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她对他感到生气,也对自己感到生气。她已经开始喜欢莫星的生活了,不过,也许几个月之后,她就会被迫离开这里。如果她不小心点,那么她的初恋可能必须以被伤害来收场。
“该死!”她边咒骂,边迈出树林。
“什么?”走在一旁的莫天野旋过身来。
“没什么。绝对没什么!”但是接着她叫起来,“这个,这个是什么?”
“这是驼鹿!小姐!”莫天野微笑着说,看着她的双颊变成尴尬的粉红色,“这是我们莫星上用来代替磁浮车的某种交通工具。”他说,“如果你感到害怕,那么,来,让我帮你上去。”他双手交握,移到驼鹿的旁边。
“什么?你真的以为我会上这,驼鹿,这种,动物吗?”她张大嘴。
“但是小姐,你要我怎样载你回去?我自己背你回去吗?好了,你最好快点。照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严绿晗战战兢兢的挪近那匹不断喷着气的动物,它的身上有一种严绿晗说不出来的,虽然还不至于难以忍受,但绝对不是好闻的味道:“谢谢你,绅士!”她不无嘲讽地道,“让您纡尊降贵,这真是委屈你了!”她抬高右脚,把它放到莫天野的掌中。她的裙摆缠住她的脚踝。
“我不介意你稍后对我的感激涕零,但是如果你用那只脚上马,你就得倒着骑马。”他呵呵笑,“不过话说回来,对我来讲,那可能会是一趟有趣的骑马经验,对不对,严小姐?”
严绿晗涨红脸:“我怎么知道?我从没骑过这种动物。”
她换用左脚上马,但她的脚踝还是被宽长的裙摆缠住。
“看来如果你会常常碰到这种场面,我得先给你上点课。”他又呵呵笑。
“我真的怀疑我会有机会常骑——驼鹿。”她嘟哝道。
他圈住她的腰,轻轻地将她举起,让她侧坐在鞍上,然后整理好她的裙子,再坐到她背后。当他坐马鞍时。她贴着他的大脚的臀部令他感到心猿意马。
他提醒自己现在的时候不对,但是老天!她的味道真是非常诱人!还有那雪白的颈子,而且昨天晚上他听见她对着别人说她喜欢他!哎,老天!他必须不断的提醒自己才让自己不会在艳阳底下变成吸血鬼向她的脖子咬过去!
他们的身体随着驼鹿的步伐擦撞,令他越来越坐立不安。他的手臂圈着她纤细的腰,好像它们天生就属于那儿。她温暖的肌肤所散发的气味充满他的呼吸,令他感到有点神魂颠倒。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崭新的感觉。以前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只感觉到肉欲,和严绿晗在一起却是情感加上吸引力,是火上浇油。驼鹿跳过一个洞穴,当它降落时,严绿晗的肩膀撞进莫天野的胸膛。她感到他的手臂更加圈紧她,然后感到它们稍微放松,感到自己变得虚软。他们默默地朝主屋骑去,仿佛任何言语都是无意义的。
邱籽兰从主屋二楼起居室的窗口,看到莫天野和严绿晗共同骑坐在驼鹿的背上。她蹙起眉头。当莫天野协助那女孩下地时,她注意到儿子的手在那女孩的腰际多逗留了几秒……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莫天野在大厅里遇见了他的母亲。他正威严地拄着她的手杖,站在大厅旁边的楼梯中央,显贵的气势配上她孤傲的神情,莫天野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读书时候不认真听话导致学校一状告到家里的时候,母亲对他的态度,似乎那么多年了都没有怎样的改变。
“她可以在这儿住一阵子,三或四个月!”她严厉地讲,“但是我没有指望她可以当上我的儿媳妇!”她看着莫天野,“吾儿!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你自己的婚姻而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使得我们莫家蒙羞!”
“老妈!”莫天野道,“我从来都没有对您的任何建议忽视过,但是我想这次我并没有一时冲动!”
“天野!”邱籽兰柔声道,“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外面很辛苦,但也的确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是你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对现实的掌控依旧停留在浪漫主义上面,你应该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会影响你的前途,顺带着,牵连莫星成为这个宇宙最大的笑柄——”她喘一口气,“王家的小姐今天一早就会红叶星去了,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是在为了什么事情生气!而我也为此非常生气。天美现在越来越过分了,你所推荐的严小姐对她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纵容了她,这个不是我想要了,我更加不希望严小姐把天美当作接近你的跳板,当然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应该可以看得出这点——”
“不,不,老妈!”莫天野说,“如果王悦生气的话,那是她咎由自取,她对每一个企图接近我的女士说她自己是我的未婚妻,说我们需要她,而她也需要我们,实际上我昨天才第一次见过她的面,我不赞同她的性格!”“但是,她有红叶星球!”邱籽兰冷冷的说,“现在宇宙海盗如此猖獗,红叶星球是距离我们最近的一颗有防御系统的可居住星球,从宇宙航线图来看,它是我们面对宇宙海盗时惟一可以找到援手的盟星,我不否认王悦的话,我们彼此需要对方正如对方需要我们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妈!”莫天野看着他的母亲,“在对待莫星安全的问题上,我的看法和您一致,我们都必须好好保护我们的星球,这点,毋庸置疑!”
第十章
在外围牧场的小屋里,莫天野重重地摔躺到老芋头的床上,他浑身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喊痛。
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好个老芋头!每天下午,他总会在磁炉上热着一大壶香喷喷的咖啡。
他筋疲力竭地爬下床,替自己倒一杯黑漆漆的浓咖啡。他总是先浅尝一小口,好让他的舌头和胃做好准备。果然,这杯咖啡纯得足以融化钢铁。
“咦?少爷,你来啦!”老芋头从屋后走进来,探头看了看外面,“快起风了噢。”
“是啊。”莫天野在餐桌前坐下,懒洋洋地答道。
“这次你又怎么啦,少爷?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啪”的一掌打在他少爷的肩上,这个动作让莫天野几乎流下眼泪。
“老芋头,我想你的掌力是一年比一年厉害了!”莫天野龇牙咧嘴道,“当年你为什么不去打拳击?”
“少罗嗦!”老芋头看看他从小带到大的少爷,在很大的程度上,他已经成了他半个儿子,“你常常会莫名其妙的、甚至连磁浮车也不开、驼鹿也不骑的就这么跑到这里来,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我还是想给你一点不注意自身安全的惩罚!好了,说吧,说吧,你怎么了?”
“我想,我只是累了吧。”
“哈,的确!少爷,累啊!人生真辛苦!”
莫天野抬起头,疲惫地看着他亦师亦友的老伙伴:“拜托,老芋头,我今天没有精力去猜你的谜语。”
“一个小伙子为了生活而勤奋工作,那是一种好的累。”老芋头开始在屋里忙起来,“一个小伙子因为猜不透一位姑娘而累,那是一种最累的累。因为,不管你怎样努力,你永远也休想猜透她们。你刚以为自己模对路了,她们却像变色龙一样的改变了一切。哈,当然了,既然你不用为生活、为钱发愁,那就一定是为了女人啦。心灵的累是比身体的累还要累上千万倍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