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去后,她发现这栋屋子一定已废弃多年,潮湿腐败的气味充斥每个角落。
他们花了两个小时与卡尔讨论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洁亚带他们回旅馆时,旅程的疲惫、对庞大工作量的恐慌以及炎热、黏湿气候导致的持续头痛,使芷岚全身无力。
“睡个午觉吧!”韩磊注意到她双眸失神、脸色苍白,“再过三个小时后才用晚餐,我会叫醒你的。”
至从那晚把戒指赠予她后,韩磊对她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柔与体贴让芷岚的心越来越无法按捺得住,她害怕总有一天会沉沦在他的柔情中。
见她还在发呆,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了起来,走向卧室。
“韩磊,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她急忙地说。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让我尽一下未婚夫的义务吧。”轻轻地把芷岚放到床上,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睡吧,芷岚。”
“对了,芷岚,”离去前,他站在房门口,背对着她,“我明天可能要离开一下,洁亚会照顾你的。我想这是你听到最好的消息吧,毕竟本来你也不想与我一起来的。”随后,不再说任何一句,他踏出了房门。
“韩磊……”看着他那孤独的背影,那一刻她的心感到痛苦万分。那一刹那,她好想奔过去拥抱着他,为他分担任何的痛苦,但理智阻止了她。他与她之间只是权宜的婚姻关系,更多的感情投入只会让所有的这一切变得更加复杂。
带着烦杂的思绪,芷岚坠入了梦乡。
不知不觉已在这里六个星期,芷岚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且她渐渐发觉来到了一个迷人的地方。这里有着湍急的河川,绿油油的山峦、鲜艳的花朵及葡萄树、古老的教堂和古意盎然的女修道院、城堡,还有风景如画的美丽小镇。
日子很快地就进入一个愉快的模式。洁亚会在八点刚过、太阳还未发挥热力时,到旅馆接她去数公里以外的工地工作,她在那里画草图、安排一天的进度,直到12点过后洁亚接她回来。在午餐及小憩片刻后,洁亚会做她的向导,陪她一起去认识这个国家,他们会花数个小时游览附近一带的乡野、小城镇及村庄。
住在这里的日子很悠闲,房子整修的工作也进展得很顺利。这期间韩磊每天晚上打电话来,使她感到渴望及沮丧,她开始担心他对他们的假订婚感到后悔;有两次他已经安排好要飞过来,却因为工作繁忙而取消了。几天前她一时心血来潮,写了一封语气冷漠的长信给他,信中表明没有必要为了让她完成手边的工作,而继续维持订婚的关系,她很乐意现在解除婚约,只以普通员工的身份为他工作。
三天过去了,她满心忐忑地以为会接到他的电话,可是却音讯全无,甚至每晚固定的联络也停止了。经过两天等电话的神经折磨,她接受了洁亚的邀请去参加村里的生日宴会,清晨回到旅馆时她已经累垮了。
嘟,嘟……
“喂,芷岚吗?我是洁亚,你好了吗?我在楼下的大堂等你。”
“哦,洁亚,对不起,我马上就下来,昨天的舞会让累到睡过头了,你等我一下,我就好。”
随意地装扮了一下,芷岚快速地抓起她的档案夹以及装满设计图的公文包。打开房门时,她整个人僵住了,一个高大黝黑的身影正站在门口举手欲敲门。
“韩磊!”她高兴地看着他严肃的面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10点。”他冷硬的脸上没有一丝温暖,“我等了你一晚,但你的房间一直没有,我亲爱的未婚妻,能告诉你未婚夫我一声你昨天到那里了吗?”
她困惑地注视着韩磊走进房间,他冰冷的语气让她心在发抖,“洁亚邀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是吗,她邀你?”他的声音粗鲁,“那么是谁陪你和可爱的洁亚去的?”
“你是什么意思?”她感觉他声音中有一丝愤怒。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是在用浅显的语句,问我的未婚妻昨晚和谁在一起?”
他冰冷话语后的暗示有如当头一棒,一阵赤红的怒潮涌上她的双颊:“你以为我们是和两个男人去的吗?”她真想揍他。
“芷岚,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他咬牙切齿,“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你凌晨三点还没回来,因为我在入睡前打电话来没有人接。”
“我三点还没回来,”她在盛怒中很快地说,“洁亚是在三点十分时送我回到这里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向她求证。”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她尖刻地说。愤怒令他英俊的五官绷紧,一阵不安的战栗窜过她的背脊。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自大、令人厌恶的……
“没有必要?好,我们就暂且不谈这个问题。”他阴沉地吸着气,“那么让我们解决另一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他将她寄去的信往梳妆台上一丢。
“我认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冷冷地说,强迫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
他的眼眸微微地眯着:“去你的。我在公司过了要命的四个礼拜,灾难不断,然后当我忙到昏头转向的时候,却发现我亲爱的未婚妻向我寄来了一封绝情信,但你现在却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句道歉,什么都没有!”她惊讶地看着他:“那才不是什么绝情信。”
“不是?”他苦笑,“那么是什么?你说要解除婚约。现在我想知道的是,这个改变我们原订计划的男人是谁?”
她脸上的红潮退去,一脸苍白:“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他就是韩磊。”
他足足有一分钟没说话,视线搜寻着她脸上的表情,然后他巨大的身躯仿佛松懈下来,低低地呼出一口气:“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洁亚还在下面等我,或许我们……”坦白地告诉他,恐怕只能得到他的嘲弄,她现在还没勇气面对他。
“我已经跟她说了你今天没空,让她自己过去了。现在不要逃避话题。”
“那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吗?”看来是无法逃得开了,她语含讥讽地抗议,然而他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虽然他眼神里仍有警戒的神色。
“请。”他朝床铺那边指指,她故意走到房间另一头,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不自在地坐下。
“我在等,”他拖长尾音,向她苍白的脸看了一眼,“不要一副受惊的样子。”
“我没有,”她猛地抬起下巴,“不要太抬举你自己。”
“能开始说你的原因了吗?”
“你回去后就没来过,”她紧张地开口,她必须要小心措词,绝不能让他猜到自己的心情,“我很清楚地记得,你曾承诺过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而我想……嗯……你可能忙得分不开身。”
“还有呢?”他温和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后悔了要和我订婚,毕竟这可能会造成你诸多的不便。”
“换言之,你以为我不来是因为我在其它……地方忙得不可开交?”她没有错过他声音中那一丝钢铁般的冷硬。
“是你让这样认为的,每次你打电话来时都很简短……只询问房子的事,然后就挂掉电话!你这几天甚至也没和我联系。”
“那是因为我从早忙到晚,”他温柔地说,“上次我打电话来时就告诉过你,我会去其他地方商议公司的事,可能联络会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