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又会知道烈念安是个女的?从他得知这个名字后,除了对姓氏极度不满外,他一直以为他要找的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谁知道烈念安竟是个乖巧伶俐的小女娃?
楚楚撒了多大的谎,竟敢说她是小女娃的亲娘,是烈煌的女人,害他拚命控制自己不去招惹她。可是到头来……感谢老天,她还是个可以放心去招惹的女人。
“妳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一等楚楚哄念安入睡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口风极牢的楚楚强押到房中,而楚楚就像个雕像呆愣在那儿,动也不动。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对不起烈大哥,恐怕没法保全丫丫了。
安宁远会不会是烈大哥的仇家?
之前她怎没想到,她真不该大意的。
“妳一定要解释清楚,我要知道烈念安到底是不是妳的女儿。”他在乎的就是这一点,他绝对不会没品到去抢死对头的女人,只是他可以肯定烈煌那恶人不会对他说假,至少在他使出最卑鄙的手段时,烈煌是绝对不敢说假话。
烈念安的确是他的孩子,那楚楚……她会是烈煌的女人吗?
如果楚楚真是烈煌的女人,也不要紧,反正现在在她身边的是他不是烈煌,他可以软硬兼施的让她跟着他。
“她当然是,这点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安宁远皱起眉,对这答案感到不可思议。
烈念安明明是他亲生女儿,刚才他看得一清二楚,念安后肩上有块拇指般大小的红色胎记,这和他的一模一样。
“她是不是太和十四年四月十三日亥时出生?”
楚楚点点头。
“那她是不是在白马寺北方的一间破庙里生的?”
“你……烈大哥他……”他怎么会知道念安的生辰?这些事她只通知过烈大哥。
“别怀疑,这些全是妳烈大哥亲口告诉我的,难不成妳以为我杀了他?放心好了,要他死是件很困难的事。”安宁远非常不满意他们在谈念安事情的同时,插进烈煌这小子。“我再问妳,妳确定她真是烈煌的亲生女儿?”
“你侮辱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以为她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
说实在的,他又不是她的谁,她没有必要在这儿受安宁远的质问。
“我不想再和你说一句话。对不起,安公子,我回房了。”
“等等,我证明给妳看,丫丫确实是我的女儿。妳瞧。”安宁远阻止她离去,拉开衣服露出肩上的红色胎记。
“即使你有这胎记又有什么意义?烈大哥肩上也有这块红印,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楚楚先是吓了一跳,但旋即忆起烈大哥身上也有块大小差不多的红印。
哼,想骗人!
“等等,妳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刚刚没听错?
“烈大哥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胎记。天下何其大,肩上有红色胎记的人又不是只有你。”楚楚对这个硬要认丫丫是他女儿的男人十分气恼。
“原来当年的人就是妳……我怎么没想到……找到了,我找到了,楚楚,我终于找到妳了!”安宁远狂喜的抱起她猛转圈子,转得楚楚头都昏了。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好不容易等他发完疯后,楚楚才能开口问。
“当年和妳订下盟约的不是烈煌,是我,妳明白了吗?是我!”安宁远望着失而复得的楚楚,激动万分。
“我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当年妳是不是在一处隐密的山洞遇上他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烈大哥……他真的出事了?”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安宁远会知道这么详细,肯定是他向烈大哥逼问来的。
“楚楚,妳别乱想。”看着她因烈煌而哭泣,他是又急又气,但这其中缘由还是得解释清楚,他可不想让烈煌捡了个便宜。“楚楚,妳听我说──”
“不要、不要,难怪你一路上老劝我们别去蝴蝶谷,原来烈大哥……他不在了……是你,一定是你杀了他!”楚楚将事情想到最坏的地方。
“当年我若是没伤着眼睛,今日就一定会认出妳来。妳真的忘了我吗?”安宁远苦笑道。
他早该认出她来,向来引以为做的记性怎么在碰见楚楚就没有用了呢?那模来熟悉的纤腰,还有令他老爱偷香的胸脯,以及那张令他嚐不厌的红唇,不就是当年那名在山林隐居的可人女子吗?
他怎么会忘了她?他不该忘的!
“你……”
楚楚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段往事,即使当初和烈大哥分离时,提及这段往事,他的反应也很奇怪──
烈大哥,你的眼伤好些了吗?
伤……妳是说我眼睛有伤?
嗯,你的眼伤好多了是不是?
眼伤……好多了。楚楚,妳替宝宝取名字了吗?
还没,烈大哥,你能帮他取蚌名字吗?
嗯,叫他念安好了。
因为你的名字中也有个安字?
呵呵,在孩子的名字里嵌有父亲的名字也不错。这东西就先放在妳这儿了,千万别变卖掉,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不会的,我不会卖掉它的。
还有这个,据说是前朝的天降神物,本来是在白马寺中供奉。
白马寺?那它不是很重要,把它交给我……
不要紧的,必要时,就先用了它。
嗯。
还有,妳在这儿没有什么亲人,不如去我远亲家寄住,等孩子生下来,也好有个照顾。
嗯。
他姓房,以后妳就跟着他姓房,他应该会好好照顾妳的。三年后,我会去房家接妳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三年过去,我还没去接妳,妳就来蝴蝶谷。
他应该会好好照顾妳的。这句话言犹在耳,但是不到半年,她就被赶了出来,若不是遇上了嬷嬷,丫丫就活不下来,自己也不可能学会令房有贵另眼相看的织物技术。
怕烈大哥找不到她,于是她又厚着脸皮回到房家,只是这次因为她的织功技术,所以是被请了回去。但尽避她信守三年之约,也陆续将丫丫的消息传给烈大哥,可惜始终盼不到他的人。
如今平白冒出了个人,说他才是丫丫的亲爹,还敢说她四年来所等的烈大哥不是丫丫的爹,实在太过分了!
“不,不会是你,烈大哥才是丫丫的爹,他才是。”楚楚拒绝相信。
“但是妳身上一定有那个东西。”安宁远揽着她的腰,弯子嗅着她身上那股特殊香气。
“什么东西?”楚楚用力推开他,但也只是让安宁远稍稍离开罢了。
“当年妳视若珍宝的坠子,那一夜我亲自为妳戴上的。”
安宁远想起他们初嚐的那一夜,想着想着,又将唇贴上楚楚优美的颈项,才吻上又被她毫不留情的手给推开。
“不是你,是烈大哥帮我戴上的。”她绝对不是跟这个不规矩的安宁远……做了那件事。
“妳……”见她如此坚持认定烈煌是她的一切,安宁远就非常后悔那时没杀了烈煌。
“你到底想对丫丫怎么样?”楚楚问出心底的疑惑。
安宁远则是一副“我还能对念安怎么样”的表情看着她。
☆☆☆
房有贵小心翼翼地潜进楚楚的房间,谨慎地左右看看,然后他嘴角向上一弯。
终于让他找到了。
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念安,他的眸光变得锐利。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沉得住气,没有太快下手,直到在茶棚见着了那个分明是为报家仇而来洛阳的安宁远,他怕夜长梦多事情会有变。
今晚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村长的儿子办喜事,热闹得很,在人多混乱之中,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房有贵伸手粗鲁的捂住念安的嘴,顺利的绑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