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金悦霜怔仲了下,“对不住,奴家没听清楚。”
“我说,我的名字是邱无欢,请妳以后不要喊我名字以外的称呼。”
他有名有姓的,她这样胡乱喊他,别人会误以为他俩关系匪浅。
“呵呵,帅哥哥听得刺耳吗?这可糟了,奴家恐怕一下子改不了口。喊你公子又太生疏,喊你无欢嘛……”
金悦霜说着,一双眼往他身上飘去,“唉!不成,无欢、无欢,人生无欢,奴家怎舍得帅哥哥悒郁不欢,英年早逝呢!少了帅哥哥这张俊脸,不知会有多少姑娘伤心哪!”
“那与妳何干?”只是要她改个称呼,哪来这么多理由?
邱无欢的脸色更阴沉了。
“关系可大了,奴家……哎呀,不行,再跟帅哥哥聊下去,奴家今天就甭做事了。晚上再见了,帅哥哥。”
金悦霜看太阳已爬到头顶上方,决定先撇下他去做正事。
朝他拋了记香吻,再次跃过围墙离开。
“金、悦、霜!”邱无欢没想到她会故技重施,耗了大半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堵到她的人,竟还是让她从眼前溜走,他气愤的握起双拳击向无辜的门板。
他绝不是让人玩弄在手掌心的蠢蛋!
“轻功不差、武功底子不错是吗?哼!”
好啊!下回就来较量一下,看谁才是真正技高一筹!
若她以为每次都能这么耍弄他,那她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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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蒙眬的抬起头一看,天都快要露出曙光了。
“呵!奴家回来得可真早,天都还亮着呢!”金悦霜自嘲道,扶着树干支撑虚软的身子,
那些千金小姐也太狠了,见她千杯难醉,竟卯起来想把她灌醉,那么烈的酒竟搬来十大坛,分明是要把她淹死在酒桶里。
“惨了,要是走不回去,奴家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意识虽然清醒,但身子好象已不是她的了,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一天不沾酒会要妳的命吗?”一双墨绿的靴子停在她脚前。
轻浅的笑在她唇边泛开,可她低着头,没让他看到。
“妳是聋了还是哑了?回答我的话啊!”靴子的主人又靠近她,语气中饱含责备和担心!
他会在这时候出来,想必是一夜无眠了。
“呵!帅哥哥……”不行了,她真的站不住了。
“喂……”邱无欢想也不想的接住倒向自己的金悦霜,看她眼神迷茫,像是连眼前的人是谁都弄不清,他就不禁有气!
“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妳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哪天妳喝醉酒--喂.....”
金悦霜无力开口,只能靠在他身上任他数落。
邱无欢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拦腰抱起,走进雨香斋。
也不知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她身上的酒气浓得吓人。
“像在酒桶里泡过一样!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何要这样糟蹋自己?”边说边走进她的房间。
他曾听说京城里有些千金大小姐,想摆月兑单调无趣的生活,因此逃家寻求刺激,直到付出惨痛的代价才后悔。
此时,邱无欢就将醉卧床上的金悦霜归为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逃家千金。
不过,都过这么久了,她的家人居然还没找上门来,真是奇怪!
金悦霜这么明目张胆的玩乐,要不发现她也很难吧?
先是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说是要从他身上问出一个被女人重创的可怜人的下落,每每挑起他的好奇,而后把他丢在一旁,每天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才回来。
面且一回比一回严重!
前几天她还可以自己走回房,今天竟醉得在雨香斋外就走不进来了,若不是他听到不寻常的声响出来看看,她就要待在外头迎接日出了。
唉!空有一张美丽的脸蛋和伶俐的口齿,却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给周遭的人制造麻烦的任性大小姐。
“找个这样的女人来帮妳,只能说妳太愚昧也太无知了,母亲!”
邱无欢放下床帐,掩去引人遐思的海棠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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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人家几回的照顾,没有回馈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金悦霜不是个忘恩之人,而她现在就要说服邱无欢接受她的答谢。
“不过是桌酒席,帅哥哥当真不肯赏奴家个薄面?连过来坐坐也不肯?”
她可是很用心、很用心的想答谢他对她的费心照顾,他怎能连想也不想就拒绝她的好意呢!
“邱某做事只问自己的良心,不求任何回报,妳可以省下这笔无谓的花费。”
邱无欢只是不希望她因贪杯而吃了大亏,在他做得到的范围内对她伸出援手而已。
她忽然跑来说要感谢他对她的细心照料,特地摆了桌酒席要好好谢谢他,对她这样随便就找个男人喝酒的行为,他反感到了极点,嘴上客气的拒绝,心里却更加鄙视她了。
“奴家可不认为这是无谓的花费,奴家深深的明白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的道理,一桌酒席,不过是奴家的一点心意,帅哥哥是嫌太寒酸了,所以不愿接受是吗?”
金悦霜在邱无欢身边绕着,出其不意的往他腿上坐下,“那帅哥哥希望奴家怎么做?除了要奴家以身相许之外,只要奴家做得到的绝不摇头。”
细致的玉指在他洁净的下巴轻画,就是要他心猿意马。
“走开!”他不留情的一推,让金悦霜跌得发髻微乱,几支金雕花钗掉了下来。
“一个姑娘家连最基本的自重都没有,邱某无法认同姑娘的行为!”
金悦霜揉揉跌疼的臀,将头偏了偏,“原来帅哥哥喜欢那一款的啊!早说嘛,奴家一定让帅哥哥满意就是。”
扶着桌沿慢慢站起来,不寄望那个害她跌倒的人会伸手拉她一把,“倘若奴家给帅哥哥一个高贵端庄的金悦霜,帅哥哥可愿意赏个薄面,让奴家做个东?”
像有条无形的绳索拉着似的,邱无欢在金悦霜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好!那请公子给小女子一点时间。”朝邱无欢一福身子后,金悦霜莲步轻移的走出他的房间。
直到门阖上,邱无欢那被人紧掐着脖子的紧窒感才稍稍解除。方才金悦霜看他的眼里好象比平常多了点什么,那双一向盈着笑意的翦翦秋瞳少了笑意,多了抹像要刺穿人心的冷冽。
被那样的眼神盯着,就好象被千斤重的炼条锁着、困着,动不得也挣月兑不了,只有依着那眼眸所要求的去做才能获得解放。
金悦霜是故意以笑掩盖那双摄人心魂的厉眸吗?
那她的不正经也是假装的啰?
她对他到底有几分真?
除了她挑明的来意之外,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子……”
此时推门进来的,是个焕然一新的金悦霜。
不再挂着轻佻笑容的脸庞重新上过脂粉,额心的朱痣点出她的清丽气质,淡抹的微紫眼彩随着她飘动的视线显现。
青丝挑出几缕垂散耳际,余下平梳高髻拢于金丝八宝打攒的头面,垂下金玲珑一片金丝清脆,玉腕左右各有一套细钏宝环雕花描雀,红绸白衬的轻软丝衣上绣出朵朵夜间清光牡丹,纱裙下微现花穗满头富贵的菱花小鞋。
此时端端整整立在邱无欢面前的金悦霜,绝绝对对是个不容人怀疑的云端月,只可远观的刺手玫瑰。
“公子可满意你所看到的?还是要悦霜再做一番修正?”
就连说话也规规矩矩的,前后判若两人,让邱无欢有些难以适应。
“不用了,这样子……很好。”
的确是个标准的贵族千金,高贵漂亮,也让人觉得疏离。
除了“很好”,邱无欢无法说明他此刻心头狂跳代表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