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喝精灵的血啦!又不是不想活了,你以为它谁的血都能喝啊!唉,我真怀疑你那时怎么有勇气去跟人家抢这个工作的?你不是一上场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吧?”
柔焰点点头,“对啊!”揉揉自己已经跟颗草莓没两样的鼻头,“他们说看到我哭,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妈哟喂!还真是这样咧!
小草终于明白,为什么长老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要她把柔焰给看好,还有!为什么她的老女乃女乃要牵着她的手,对她说,一切都只能拜托你了。
因为,柔焰他这个工作是哭来的!
谁来救她啊?
※※※※※※※※※
亚伦斯是很想立刻举办婚礼,但是他忘了现在大家都在休息,谁来给他办婚礼?
把人一个一个的吵起来,说他要结婚吗?是可以啦!可是他要怎么解释萤的身份?
“我想,我们先洞房好了!婚礼明天补办。”
把她放到床上,对她又看又模之后,他说了这种话!
“你敢动我,我就咬死你!”
绿柔全身无力,只能这么威胁往她靠过来的他。
“我很乐意让你咬,不过,你也要让我咬。”
“我不是你的柔儿!”
“我也没当你是啊!柔儿死了,萤是活着的,柔儿只是过去的幻影!现在在我面前的萤就是我的新娘了。”压上她虽黑却柔软的唇,“你说过柔儿死了,我也没怀疑过,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你要在森林里下那些影像?为什么那些影像里都没有你萤的存在?反而是柔儿的影像陪着你,还有,那个全身都是红色的男人是谁?”
仔细想想,其实她露出不少破绽。
是他自己被外表蒙蔽了眼睛,没有发现除了颜色以外,萤就是他要找的柔儿。
“回答不了?因为你就是柔儿,对不对?”
点着她的眉眼,亚伦斯快乐的看到她的惊讶。
“就算是,也跟你没关系!”
这不就代表她承认了?
炳哈!亚伦斯高兴的抱起萤,“你骗我!你骗得我一颗心差点就碎得补不回来了。我就在想,为什么想到你再也无法睁开眼看我时,我会很难过?明明我的心里只有柔儿,为什么看到派绿亚时就会想喊她柔儿?我还一直觉得对不起派绿亚!原来,她是你、你是她,也是我的柔儿,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人!”
“我才不是你的柔儿!”
“还想骗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手会这个样子?”
只要接触到她的皮肤,亚伦斯手上的“柔儿”两个字就会放出微微的白色光芒,隐隐约约的,像是个指标。
“这情形,我一开始也没发现,只觉得手掌热热的,只有对你、对派绿亚才有这感觉,你说这代表什么?”
她怎么知道代表什么?在他手上留字的又不是她,她要知道他的手会有这现象,她怎么敢靠近他?
绿柔只能盯着那白光看,有些怀疑长老们究竟是要帮她,还是要让光焰来整她?
“又没话说了?”拍拍她,亚伦斯问:“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欺负过你吗?还是你不喜欢我?所以你一直否认你的身份。”
他是人、她是精灵,她的名字却留在他的右手掌,她明明知道他却不肯认他,这不是很奇怪吗?
“对!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咬咬牙,绿柔控诉一样的流下眼泪。“我爱的人是光焰,你看到的那个一身红色的男人,不是你!”
“我的丈夫是光焰,不是你这个叫亚伦斯的王子,我不爱你,就是他不在了,我也不会是你的!”
那个一身红得像火的男人,亚伦斯依稀记得小草给他看过的幻影光芒,那个一身绿原一样的柔儿,的确曾温柔的喊过“光焰”这个名字。
扁焰,他不认识的陌生人,柔儿说的丈夫。
“所以,你说什么也不承认你就是我在找的柔儿?因为你爱他?”
“对,我不会嫁给你!就算他们怎么逼我,我也不嫁给你!”
违心之论让绿柔的眼泪如水泉滚滚滑落,她正在伤害自己的最爱,让最爱她的人伤心。
‘‘我只爱光焰!为什么要逼我嫁给我不爱的男人?而且还是个人类,就算我有错!我宁愿死也不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声泪俱下的控诉,像最利最利的刀斧,剖开了亚伦斯的心。
原来,他是人家用来处罚一个犯了错的女人的刑具,难怪她要避着他,难怪她要躲着他,难怪她宁愿死也不留下。
谁会愿意自投罗网,踏进别人用来囚禁自己的牢笼?
苞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的确是个酷刑。
“那你的丈夫又是怎么死的?”
“与你无关!”
她冷漠回应。
第九章
风中舞花,随光隔雾,轻此漫生,云也是雾
是啊!怎么会与他有关呢?人家好歹还是她的丈夫,而他呢?什么也不是。
他哪来的资格去管人家丈夫是怎么死的,说不定也是因为被罚和个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一时想不开自杀的呢!
何苦挑起人家的伤心?
“你好好休息吧!我不会让你来受这刑的,你也不用再逃了,把命留着,你才能回森林去看你的丈夫。”
不敢看她会有的怪异表情,亚伦斯着火似的离开自己的房间。
“原来,我只是被人挑中的刑具啊!”
从没想过自己也有为情落泪的一天,亚伦斯背靠着房门,眼泪无声的淌下。
不该吧?为这种事掉泪。
偏偏忍不住让眼里代表软弱的泪水接连滴下来,这名为泪水的存在,就是为伤心的人而设的,尽情的奔流无法掩饰。
一直以为他右手上的“柔儿”有特别的意义存在,一直期待着见面时刻的到来。
已经习惯“柔儿”这个名字的存在,就如同他身上的一部分这么自然,深切的期待在他所不知道的另一头,有个和他一样期待见面的人。
不只一回告诉自己!有个人就住在他的手心里让他捧着,不只一次的挫折中,是这个名字陪他一起度过。
这个名字他已呼唤了千万遍,他几乎可以看见一个怯生生的身影紧紧偎着他,想象名字的主人是不是也有同名字一般柔软的心肠。
初见的浅绿柔影,远超过他所想象的美好,她的声音笑貌早在森林的虚虚实实中,缕缕刻划在他心版。
若说她是春日的迎风碧丝,任风吹拂摇摆,那他愿做惜花护草的人,将她连同脚底的土刨下,养在他的身边,做个自私的养护者,独占她的每个鲜活神采。
但是呢?
先是失望的得知她的死讯,再来是以为可以有个相似的派绿亚抚慰他的心,她那害羞清纯的可爱模样也的确让他动心,谁知道还是她!
之后,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到柔儿后,事实的真相却是他根本就是危害人家对丈夫一片真心真意的不受欢迎者。
“唉!我居然是个刑具……这精灵族还真是教人生气!处罚罪人的方法是找个她不爱的人要她嫁过去,难怪她会看到我就没好脸色。”
再一次用力抹去失恋的泪水,由天堂跌到地狱就是他这种心情吧?
他差一点点就可以得到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以为他可以、永远拥有那茵绿的弱草了。
但他无法昧着良心将那株盈凝着水珠的小草硬生生采下,她的眼泪让他的心跟着她痛。
这古怪的精灵是怎么想的?他就没想过刑具也是有感情的人吗?
要是做刑具的都像他亚伦斯一样爱上罪人,那到底是罚哪个啊?
回房间去哭给自己听吧!
抬起脚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