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森替众人端来了鲜美的红莓原汁,但是除了凯杰,其它人似乎都不怎么渴,而且脸色有点怪怪的。
在该说的交际应酬话都说了之后,莫华转个话题。
“那杀手已经醒了,不过目前什么也问不出来,仍然躺在加护病房。”
“怎么会那么巧,正好住在我工作的国家医院里!饼两天我回去上班,一定要去看看他长什么德行。”维妮一脸惊诧。
凯杰沉吁片刻之后,尽量以“不干涉人家家务事”的口气问道:“那位安全官呢?你怎么处置他?”
莫华面有余愠,气愤不平地说:“现在关在国防部的监留所里等待审判,这回我一定要把他的同党一网打尽!”
“别生气,小心高血压和心脏病!”莫华大人赶忙劝丈夫一句。
凯杰静默不语,不再表示意见。
一旁保持沉默的纯子,突然面带忧色地开口:“部长,现在外面有一派人把凯杰视作公敌,甚至扬言要暗杀他,对于这件事,请问你又是如何处置?”
纯子问得不卑不亢,却又一针见血,这也是目前莫华最感尴尬的一件事,他揩拭额头上的汗珠,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倒不是我意想中的事!爵士阁下,我想派安全人员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直到你离开敝国为止,不知你意下如何?”
凯杰连想都没想,把手一挥径直说:“噢,算了!”
“怎么可以算了?凯杰,你好心没好报,无端惹祸上身,真是有够衰!莫华部长,请你想出个好方法保护凯杰。”纯子立刻咄咄逼人地接口说。
莫华正想说什么,凯杰却抢先说道:“纯子,妳别担心嘛,反正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罗马尼亚了。”说着,凯杰向她使个眼色,瞄示她别再说下去。
莫华立刻又改变话题,语带谄媚地说:“华德爵士,你这次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我已经亲自向总理呈报,总理已经下令要颁给你一枚红星勋章,这是我们三军将士的最高荣誉喔!”
“哎,不敢、不敢。”凯杰客气的说。
纯子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应该叫作『污星』勋章吧?要不然叫『黑星』也不错。”
凯杰差点噗哧笑出声来。
莫华满头大汗地又说:“另外,总理也下令安排了一场柄宴,地点在希尔顿大饭店国宴厅,时间是明天晚上六点钟,筵席中并将颁勋章给你。”
“明天晚上?这……”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非去不可吗?事先竟然连知会、商量一下都没有,不愧为共产国家!
莫华马上陪着笑脸,讨好地说:“我如通时间是较匆促了点,总理也感到很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才由我亲自前来邀请你。”
凯杰进退两难地望了纯子一眼。
“当然,高桥小姐也在受邀之列。”莫华职时务地立刻补充一句。
纯子无可无不可地耸了下肩,转向凯杰,“反正不吃白不吃!”
这时候维妮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似乎显得更绿了,她很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纯子,妳可不可以到外面走廊去一下,我有话要跟妳说。”
纯子满口答应,立刻起身随维妮穿过一扇侧门,来到外面的走廊。
“维妮,有什么事?”
维妮毕竟年纪尚轻,心中有事也隐藏不久,她的脸拉得长长的,话带火药味直截了当地说:“纯子,我问妳,妳踉凯杰认识多久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闻起来醋酸味很重喔!纯子自知在别人家里作客,当然说话不能太放肆,她答非所问地反问道:“妳为什么想知道?”
真是高招!没想到自己这么聪明,纯子暗忖。这无疑是要逼维妮说出她对凯杰的感觉,或甚至是感情?
维妮愣了一愣,继而扬起下巴哼声说:“因为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认识凯杰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算什么理由?纯子不慌不忙地说:“哦?这么说,妳认为认识越久的人,就越有感情啰?这是一成不变的感情逻辑吗?”
“请妳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维妮,我的个性向来不拐弯抹角,妳看什么意见,请直说好了。”纯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维妮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劈哩叭啦地说:“前天晚上我在二楼看见妳『强吻』凯杰,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随便、不要脸的女孩,妳为什么要勾引凯杰?为了钱吗?还是爵位?”
哇塞,一放马过来就这么不客气。纯子也怒不可抑地反攻回去。
“对不起,爵位我不希罕!至于钱嘛,我家也很多,够用啦!妳既然有偷窥狂,也看见那晚的情形,那我问妳,凯杰有不高兴或推开我吗?妳这不是白问!”
维妮气得双眸放出绿光,“女人一主动投怀送抱,哪个男人不乘机揩油捞一下?妳不必太神气活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哪!”
纯子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反击道:“要不然妳想怎么样?”
“战--争!”
纯子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你们共产国家的人都习惯把『战争』当作口头禅是不是?提到共产党,咦,妳不是有个年轻有为的欧文·雷恩吗?好贪心,竟想脚踏两条船!”
维妮气得眼睛上吊,支吾了老半天才迸道:“我跟欧文又没怎么样,要妳多嘴鸡婆!怎么,我说要『战争』,妳就怕啦?”
“怕?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要战就战,要争我也奉陪,谁怕谁啊!”
“哼!好!”
“哼!好!”
她们好像在比谁哼得最大声。
“够高明的话,就别让凯杰看出我们在争风吃醋,咱们各凭本事!”维妮又说。
“好啊!反正凯杰心烦的事也够多了,我不想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听纯子这么一说,维妮立刻歪着嘴巴,冷拎地说:“说得真好听,是我先想出来的哪。另外,我还有一个条件要求。”
纯子闻言差点昏倒在地,她夸张地拔高声看说:“啊?这算战争吗?还是在粉家家酒?”
“我不管,反正妳一定要答应我这件事。”维妮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什么事?有屁快放!”
“这件事就跟放屁一样简单。我哥的身体不好,我们之间的战争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免得害他脑充血!”
“呃,他不是贫血吗?如果他的血量够的话。”
怕事就别铁齿嘛,唉,真是麻烦!纯子摇摇头。
“纯子,我不是在跟妳开玩笑!”
“知道啦,我答应妳就是。那我们从什么时候宣战?”
“现在……嘘,凯杰走过来了。”
凯杰老远就看见两位女孩在争执什么,一走近她们便问道:“妳们两个在这里争什么?”
她们很有默契地同时露出最甜美的笑容,亲热地互搂着。
“我们在赏花看风景啦!”
“对,好漂亮的花园喔!”
真是睁眼说瞎话,杜鲁克古堡四周的花园早就杂草丛生,就算有花,恐怕早枯干成黑色。凯杰兀自摇了摇头,不明白这两个小妮子在搞什么名堂。
“奈森说欧文在门口按了对讲机进来,部长夫妇也正好要告辞,妳们过来打声招呼吧!”
“噢,那当然!”
她们露出最贤慧、最懂事的表情,一人一手地勾住凯杰的臂弯,一同前去与部长夫妇说再见。
部长夫妇才一告退走出大厅,维妮立刻想起什么似地紧张的问道:“凯杰,你说欧文在门口,人呢?”
“奈森按自动铁门放他进来啦!”
“好耶!好耶!”纯子拍手叫好。
凯杰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纯子在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