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像只小鸡被笑阎王拎在手上,她还没回神,就被冰凉的手掐住脖子。
“说,那个小女娃呢?”
“我……我不知……”那个“道”字还没出口,楚楚就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安宁远,你应该知道。快说,不然她这条小命就没了。”冷冷的话中竟带着笑意,似乎看着旁人痛苦是一大乐事。
“快放了她!”救人心切,安宁远不再顾忌什么,上前就是一掌。
“冰神冻魄掌?你使错招了,天机老人应该授你巨焰掌来对付我才是。”笑阎王以空着的手挡住迎面而来的寒气,虽然他上次的伤尚未完全痊愈,但对付安宁远一人还是绰绰有余。
“你为何要那小女娃?”安宁远知道自己的功力差他甚多,只有转移笑阎王的注意力。
“问得好,我为何要那小女娃?”笑阎王这么说时,虽是带着笑意,却显得沧桑又悔恨。
“难不成你以为念安是烈煌的女儿,想诱他现身?”安宁远怎么想也只有这个可能性。
“他女儿还不值得我这么费心寻找,那女娃儿是我的。”笑阎王这么说时,语气中有的只是恨意。
“你胡说!她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所生,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楚楚害怕女儿又莫名其妙的被抢走,气愤的嚷道。
“妳这女人又在胡说什么!那个女娃是冬雪为我生的!这么说,妳知道冬雪在哪儿,是她教妳这么说的对不对?妳快回答我!”
楚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她压根没听过冬雪这个人,谁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不过笑阎王似乎没将楚楚的呆愣瞧进眼里,顿时他又转成了苦笑。
“哈哈哈!烈煌,你这招高啊,她明明就已经死了,死在我眼前,还是我亲手……哈哈哈!没想到我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竟被你的谎话给骗了,既然她死了,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出世呢?她是真的死了……”
其实他早该知道。
在见到前来夺人的安宁远时,他就已瞧出那个小娃儿和安宁远依稀相似的面孔。
楚楚动也不敢动地看着双眼圆睁的笑阎王,片刻后,她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安宁远。
笑阎王瞧出两人眼神里的情意,不禁冷笑一声。
“你们倒是情意绵绵……冬雪,如果妳还在这世上,那我们……不可能,妳够狠,当初的誓约全不当回事,妳死了一干二净,那我呢……”他说得痛苦心酸,全没把安宁远放在心上。
但安宁远才想动,便被笑阎王置在楚楚颈上的手,微微使劲的动作给制止。
“如果我杀了妳,安宁远会像我一样痛苦吗?妳想他是会还是不会?”笑阎王突然问了个怪问题。
“咳……咳……咳……”他虽然像是失神的问她,但手劲却没减轻。
“安宁远,你说呢?你会像我一样痛苦吗?”笑阎王把楚楚挟在身前,手臂箍在她纤弱的颈上,只要他一使劲,这世上便没有楚楚这个人了。
安宁远没料到受了重创后的笑阎王,行动还能这么敏捷,只是他的神智似乎有些失常。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冬雪,妳呢?也会和我一样?”笑阎王在楚楚耳边出声,问出他从没得过答案的问题。
“我……我不是冬雪……你疯了……放开……放开我……我不是冬雪……”
“冬雪,妳知道吗?当烈煌说出妳的下落时,我的心就像是落了地,不再飘飘荡荡,知道妳没死,我想我们还有未来,呵呵,冬雪,我的冬雪……”他蹭着楚楚的脸颊,似乎是疯了。
“冬雪姑娘、冬雪姑娘,妳为何不进门来见他,他很想妳……冬雪姑娘,妳别走啊!”安宁远猛然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恍恍惚惚间,似乎真有人一前一后的奔着,笑阎王听着脚步声,前面的好像是女子的步伐声。他看着身前的楚楚,然后又看向门外。
“是冬雪,她没死!”他又看看楚楚,摇摇头说:“妳不是我的冬雪,妳不是。”接着便撇下楚楚一人,向外飞去。
楚楚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凄凉袭上心头。为什么爱一个人会如此痛苦呢?听他断断续续说着的片段,似乎有点明白笑阎王和冬雪之间的苦恋,而笑阎王藏在心中的苦及恨,她仿佛也曾经历过。
“他走了。”
返回的安宁远短短三个字就交代清楚笑阎王的去向,对于绞尽脑汁的诱敌之计,他不多说,因为他看出来楚楚心里有事。
才上前一步,楚楚便作势点灯,移开身子,本该展露欢颜的她,此刻却是佯装的平静。
“妳怎么了?”安宁远抚着掉落在她颊边的发丝,楚楚再一次避开。
他永远也不懂女人,为什么前一刻才柔顺的依在他怀中,下一刻就生疏的如路人一样陌生。
“有事就说出来,对我,妳不必将话闷在心里。”
安宁远有些动气。也难怪,好不容易才把平生所遇最难缠的劲敌诱走,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女人竟想着那个头号劲敌;她的愁眉苦脸,肯定是在心中同情那个满脸装悲苦的笑阎王。
“我……”楚楚一犹豫就会揪着衣角。
“妳还记得上次我问妳的问题吗?”
“什么?”
“丫丫最想要的是什么?”安宁远提醒她。
“我……大概是能和我永远的在一块。”
是啊,念安最黏她了。
“难道妳没想替她找个爹?”
安宁远想起念安稚气地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小小的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含苞的花儿。
“安叔叔,你会留下来吗?”本来还活泼跳个不停的念安,现在却偷偷瞄着他。
“嗯,也许会留,也许不……”
“安叔叔,是我不乖吗?要不然你为什么不留下来?”这童声明显带着哭意,可是又倔强的嘟囔,就怕被他听出来。
“丫丫,妳怎会这么想,安叔叔何时说妳不乖了?”安宁远蹲下来对着那张小脸,仔细一看,她倔强的神情倒是有些像他。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哦,那丫丫说说,为什么安叔叔要留下来?”安宁远有些好笑,说了半天,他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嗯,安叔叔,如果你留下来的话,丫丫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念安紧紧抱着这阵子相处下来熟悉无比的安宁远。
“被欺负?我看是妳欺负别人才对!”安宁远对于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并不以为意。
“才不是!是他们先说我……先说我……”她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们说了什么,惹得丫丫这么生气?”
“他们说……丫丫没有爹、是野孩子……”
没有爹,是野孩子,这话令安宁远难过不已。楚楚没发现吗?丫丫的听话不是因为她的本性,而是因为她怕,她受不了别人讥笑。
虽然不会因为她有了爹,就改变她好强的个性,但的确会使她快乐一些。
“爹?丫丫从没有提过这回事。不过我一直知道,她其实对爹这个称呼有些敏感。”她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丫丫心里想的事呢?
当她说要去蝴蝶谷找烈大哥时,丫丫多高兴,那一个晚上她想的念的全是未曾谋面的爹。想起丫丫硬撑着走完几里路,就是为了能早点见到心目中的爹。
“我本来想带她去找烈大哥的……”
“她的爹是我不是烈煌。”安宁远讨厌她旧事重提。
“改明个儿我会同她说明白。”
楚楚没否认,不过她的反应却太过平常。
“没有别的?”安宁远简直就要以不可思议来形容这女人。
“你不是说她最想要的是爹吗?我告诉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