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个小时内,温婉聪慧美貌具有的风采,加上她准备周全,头脑冷静,分析犀利,字句一针见血的表现,更让众人折服不已地认定:严温婉绝不是一只绣花枕头,而她大事革新的众多措施,也着实针对了企业多年的隐疾时弊。
当这场开了整整一天的董事会议结束时,温婉已赢得众人的敬佩和赞叹。
董事会在下午四点钟散会,温婉才回到董事长室,已升任秘书的容竹来敲门通报,但仍不失一丝谐趣地含笑说:
“董事长,罗氏开发的罗总要见您,另外,这是楚克君先生要交给您的东西。”
容竹装模作样的一板一眼态度,令温婉和门外的俊逸同时忍俊不住,她没好气地瞪着容竹说:
“容竹,你饶了我好不好?这一层楼的办公室里,就只有你我两人,那些安全警卫又都站在电梯外面,我们就别表演这套繁文缛节行不行哪?”
容竹故意装得可怜兮兮地假哭道:
“人家怕被炒鱿鱼嘛!罢升官第一天就挨刮!”
温婉接过容竹递来的牛皮纸信封时笑拧了她一把,容竹退出后,俊逸踱进来开口便说:
“温婉,你真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只知道你很凶而已,没想到你谈起公事来,这么有英雄之风!”
温婉满心喜欢,却佯装生气地嗔说:
“咦?你是在批评我没有女人味是不是?”
他两眸发光地邪笑着踱近前来,柔声说:
“女人味?你当然有女人味,尤其是在……”
俊逸邪里邪气地想拥听她,她手足失措地将他一推,气急败坏地瞥向没有关的门。
“你安分一点好不好?这里是办公室哪!而且……”
他靠得很近很近,凝睇中深情不灭,熠熠生辉。
“容竹又不是外人!”
他微微抗议了一句,温婉忍住笑,走向偌大的皮椅坐下,边说:
“那你去找她当‘内人’好啦!”
他总是在这股魔力逗她开怀,她忍不住卟哧一笑,又忙敛着神色说:
“哎,你乖一点噢!要不然赶你出去,你会下来,快看,这是克君天过来的照片!”
俊逸收起玩心,连忙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温婉将照片全摊在桌上,有一秒间,她望着那只大牛皮纸信封时怔忡了一下,但随即又把注意力移到那些放大成八乘十尺寸的相片。
这些相片一共洗了两份,所以其实只有十八张。
克君的摄影技术果然具有专业水准,取景、角度都很窒,人物也拍得很清晰。
“俊逸,喏!这一份给你带回去仔细研究,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异样或线索?”
两人同时一张张地看着手上的照片,在第十六张时却意外地出现一张模糊不清的失败照片。
“咦?会不会是洗坏了?俊逸,你看你那一张是不是也这样?”
“是啊!我说嘛,他的技术也不怎么样。”
俊逸醋意十足地扮个鄙夷的鬼脸,温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6R。
“其他都很完美啊!不是吗?人家才失败一张,你就落井下沈!”
温婉又去翻看那只牛皮纸信封,上面克君用原于笔写了她的名字,她拿起信封一倒,一卷冲过的底片掉了出来。
“嗳,还好,克君把底片也留下来了!我看看是不是不小心洗坏了!”
温婉将一排排底片举向窗外的光源审查,到和十六张上却也一样模糊不清,这是一卷二十四张的底片,后面有六张是空白。
不过温婉看着那底片上的连续号码,她突然有了一个新发现地问道:
“俊逸,你知道这卷底片还可以提醒我们什么线索吗?”
“什么线索?”
“时间?”
温婉这一说,俊逸则疑惑不解地愣着她;温婉将底片举到他面前解释道:
“你看!这每一格拍摄过的底片下方,都有标着连续号码,我们可以用来对照照片:克君在晚宴上拍摄时,当然是一路拍下来的,从晚宴开始、贵宾到来、我二叔致词、介绍我,然后是前庭上放烟火……
俊逸仍有些茫茫然地说:
“那又有何相干?”
温婉平心静气地娓娓说:
“俊逸,我先问你,我们最后一次看见我二叔,是在宴会上的什么时候?”
俊逸边回想边答道:
“是在餐桌附近,我和那个记者小子跟你在一起,几乎要为你而‘决斗’时,严董走了过来……”
“对,在那之后呢?”
“之后就是放烟火了啊!”
“没错!放烟火的时候,我们两个在后花园对不对?”
俊逸意味深远地笑了笑,温婉一阵燥热的连忙说:
“后花园……没有其他人,大厅里则仍有部分客人,但是大部分的客人是在前庭上观看施放烟火,而二叔便是在这时候被某杀了,因为等烟火一放完,我们也先后回到大厅,遇见了梅姨在找二叔,然后就发现了尸体。”
俊逸茅塞顿开,他对温婉的冷静分析能力感到佩服不已,于是,有些自叹弗如地笑道:
“张组长说的没错,你会是个成功的女侦探!”
“少灌我迷汤,给我高帽子戴了!俊逸,你再想想,我们只要把这些有时间次序的照片一一排起来,就好像一部电影一样,虽然资料有限,但是只要我们从头仔细模索,也许可以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曾经出现在书房附近?而在施放烟火时,又有哪一个现在被视为有嫌疑的人不在?”
“好聪明!”
俊逸笑赞一句,温婉又将照片重亲翻过一遍,她有些迷惑地喃说:
“奇怪,前面这十四张都是在大厅里四处拍的,几乎所有的重量级贵宾都拍进去了,第十五张是在前庭喷水池,是刚开始施放烟火的时候,第十六张就模糊掉了,但仍然看得出来是在施放烟火的中途,第十七张是烟火放完了,客人纷纷返回到大厅,最后一张显然是烟火结束之后,你看!草地上是文书和小斑在察看几简没有放射出的烟火……”
俊逸深看着温婉,不明就里地轻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温婉停顿了半晌才说:
“放烟火是宴会开始后的高潮戏,克君也说过要出去拍施放烟火的情景,但是怎么只是怕了一张模糊不清的?”
俊逸则持不同看法,中肯的说道:
“烟火都在天空中爆开,有什么好拍的?又拍不到地上的贵们,也许是这样,他才只怕了这么一张吧?”
温婉又拿近那张模糊的放大照片,指着一角说:
“这是什么东西啊?”
“看起来好像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羽毛?怎么会有羽毛?”
俊逸笑着猛摇头道:
“温婉,你在效法福尔摩斯吗?别老是小题大做,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好不好?我们要找的是‘人’,可疑的人?鬼才知道楚克君拍照时,怎么也把一根莫名其妙的羽毛拍进去了?”
温婉瞪了他一眼,叹气道:
“喂,我们现在在谈的可是一件谋杀案!还好克君拍下这些照片,成了我们唯一的线索,照片中的任何人或物品,我们当然都要小心研判,要不然单靠那一粒小钮扣,我们怎么去海底捞针啊?”
俊逸连忙讨饶道:
“好,好,你别气成这样子嘛!你说的都有理,算是我失言,我赔罪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俊逸松了一口气,温婉总算没再折难他,又把目光移到照片上面,自言自语道:
“一定有什么……,总可以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俊逸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搞不好用放大镜来找,我们也许可以找到谁的衣服上缺了一粒钮扣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