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斯坦并不想在此地久留,他从伍德小姐手上接过来云洛的两乒大皮箱,便迫不及待地告辞。“公主陛下,后会有期了。”
他领着云洛走到外面之后,云洛这才百思不解地急问:“哥斯坦,刚才那个‘小克星’到底是什么东西?”
扮斯坦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耸了耸肩,轻松自在地说:“窃听器!”
“窃听器?!怎么会……”
“云洛,你忘啦?包括神秘的Z在内,‘东方组织’所有情报员使用的精密武器、通讯器,都是我亲手设计的。”
云洛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我知道?但是我不是指这个,你是说,葛南公主家里怎么会有窃听器?你又怎么知道它被安装在哪里?”
“是我安装的呀!”
“你?!你安装的?为什么?”
这时哥斯坦已走到停在门口的一辆小金龟车旁,他放下皮箱喘口气,老天啊,女人的衣服还真重!他边做个扩胸运动,边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首先你必须知道,葛南公主在我们这行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云洛打断他的话,“这个我听庞贝度说过了,葛南公主是一名‘兼差’赚外快的业余间谍。”
扮斯坦先是一怔,然后摇摇头苦笑道:“我没想到庞贝度连这个也跟你说了。没错!葛南公主为了钱而取了间谍网里的‘包打听’,她半忠半邪,只要看在钱面子上,什么都愿意做。她最低标价是五万法朗,然后随着消息的重要性而调价出售,她才不管买主是哪一国的情报员!”
云洛仍然是一知半解,偏着头又问:“那这个跟你给人家装窃听器有何关系?”
“嗯,当然有。她是个大嘴巴,有时候连我们法国情报局的情报也照卖不误,我这是在‘处罚’她!”
“处罚?!那你是怎么把窃听器装在人家家里,装得连主人都毫无知觉?”
扮斯坦将一只皮箱放人车后行李厢,又将另一只搬进车后座,然后笑了笑,“去年夏天,公主和伍德小姐回匈牙利度假避暑,我乘机在她家里安装了十二颗窃听器,然后我告诉要她时,她每帮我一次大忙,我就拆除一个。”
“什么?!那你趁别人不在家时闯空门,这不是叫作‘私闯民宅’吗?”
“哪里算?间谍嘛,大家本来就是明争暗夺、防来防去。她三不五时给我们法国情报局搅一下局,我还没有将她以‘叛国罪’逮捕呢!”
“那你干嘛不干脆逮捕她算了?”
“噢,她有她的作用,有时反而可以帮我们的忙。再说,她知道的情报,很多是无关紧要的,所谓好狗不挡路,好汉不挡人财路,她连嫁六任丈夫也没捞到什么钱,贵族没落到这种地步也是满可怜的,我们法国情报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别太离谱就好。”
两人坐进车子之后,哥斯坦发动引擎将车开上路,云洛则仍有些匪夷所思地苦笑摇头。
“干你们这一行的奇怪行径,一般人还真是搞不懂。就拿这俩车来说吧!我还以为情报员都是开很拉风的跑车,你怎么会开这种乌龟车?”
扮斯坦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咦?龟兔赛跑,最后是谁赢再说,间谍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哪可能像电影里的情报员,个个都像是刀枪不入的无敌铁金刚似的?”
间谍也要吃饭睡觉,没错。那么间谍要不要谈恋爱呢?这一点,怎么又跟电影有出入?照理说,和情报员谈恋爱,不是超级罗曼蒂克的吗?云洛呕气地想。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似乎和国际间谍离不开的嘛!”她忍不住酸溜溜地讽刺他。
“哪件事?”
“身旁成群成堆的美女!”
寄斯坦终于听出她话中的醋意,这时讲起话来也显得特别小心,免得一有个闪失什么的,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还会被台风尾扫到!
“云洛,你一定得相信我;我和蒙妮卡之间绝对是公事而已,我哪敢斗胆造次?!”
云洛这时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噼哩啪啦说道:“哦?是吗?那为什么庞贝度说你在追蒙妮卡?我身为走在时代尖端的现代女性,也没有必要跟你‘敌势’,情问一下喔,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时间跟我谈恋爱?我大老远赶来法国,却听到你跟别的美女搞七捻三、拈花惹草、苍蝇贪甜、野蜂采花……”
扮斯坦实在招架不住,一时忘了还在开车,竟举起双手投降求饶道:“天地良心,我没有哇……”
车子歪了一下,还差点撞到路旁的电线杆,云洛吓了一大跳。
“啊,你这胀肚短命的,想害死我是不是?”
“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觉得很荣幸啊!”
扮斯坦摆低姿态说了一番好话,云洛听得心窝甜甜的,不过她强忍住笑意,又波辣的说道:“少罗唆!专心开车啦……呃,我刚才骂到哪里了?噢,对,采花!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哪一句?”
“路过的野花不要采。会中毒、中镖、中爱滋病苞B型肝炎的,你不知道吗?”
扮斯坦空出一只手来搔搔脑后勺,啼笑皆非地说:“前面三项我是知道啦,不过我才疏学浅,虚心求教一下,采野花怎么会中B型肝炎?”
“打啵啊!”
“噢,对对对,还是你有研究……”
不料这句话又说错了,云洛像头发着火般地拔高声调劈头便骂,“什么我比较有‘研究’?这种事可以到处乱找人研究的吗?讲话不三不四!话说回来。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蒙妮卡?论身材,论脸蛋,我又缺哪一样?只怕是有一点点近视而已,这还得怪我以前太用功读书哩……”
扮斯坦突然把车靠路过停下,然后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说:“云洛,我知道你一定是误会我了。刚才在葛南公主家里,你不也看出来我是在跟蒙妮卡作戏?”
“那我呢?你是不是也在跟我作戏?老是不打电话,写信给你也不回信,你以为我在马来西亚没人要、没人追吗?”
扮斯坦握住云洛的双手,举起来靠在唇边吻了吻,苦笑地睇睨着她。“你刚才没听到葛南公主叫蒙妮卡什么吗?‘巴黎玫瑰’这个封号可不是她从路上捡来的。我告诉你实话吧!蒙妮卡其实是我们法国情报局顶尖的女间谍,专门派去外国处理‘善后’,她不但冷艳,而且冷酷无比,杀人可以不眨一下眼皮。”
云洛微吃一惊,气急败坏地说:“什么?这种专门要人命的女间谍,你还跟她牵扯不清、谈情说爱?”
“当然不是!要不然哪一天早晨我醒来,脑袋搬家了都不知道。玫瑰多刺,我又不是吃饱太闲;我是奉命在调查她,因为我们怀疑她是内叛分子。”
听到这里,云洛的气消了一大半。她眨眨眼睛,“既然是同事,大家就应该相亲相爱,怎么可以乱怀疑人家呢?”
噢!要搞懂女人心,恐怕得花上一辈子才行。哥斯坦哭笑不得地说:“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一下子叫我远离野花,一下子又叫我与女同事相亲相爱?”
“好好好,你继续说下去吧!”
扮斯坦那张帅得无懈可击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深吸一口气,心事重重地说:“这件事的由来,跟我最近奉派的一项重大任务有关。你一定也从报纸上得知了,几个月前,法国总统希拉克下令在南太平洋试爆核子弹,这件事引起了国际公愤,在法国境内也掀起轩然大波,大多数的法国人民都反对希拉克总统无知傲慢的作法。法国有一支极右派激进党的地下组织,已经放出风声要派人暗杀总统,而我的任务就是查出这支地下组织的秘密基地,虽然我本身也很不认同希拉克总统的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