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妍把缠头包巾拉出一角来蒙住脸的一半,她就像是个士生土长的沙漠女人一样,只见她用鞭绳一扬,也绝尘一起消失在烽火之外的无边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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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大地复生,沙漠的气温也逐渐回升。
一望无际的黄沙大漠上,在沙丘起伏似波浪的交错间,两个小黑点在踽踽移动……
一只骆驼筋疲力竭地自动停下,另一只也跟着不想再走下去,坐在上面半睡半梦的纾妍被震醒,她模模糊糊地呓语道:“妈,不要吵我……我早上要吃女乃酥蛋糕……”
被纾妍的声音吵醒、坐在另一只骆驼背上的闳邦则睡眼惺松地抬起头,无意识地月兑口说道:“北极星!北极星……啊!纾妍,北极星呢?!”
这一大叫,把两人同时都吓醒了,纾妍困难地微眯着眼,朝四下张望一圈之后,没好气地顿说:“都天亮了,哪来什么北极星?”
闳邦机警地回头看一眼,还好,后面没有追兵。他两腿一夹一蹭,试图驱策骆驼站起来赶路。
“嗨咻!嗨咻……唉,不动了!”
纾妍则一边跨下来的活动筋骨,一边啐说:“闳邦,你有爱心一点好不好?我们两人迷迷糊糊、多多少少有睡一点,这两匹可爱的骆驼可一直很尽忠职守,也该让它们休息一下了!”
“好吧!哎哟喂呀,我都快裂成八块了!”
闳邦跨下来做做晨间体操,不料才扩胸、弯腰两下,纾妍突然花容失色地尖叫起来。“啊——!色……色色……”
“什么?!蛇?蛇在哪里?”闳邦莫名其妙地到处张望哪有蛇,却只见纾妍用手指蒙在脸上,眼睛从指缝间瞪看着他。他于是又问道,“你看见什么啦?”
“你……你的‘石门水库’怎么没关好?故意的是不是?哦!人家我还是纯情少女哪……”
闳邦这一低头才看见自己的裤裆大开,还好他里面还有一条蓓雅V哈珊上将!
“我身上所有的钮扣都拆下来了,包括‘这里’的。没办法,Z怕敌军起疑,所以把小定时炸弹设计成钮扣形状,这样我才能这么救你出来呀!”他爱莫能助地苦笑道。
纾妍仍觉得有些“有碍观瞻”地苦着脸说:“这一片沙漠,就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呃,你难道不能用什么东西遮一遮吗?”
闳邦见她娇羞不已的酡红模样,忍不住包想逗她一下地邪邪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嘛!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是没见过啊!”纾妍又羞又急地大嚷起来。
她喊是喊得很理直气壮,但是说完才觉得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些“怪怪”的。闳邦则笑得很开心地说:“那正好呀!这次让你看个够,以后你也不必用‘偷看’的了,你说是不是?”
纾妍极力想保持住她的“皇家风范”,便故意坐得直挺挺、目不斜视地撇撇嘴,并且极力地为自己“撇清”。
“我偷看?笑话!你又不是特别好看,呃……我是说……”哎,真是越描越黑,越说越说不清了,只见闳邦越笑越可恶!她狠狠地白他一眼啐道:“不要脸!正经一点啦!我们现在该谈一下正事!”
“正事?!噢,好啊,反正我看也被你‘看’够了,你放心啦,我一定会娶你的。”
“闳邦!别闹了!”她羞窘不堪,恨不得挖个沙洞钻进去,并试着想赶紧拉回正题,“我是说,喂,少年仔,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
“沙漠呀!”
“废话!我也知道是沙漠,连可爱的骆驼都知道!问题是:我们在沙漠的‘什么’地方?”
闳邦其实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他眨了眨眼,故作无事状地勉强笑说:“我记得很清楚,Z曾经说过,万一我们走散了,只要一直往北方走,就可以到达那四位机员被释放的中立地区。”
“这句话你今晚已经说了不下三十遍了!”纾妍也笑得很假地浇他一盆冷水。
“我知道啊!只要跟住北极星,一直往北……”
纾妍沉住气,抬手指向天边一颗尚可以隐约看见的明亮星星。
“你是说那一颗吗?”她问。
“对呀!也……太阳就要从那边升起来,那边是东方……奇怪!北极星怎么会跑到南边去了?”
纾妍两手在腰间叉成茶壶状,大吼一声,紧接着噼哩啪啦一连串地唠叨不停。
“那是‘大熊星座’中最亮的一颗!噢,天哪!昨晚我就一直说不是,你还胸有成竹的硬说它是北极星。好啦,现在那颗星跑到南边去,我们整晚跟着它乱跑,这下子又不知道……”
闳邦赶快大喊一声,“暂停!我可以说句公道话吗?”
“好吧!你说。”
“我说你现在叽哩呱啦地叨念又有什么用?反正我们现在迷路了!”
纾妍实在气不过,但是想想也是,更何况是闳邦冒着生命危险救她月兑险,她没有感激人家就算了,怎么对他唠叨呢?
她闭上尊口,两眼中充满异样情愫地凝睇着,一些他过去对她种种的好,以及她处处回避的冷淡,这时全都齐涌心头。她感慨万千、泫然欲泣,良久才困难地说出:“闳邦,对不起……至少我们在一起,我不怕的,就算有什么的话,我们至少死在一起……”
闳邦听得不但是感动,而且几乎要跳起来手舞足蹈了。这些年来,纾妍还是第一次主动向他说出这么“贴心”的话,他的心几乎就要像“摩登大圣”一样蹦出来了!
他挪移到纾妍的身旁,用手臂将她环搂进他温暖的怀里,两人依偎地坐在沙地上。
“纾妍,只要我们能厮守在一起,不管海水会干、石头会烂,也不管是沙漠草木不生、鸟不下蛋的鬼地方,我都会感到好满足、好窝心。”
“噢,闳邦……窝心就好了,请你不要恶心!”她推开他。
“这怎么可以说是恶心呢?爱情是神圣的、是无价的,只要心中有爱,就不怕万难险阻!”
“你会不会言情小说看太多了?”
“野,你怎么知道我跟你介绍喔,我都是看舒小灿写的书哪,在台湾很红的哦!”
“喔——舒小灿?没听过!”。
“好啦!不要瞎掰,过来!”
“干什么?”
闳邦二话不说的,一个优美的姿势,一把便将她搂过来躺靠在他膝盖上,然后就给予深深的一吻……
不过才吻了半分钟,两人突然想到什么的赶快分开来,分别弯到不同边去呸呸吐口水!
“电影上演的都不准……”纾妍满脸通红滚烫,摆了摆从头包巾中散出来的头发,娇羞答答地低嗔道。
“对呀!男主角和女主角在沙漠里走了一夜,没有洗澡、没有洗头发,甚至——没有刷牙,这样吻起来不是很……”
“不卫生?!”
“对呀,我也是这么觉得,早知道就带几根牙刷……”
这一说,纾妍突然想起更实际的事,她叹口气说:“就是你有带牙刷,又哪来的‘水’可以刷牙?噢,我觉得好渴哦,太阳升起来之后,就越来越热了!”
闳邦用舌头舌忝了舌忝唇边,两眼瞅住她,意犹未尽地邪笑说:“那你要不要再忍受一下?我牺牲一点,再分一点口水给你好了!”
“请你不要让我吐出来好不好?你牺牲?!那就是我在占你便宜罗?”纾妍吞了吞自己的口水,敬谢不敏地眨眼假笑道。
“哎哟!‘精彩’啦!反正你口水中有我、我口水中有你,你侬我侬。来!再‘安可’一个如何?”他作势又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