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妍似乎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她若有所思地问道:
“介安,公司这些监看录影带,一般都会存档保存多久时间?”
“一个月啊!如果没什么意外状况,一个月后就洗掉拿来重录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沉吟片刻,心中暗忖着,现在她该百分之百信任介安了吧?还要把他列为嫌疑犯吗?
但是一时之间她也无法从头解释起,只轻描淡写道:
“我想看看三个星期前的录影带。”
“那时候你还没进公司啊!”
“对……但是那时正好是发现磁片被拦截盗录的事。”
介安有些气急败坏地用手掌拍了额头一下,说:
“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我倒有点怀疑你能找到什么?如果有什么异样的话,安全警卫应该会向我回报才对。”
紫妍不轻不重地央求道:
“还是让我看看好吗?说不定我能找到什么线索。”
介安二话不说,立刻叫一名员工去取存档影带,并且要一台录影机暂时先空出来。
在这众人忙着监看荧幕,但仍得不到任何结论的时候,突然有位警卫忍住笑说: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的!总经理,麻烦您过来看一下!”
“什么事?”
介安走到该员的机器前面,警卫指着荧幕上四分之一的分割小画面说:
“好奇怪!彭小姐和鲍先生在一楼的柜台发生冲突了,两个人正扭打成一团。”
“彭思莹和鲍比利?!??”
紫妍可没心情去理思莹的任何闲事。这时,那名去取影带的员工正好回来,而且双手捧了一大箱超小型的录影带,朝紫妍说道:
“毕小姐,这些是三个星期前的带子,整个星期七天都有,但是你要看哪一天、哪一层褛的?”
紫妍不加思索地答道:
“七天都要看,我只看十楼电脑中心的带子。”
在该员的协助之下,紫妍立即坐定在一台荧幕前。
介安却在这时嘀咕了一句:
“这到底怎么回事?谁上去一楼看看彭小姐要干什么?”
几分钟后,彭思莹和两名警卫,一起押着鲍比利走进警卫室来;思莹一进门便喊道:
“你们都不必浪费时间了,快通知警方!”
介安在这节骨眼上可不容许任何人无理取闹,他毫不给思莹面子地盛怒吼道:
“大小姐,现在大家忙乱成一团,你又有什么高见发表?如果你想提早下班——”不料思莹却不像以前那副黏腻介安的模样,她冷眼转向紫妍急说:
“毕紫妍,快汇报天剑!”
一听到这个秘密代号,紫妍惊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介安则仍一头雾水地望向紫研问道:
“谁?!??紫妍……”
紫妍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面向思莹嗫说:
“你……你怎么……”
思莹迳自走到紫妍跟前,笑得莫测高深地说:
“彭伟勋根本没有女儿,而我也不姓彭。”
紫妍的脑筋一时根本无法转过来。这个骄纵无礼、处处和她针锋相对的思莹,竟然会是调查局派来卧底的“死间”?!??”一个最优秀、最专门的——情报员!?
回过神后,紫妍立刻抓起离身旁最近一支电话,迅速地拨了一串号码;介安见她神色有异,踱近前来疑惑不解地问道:
“紫妍,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
这时国事紧要,她也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地急促回道:
“介安,你别吵!”
电话接通后,紫妍掩不住兴奋地朝话筒说:
“天剑,我是毕紫妍,有新的状况……”
寥寥数语讲完电话之后,紫妍面有难色地说:
“介安,这件事很复杂,我稍后再慢慢向你解释……彭,噢!对不起,长官……”
思莹温和一笑接说:
“不要客气。我姓张,名字没改,叫我思莹就好。”
紫妍不好意思地轻说:
“思莹……我必须为我过去的态度向你道歉。”
“什么话?就是我太专业化了,所以上级才加派你来;也许我把富家娇娇女扮演得太逼真,结果宋总经理一点也不领我的情。”
说时,思莹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但是她就像自己所说的专业情报员,是一个因为公而可以完全抹杀掉私的谍报精英。
介安在一旁听得愣头愣脑,不敢置信地重复道:
“长官?上级?我在作白日梦吗?”
思莹见紫妍露出内心矛盾交战的表情,连忙代替她解释道:
“宋总,有些事在先前你并不知情;其实我是政府调查局的情报员,而紫妍则是国防部委派前来办案的……”
呆立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鲍比利,突然开口说道:
“而我是美国CIA的秘探!”
介安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边说:
“噢,对不起,这实在太好笑了!我有没有听错?你们是说,在现在这个房间里,就站了三名*0*0七?!??”
然而介安并不是在笑,紫妍看得出他脸上有着一抹痛苦挣扎。她心痛如割地凄声轻唤一句:
“介安……”
介安顿抬起苍茫悲凄的眼神直瞅进她的灵魂深处,心力交瘁地问道:
“紫妍,你为什么不向我明说?你是不是不信任我?而你……你跟我之间的事,难道也是你秘密任务的一部分?”
她不设防的心就像被戳入一把利刃,她泪盈满眶地哀切驳道:
“不,不是!你不能误会我……”
思莹看不过去,便厉声责备介安道:
“宋介安,这就是你不对了!,紫妍也是为国家效命,再说……相信我,也容我说句旁观者的真心话,那一天晚上,紫妍从比利家伤心离去,这又是为什么?这难道还不够证明她对你的感情?她的任务已经受到私人情感的考验,但是她仍然隐瞒不向上级长官说出……”
说到最后,思莹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她不得不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为了任务,她是个必须放弃一切私人情感的人!
介安沉默不语,似乎正在细细思量思莹的一番话。
鲍比利突然奋力挣月兑警卫的束缚,气极败坏吼道:
“你们到底听见我的话没有?我是美国CIA的探员,依据国际法,你们没有资格这样逮捕我!”
比利将手伸进西装里,思莹身手敏捷地上前制止他,并且大声喝斥道:
“你想干什么?”
“嘿,别紧张!斌国政府不准我携枪入境,我只是要出示我的证件!”
思莹警戒地紧扣住他的手腕,代他伸手从口袋中模出一张英文打印的小卡片。
“你真的是ClA?”
紫妍也接着质问道:
“那你来台湾做什么?你又为什么要窃取我们国家的军事机密,然后又转卖给菲律宾?”
“我并没有窃取任何东西。”
思莹怒不可抑地将他推倒跌坐在一张椅子上,斥道:
“你还想狡辩?”
比利灰头土脸地解释,但是态度仍很傲慢——
“美国的军事科技比贵国先进许多,我们干嘛要窃取你们的战斗机资料?当然了,贵国在近年来有非常明显的进步,但是我只是被政府派来监视而已!”
“监视?!??”紫妍觉得这个字眼很刺耳。
比利一时想起他曾对紫妍毛手毛脚的丑事,神情收敛了许多后又说:
“我们是担心贵国违反国际和平协定,私底下自己生产核子武器,这一点贵国已经有相当能力;就像上回我被派去中国参与发射人造卫星一样,我只是在电脑上拦截资料,将资料传送回美国ClA而已!”
介安一步跨到比利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道:
“那个转收的黑盒子,就是你偷装在电源上的?”
“没错,而接收器则装在我个人专用的电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