的这件事,不但让啧啧称奇的市民们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甚至有好事无聊的人向媒体建议,应该向“金氏世界纪录”报告登记!
本来就赚钱太多的尚肯恩,这次没吓疯已经是奇迹了,谁知道他隔天竟然还神气活现地亡国家电视台的新闻节日大吹大擂,而且投资了十二辆拖车和三百名工人,把别墅的残余地基和一楼部分,一寸一寸地拖回悬崖顶上。据他宣称,他将花一千万法郎重新建造肯恩堡。不过,他其实也挺有生意头脑的,他把“拖屋”过程的实况转播权,以一百万法郎的高价卖给了国家电视台独家播映。
很多法国人心生怀疑地问自己或问别人:一名亿万富豪在别墅里开狂欢会,为什么会有武装恐怖分子去轰怍、袭击呢?!
这个问题一般人可能想破了头部无法知道答案,但是法国政府已经开始在紧张,这件意外很快地被联想到和想暗杀总统的极右派激进党有关,因为尚肯恩和法国政府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因为肯恩堡的年度派对上会有许多国际间谍出席,只要来个赶尽杀绝,不但法国政府少掉一个资助情报局的幕后大凯子,而且会引发国际问的混乱!
不过,似乎还有许多疑点存在——至少存在于哥斯坦的脑海里。事发后第三天,他和云洛坐在庞贝度酒吧的角落小桌旁,仍然百思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对方要派出这么多的人力和火力来攻打肯恩堡?如果这件事跟激进党有关,那么少一个尚肯恩,法国政府照样会试爆核子弹啊!”
云洛直直地瞅着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也是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但是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