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但他仍故意摆出兄长的威严说:“这么会巴结?妳以为这样我就会忘了质问妳吗?医院一放假,就疯得像一匹野马。说!这一整天又跑哪里去了?”
维妮嘟起小嘴撒娇道:“哥,你知道『白衣天使』的工作有多辛苦吗?放假当然是去活动筋骨啰,欧文今天带我去逛跳蚤市场,可惜逛了半天什么也没买到。”
布莱的脸色立刻一沉,微愠地说:“欧文?我不是叫妳少跟他在一起!他人呃?”
“在外面停车,大概快进来了吧!哎呀,哥,反正你白天要睡觉,我这不是准时回来陪你共进晚餐?”
“那也不能将功折罪。关于欧文那家伙,我得好好跟妳谈一--”
布莱及时打住,因为一名穿休闲服的高大男子正走了进来,一到大厅便必恭必敬地打招呼道:“公爵阁下,你起来了?维妮说你们今天有远客到来。”
布莱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仍客气地介绍道:“这位是欧文·雷恩先生,他父亲是国会议员,忠贞的共产党信徒……”
维妮抗议地经推布莱一下,布莱没再多说,只简单的介绍了凯杰和纯子。
这时适巧奈森出来通报--
“公爵阁下,晚餐准备好了。”
包括不速之客欧文,一群人一起走向饭厅。一顿晚餐下来,众人谈的都只是不着边际的家常。
欧文·雷恩一直待到喝完餐后酒才走,其它人则继续聊到近午夜。由于维妮在场,布莱也就没再提及出售古屋的事。
凯杰精神仍很好地坐在沙发上,但看见他怀里的魔魔睡眼惺松,纯子也似乎露出了倦容,他便率先起身。
“我看大家也该休息了。布莱,有些事情我们明天再谈吧,纯子今天受了不少惊吓,让她早点安歇。”
布莱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不行!凯杰,你一定要陪我!你不也是夜猫子?”维妮低声抗议。
魔魔一听到“猫”字就抬头喵呜一声,凯杰正感进退两难,布莱出声打圆场。
“维妮,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凯杰和纯子今天都很累了。”
维妮依依不舍地探望凯杰一眼,然后又用怪异的目光瞥向纯子,这才不得已的说:“好吧!不过,凯杰,你明天要陪我一整天,我带你去骑马。”
凯杰微微牵动唇色一下,不算答应也不算拒绝。
纯子有些吃味,站起身来,“对不起,布莱,维妮,那我先回房了。”
凯杰乘机自告奋勇地说:“我也要睡了,我带妳上楼去,要不然这座古堡像迷宫一样,没有我带路,保证妳绝找不到自己的房间。”
互道晚安之后,凯杰把“魔魔”交给纯子抱着,然后拿起一座烛台,引领纯子朝楼梯走去。
在二楼,到处充满了灰尘和岁月的斑剥痕迹,这整座古堡似乎都没有装电灯,全是靠蜡烛照明,如果像这一夜的天气尚好,还显得罗曼蒂克,万一碰上个月黑风高的雨夜,那可能就更像“鬼堡”了!
凯杰在一排房门的其中一扇前停下,并替纯子打开房门。奈森已预先点燃了烛台,纯子仍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有些怕怕地说:“我一想到要和蜘蛛共枕,就头皮发麻。”
“那妳到隔壁来跟我共枕好了。”凯杰口没遮栏的说。
纯子连想都没想,就回敬他一句:“你别妄想!早点睡,少作梦!”
凯杰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仍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说真的!我的房间是第二主卧室,有两张床。”
噢,原来如此。纯子羞人答答地抚着魔魔的头轻声说:“那怎么可以?我还是个未出嫁的清纯少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让别人捕风捉影、『台』笑大方、惊世骇俗、庄敬自……”
凯杰一个头两个大地赶忙打岔说:“妳在考我的国文能力是不是?没想到妳在日本长大,四书五经读得这么『饱』!”
“歹势啦,是你『呒甘嫌』!”
“如果妳不『弃嫌』的话,今晚就由魔魔陪妳吧,她比狼狗还好用。
“噢,阿里阿多……”顿了一下,纯子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说:“凯杰,我发现你跟维妮好像很熟,而她又长得美丽大方……”
凯杰不疑有他,快人快语地说:“她是长得很美丽,也很大方……”
不料纯子又忘记顾及“淑女风度”,一副“虎霸母”地说:“什么?那你很喜欢她啰?”
凯杰一脸无辜,慢半拍地说:“我是很喜欢她呀,因为她是我朋友的……耶,等一等,借问一下,妳是不是在吃醋?”
纯子台头挺胸,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吃你的醋?哈,真好笑!我干嘛吃你的--”
凯杰招架不住,马上说:“OK,不管妳有没有吃醋,我告诉妳:『朋友妹、不可泡』,这句中国名言妳没听过吗?”
“啊,有这句名言吗,我怎么没学到?”
“妳不相信我刚正不阿的伟大人格?”
纯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相信你就是了嘛。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像欧文家世背景条件那么好的人选,为什么布莱不允许维妮和他交往呢?”
凯杰耸了一下肩,半是猜测地说:“大概布莱跟我一样,都很痛恨共产党吧。”
“就因为欧文的爸爸是共产党?歹竹也会出好笋的,你没听过吗?”
基于女性微妙的自私心理,纯子其实才不管什么共产党、国民党哩,最好有人赶快把维妮和欧文“迭作堆”,免得纯子每次见到维妮对凯杰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她心中就像有十五个“醋桶”,七上八下的。
凯杰眨了眨眼睛,既感动又崇拜的睇睨着纯子,轻声讯:“纯子,妳真是一位善良热心的好女孩,才认识维妮就这么关心她。”
纯子差点抱着魔魔一起跌到地上,不过她处变不惊,面不改色地装出“圣女贞德”的贤慧模样。
“现在你才知道!像我这么善良,同时又这么美丽的女孩,现在已经被世界保护动物协会列为『濒临绝种』了。”
凯杰听不懂她的暗示,有听没有懂地说:“啊?妳不会生?”
“谁说的?老娘的肚皮可以生十个、八个小家伙!”
“噢,我只要两个就好。”
凯杰连开玩笑的时候都不会笑,而纯子这才意识到失态,心中暗骂自己太不淑女了。
“喻凯杰,你好不要脸!谁要跟你生?万一生出来的BABY都是穿黑尿布、戴墨镜的怎么办?”她涨红了粉颊啐骂道。
真奇怪,为什么女人恼羞成怒的时候特别好看?凯杰忍不住向纯子靠了过去,慢慢地俯下他一百八十三公分的高大身躯,捺不住那股想一亲芳泽的冲动;纯子也没有躲,甚至还微抬起脸,摆好姿势准备迎接……
“噢,纯子,我……”
“你在哪里?”
真是奇怪,等了老半天,那家伙怎么还不吻下来?纯子睁开眼晴一看,原来凯杰还在笨手笨脚地找姿势,他一手受伤裹着纱布,另一手则拿着一个笨重的烛台,一下子怕那六根蜡烛烧到纯子的头发,一会儿又得担心蜡油滴在她的脸上……
吧脆张开两臂,但是当他俯下头时,却一个没对准,竟然亲到纯子胸前抱着的魔魔!
这种初吻经验还真麻烦,到底该怎么办?
纯子也很配合地挪来移去,但是怎么弄都碍手碍脚。
凯杰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又气馁又抓狂,很不好意思地说:“噢,算了!”
什么?怎么可以算了?这么简单就放他走吗?好不容易生平第一次对男生起了一点点反应,而且“情绪”也都培养好了,怎么可以中途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