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好,谢谢你的关心。”她的表情极冷,连讲话语调也冷得像冬天。“你来做什么?”
“我买了一些苹果。”面对她的不友善态度,璇衣并没放在心上,她把水果放在桌上后说:“日本的富士苹果很有名,很甜也很好吃,每回到日本我总要吃上个好几颗才肯罢休。我削苹果给你吃好吗?”
“我不喜欢吃苹果。”
她拒绝得不留情面,让璇衣一脸尴尬。
小雪继续道:“阿刚没告诉你吗?我不吃苹果,从来不吃。我讨厌它的味道,更讨厌它那种咬起来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她拿起手上的水梨示威。“还是阿刚了解我,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只有他买的东西才合我的胃口。”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这点。”璇衣有些无奈。
小雪对她的敌意太过明显,她是哪里犯着了她?
“你别假惺惺了,硬逼自己喜欢我、对我好的模样让人瞧了就倒胃口!其实,你心里很讨厌我吧!”小雪的话不加修饰地出口,直接与她摊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人与阿刚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
如果说重新投入阿刚怀抱的计画中有何困难之处,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是最大的阻碍。所以,她一定要除掉她!
“我没有强迫自己做这些事,也不讨厌你。”璇衣睁着澄明大眼说。
“得了吧!”她嗤讽着。“你心里想些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你也喜欢阿刚吧!”
“没错,但那又如何?”
“挺诚实的嘛!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别妄想阿刚会爱上你!没错,你胜过我的地方有很多,和你相比,我就像一双破鞋,而你却高贵得如公主一般,完全不知人间疾苦,也没有被社会丑陋的一面所污染,你的美好的确很吸引人……”她语带嫉妒地评论。
是早熟的关系使然,她那阅人无数的眼有一套评人的好本事,看得出来这女人出身不错,应该是个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富家千金。
为什么上帝那么不公平?
凭什么这女人可以出身高贵,而她却生于贫民窟?
“但阿刚是个很恋旧的人,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又是生命中的初恋,你以为你能抢得赢我?”这也是她的筹码。
阿刚的致命伤有很多,其中一项就是喜旧厌新,讨厌多变。
依她这几天的观察,阿刚对她仍有感情,在她昏迷期间,他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就是最好的铁证。
小雪见她不语,以为她是无言反驳。于是更加沾沾自喜地炫耀起来:
“你也看到了,阿刚多么关心我,不仅照料我的三餐,还日日夜夜陪伴在我身旁,这是只有情人才会做的事,他对我仍有爱情。你有眼睛,应该看得出来他有多爱我。所以,我劝你最好死心了吧!”
璇衣一笑,但笑容中却夹杂了一股自嘲。
原来,她把她当成情敌了。
她该说什么呢?真荣幸吗?
“你笑什么?”小雪的声音不悦地陡然升高八度。
为什么她的态度还是这么从容?为什么她还笑得出来?难道是她的刀子捅得不够深?
“爱情本来就该两情相悦,在一起才会幸福。”不必她提醒,她也知道泽村刚爱的人是谁。“而我,从来不打算当第三者,也不愿意当第三者。”
如果今天她们是站在同一起跑点上比赛,她很乐意与小雪公平竞争,只是很可惜,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她谁都不怨,只怪自己出现得太迟。
房门开启声惊动了正在谈话的两人,小雪在见到泽村刚时,表情立即一百八十度的大变脸,换上了一张甜美勾人的笑脸。
她甜甜地喊:“阿刚,你来了啊!”
“璇衣,你怎么来了?”泽村刚提着早餐进来,很意外地看到病房内有另一个人。
“我来看上原小姐。”
“一起吃早餐吧。”他热络地招呼。
“不用了,我和学姊约在事务所,有设计图要谈。”
“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开车来的,你陪上原小姐吧。”
“开车小心点。”
“我知道,我先走了。”
在门将掩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上原小雪对她展开挑衅一笑。
今天的不速之客还真多。
上原小雪看着不请自来的一群人,假意漾出欢迎的笑容。
“谢谢你们来看我。”
阿刚这群朋友与她只是点头之交,有过数面之缘,前几天已经来探病饼了,今天再度前来,动机为何?
他们的出现让她觉得可疑,心里头毛毛的。
“小雪,脚还疼吗?”御村则也算是里头比较有良心的人,一来就先问候她的病情。
“好多了,谢谢你。”
“医生说你身上的伤痕大致无碍,除了脚伤需要一点时间复元,如果拄着拐杖,走路应该不成问题。”小雪的主治大夫每天都会向堂本恭介呈报医治进度,现在就属他最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阿刚说用拐杖走路不方便,要我待在医院多休养一段时日,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出院。”她总觉得他们来意不善,所以她非常小心应对。
“唉,那小子对女人都这么大方体贴,可是得到的回报却不成正比。真不知道该说他笨还是倒楣!”木村龙昊意有所指地嘲讽着。
小雪不笨,听得出他话中有弦外之音,不过她很聪明地选择不做回应。
木村龙昊早料到她的反应,他不疾不徐地又说:“你与土狼的恩怨该要怎么解决?”
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她的心跳月兑离正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装傻。
“不懂?”木村龙昊扬起浓黑的眉,摆出黑道教父的恶脸。“别告诉我你一觉醒来全都忘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一句也听不懂。”她笑得心虚。
“仍然听不懂?”他气定神闲地瞄了她一眼。“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一个字一个字解释给你听。景彦,该你了。”
一旁的西川景彦像是有备而来。
他拿出一叠厚厚的报表纸,笑盈盈地自语:“该从哪里念起好呢……呃,有了有了,这一段肯定有趣。第一次婚姻,对象是加拿大富商,结婚两年多,丈夫突然心脏病发,死于自家豪宅内;第二次婚姻,对象是美国电子新贵,结婚一年有余,在一次出游时,丈夫却意外坠崖身亡;第三次婚姻,对象是在越南设厂的台商,这次时间更短,结婚不到半年丈夫就遭人枪杀。这三次婚姻你总共继承了一仟万美元的遗产。”
“嫁人这门生意听起来满好赚的嘛!”木村龙昊笑得像只逮到羊的狐狸。
她万般惊骇。“你们调查我?”
“没错。”
“为什么要这么做?”才眨了几下眼,她的眼眶已红。
“大家只是想多认识你一点,小雪。”
小雪哭了,斗大泪珠如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滑落,煞是怜人。
“这些资料能证明什么?证明想娶我的男人一定会早死?证明我克夫,注定一辈子只能守寡?你们好欺负人喔!”
西川景彦突然钦佩起这个女人来,她那说哭就哭的功力可真强呢!
“资料不够详细吗?”他早知道这个女人没那么好打发,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就让我这么说吧,你第一任丈夫是死于心脏病没错,但他是被你活活气死,因为你被他抓奸在床,他当场恼羞成怒,于是心脏病发作;你第二任丈夫是被人推下断崖,凶手是你;而你第三任丈夫则是被你买通的杀手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