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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菜一汤占了满满一桌,看上去可口的不得了,引得江新禧不断分泌唾液的同时,不由得再次暗叹,夏临风不但是个好人,更是个好男人,整理房间拿手、厨事也一流,老实、包容,好脾气、好职业,有房、有车,但不风流,连一向眼光甚高的她都觉得是做为丈夫的不二人选。
“怎么了?不合胃口?”
帮她盛好饭,就见她咬著筷头直发呆,夏临风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猜想,难道是这几年她的口味改变了?
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衣服,他的脸再次暗红,其实刚进门时看到她身上松松的套著自己的衬衣和短裤,虽然衬衣又宽又长,虽然短裤又松又大,但是看在他眼里却是热在心头,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叫他忍不住的浮想连篇,好在他把持得住。
但是现在看她身上那套小熊睡衣,他的心不禁升起了莫名的温暖,他们这样围坐在饭桌旁,她穿著他买的衣服,是不是很像一个和谐温馨的家?
“很好,谢谢!”
江新禧将按头指向桌上的佳肴,一手比比自己身上的小熊睡衣一语双关,比起他宽大漏风的衬衣短裤,她觉得这套棉布睡衣虽然幼稚,但更适合当家居服。
温馨的感觉依然蔓延,夏临风满意微笑的为她夹菜。
“好好吃!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棒,赶快找个女朋友吧!眼光也别太挑了,我是没机会了,真羡慕做你妻子的人啊!”
夹一块芋头进口,酥香软滑滋味无限,江新禧故作洒月兑的感叹。能够做他妻子的女人一定是幸福的,而她也是真的羡慕,只是自己没有这样的命呐。有句话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现在算是知道了,感情的事,她一向自视甚高的挑来选去,以为自己挑到的是最好的,到头来却不知她抛弃了最好的。
望著她一迳低头吃饭的样子,他想开口反驳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的不能说出口,能说出口的却又是违心的,生怕他们的距离更远。
“你们……吵架了?”
他知道事实绝不止吵架这么简单,毕竟报纸上的报导,赵键刚似有大义灭亲的意思,但是他不知新禧如何打算。
“你都知道了?”
抬起头望进他眼中的关切,江新禧没有停下手中的筷子,他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以前他怎么没露一手,说不定为了这美食她就会认定他了,不过这可能也是天注定的吧!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在一起两个月,每次约会都是跟著赵键刚那个混蛋走,现在想来,她被那个小人害惨的何止今朝这一件,这几年几乎没有吃过家常菜,不是吃便当就是进餐厅,她的胃口早就没有挑剔两字了。
“只是在报纸上看到报导,但我相信那些不是真的,你不会那样的。”
望著她忙个不停的小嘴,夏临风觉得彷佛此时担心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然而生怕她吃得太急噎到,他连忙盛碗汤递给她。
“哦?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从他手中接过汤,江新禧望著他眼中的信任幽幽一笑,吹开弥漫在眼前的热气,将一口热汤喝下,温暖穿肠而过,引上眼底,鲜香却留在唇齿舌尖回味。
“啊——我来帮你报仇吧!从哪吃起好呢?蟹腿?”
不愿让话题停留在这么沉重的地方,江新禧大眼盯著那香味四溢的咖哩蟹,食指大动的准备大块朵颐。
“蟹腿要留给我,我要咬回来!”
为她的处境担忧,为她被误会而不平,为她说话时留露出的委屈而心疼,但是却不愿引得她再伤心,夏临风一手将螃蟹的大螫子夹下来,彷佛真要泄愤一般的大口咬下。
江新禧当然就毫不客气的将蟹肉尽收盘里,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心中蔓延,相视一笑,愉快的进餐氛围真正拉开序幕。
饭饱汤足以后,江新禧坚持要帮忙收拾,夏临风只好妥协的让她胜任擦碗这一项。
看她围著围裙,手拿抹布认真擦碗的样子,夏临风知道自己不应该一直想些有的没的,但是大脑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展开幻想的画面,想像她穿著围裙在厨房里为晚餐忙碌,拖著吸尘器在客厅、卧室,从他面前穿梭,她为他放好一缸洗澡水,出门上班前,她会温柔的亲吻他一下,然后小声的说:老公,我等你回来!
当然,她做饭、他洗碗,她吸尘、他帮忙倒垃圾,出门前他也会搂住她温存到舍不得走,他们还可以相携购物、买菜、看电影……
幻想中的幸福几乎让更临风回不了神,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呼唤。
“怎么,发呆了?”
擦完最后一个盘子,江新禧发现他似在神游,水龙头迳自哗哗淌水他也不管,一边将围裙解下关掉水龙头一边挥手招回他的魂。
顺著她的手指回头,夕阳从阳台上斜斜照过来,照在她笑容可掬的小脸上,夏临风扩散的瞳孔不禁缩小,同时从幻想中抽离。
幻想中的生活和她,都是他向往的,真实平淡却充满了温馨和浪漫,这个女人他喜欢,这种生活他渴望,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一切似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爱的不是别人,是江新禧!
江新禧会为了感谢某个人而洗手做羹汤,却不会甘愿当个家庭主妇,因为她的梦想不安於一方小小的居室,她要的那个人不是如他一样的男人。
“怎么?累了吗?”
江新禧青葱玉指在他望向自己失去焦距的眼前晃动,她已经忘了上一次在厨房沾湿手是什么时候了,但眼前这个男人一点面子也不给,甚至更对她视若无睹的游神到外太空去了,她一向自认有魅力,即使是此时。
“呃——没什么!要喝茶吗?”
回神却也失神,夏临风轻扯笑颜的转身取茶叶.她围著围裙的样子真的好美,曾经他说过最爱看她不著妆容对镜自揽的样子,很美、很真实,但现在他却发现她仅此一次的家居模样更引他遐想,不由得轻轻摇头笑自己的痴傻,对她总是痴心妄想。
“干么怪怪的?有什么不对吗?”
靠在门边看他微笑摇头的动作,江新禧有些不满,五年后的今天,她竟然开始猜不透他,以前他就彷佛一张白纸一样摊在她面前。
“还喜欢玫瑰花茶?加两勺蜂蜜?”
往杯里倒入数粒玫瑰花朵,用温烫的开水冲泡,夏临风未得到答案便自主的加入两小勺蜂蜜,记得当年他——唉,失笑的将回忆就此打住,当年已经是很遥远的过去了,任他一个人再重温多少遍,回忆也已经迳自褪色了。
江新禧望著他熟练的动作,几粒玫瑰花朵加两小勺蜂蜜,一层白雾自水杯飘散,馨香弥漫,飘散她眼底,弥漫她心底,记得当年他总是抱著个蓝色的保温瓶来接她上课,打开瓶盖,里面就是温热的玫瑰花茶,想到这里,当年不知感动的感动,此时月兑口而出。
“你……还记得?”
“是。”
端起玻璃士亚轻轻晃动著让蜂蜜融化,透过水雾望向她闪烁水光的眼,夏临风诚实的说。
“那时每天早上——”
“八点半,你第一堂课前。”
“是啊,你总是抱著个保温瓶,提一袋早餐站在宿舍楼下,宿舍里的女生都说好像送外卖的工读生。”
不想回去,可是依然忍不住掉回了过去,盯著他眼中同样复杂的光点,江新禧想笑的,可滑到嘴边的却是苦涩,过去——他真的对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