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亚穿上行李箱中最漂亮的蓝色削肩洋装,系上同色发带,化上淡妆,揽镜照了好几次,才放心地踏出房门。她可是今晚的最佳女主角,举手投足皆是旁人瞩目的焦点,万万不能失礼。
当她挽着父母出现在宴吝厅时,在场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平常她光是穿毛衣、牛仔裤就足以令人多看几眼,如今经过打扮更是艳光四射、令人惊艳不已。
拓尔起身欢迎他们三人,爱德华和两名男侍立刻为他们拉开椅子。
爱德华朝芙亚眨眨眼,仿佛夸赞她今晚美极了。
长桌的另一侧坐着欧拉夫人,她纳闷地张望,好像感到相当莫名其妙。
芙亚一家坐定后,门口忽地出现一团金光。众人一瞧,差点流鼻血。
咪咪竟然打扮成埃及艳后的模样,头戴珍珠后冠,身穿织着金片的晚礼服,闪闪发光地走了进来。她坐到芙亚对面,两位女孩隔桌对看,芙亚朝咪咪笑了笑,她忽然觉得咪咪很可怜,决定不再同她计较,原谅她骂自己“红头发”。
咪咪似乎也看开了,竟然回芙亚一笑,那双空洞的双眸闪过晶亮的流光。
必秋水就坐在欧拉夫人的对面,她偷偷打量欧拉夫人几眼,但当欧拉夫人把眸光移向她时,她又惊慌地转开。
“好了,大家都到了,准备开饭吧。”拓尔穿着他最爱的复古式宽袖衬衫,浑身散发出无人能及的尊贵气质。
男侍们进进出出,爱德华随侍在拓尔身畔,专心照顾主人的需要。
拓尔先举杯向大家致意。“感谢各位肯赏光与我共进晚餐,事实上,我今晚要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拓尔顿了顿,蓝眸转向芙亚,芙亚抿唇笑笑,害羞地低下头去。
“我决定与咪咪小姐订婚,携手共度人生。”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
芙亚震惊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咪咪?拓尔刚刚是说咪咪吗?不,他一定讲错了!芙亚紧张地想,她得马上告诉拓尔,说他讲错名字了。
然而,拓尔却笑盈盈地走到咪咪身旁,他从门袋中取出一只粉红的小盒,含情脉脉地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枚华丽璀璨的钻戒!
“不!”芙亚脸色惨白地喊了一声。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她。
“不!”芙亚几近狂乱地站了起来。不不不……这不是真的,她一定在做恶梦!
拓尔俯身搭着咪咪的肩,他们两人互看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同时把脸转向芙亚,两双蓝眸笑得既嘲弄又放肆。
望着背叛自己的爱人,芙亚身上血液急速回流,脑海乱得像战场。
“芙亚。”关秋水急忙扶住晃来晃去的芙亚,一脸焦急地
芙亚双眼涣散地望望母亲,望望灯光璀璨的宴客厅,屋内办点声响都没有,十几双眼光全都集中在她脸上,仿佛她是来自外星的怪物。
“孩子。”劳勃从没见过芙亚有如此怪异的反应,生怕她受不住这次打击,也担忧地扶她。
芙亚蓦地明白,这一切都是骗局!从咪咪邀她一起骑马外出时,她就踏入陷阱了!
“你这只阴险狡猾的挪威秃鹰!”芙亚朝拓尔怒吼一记,用力率开父母的手,红着眼眶奔了出去。
“芙亚!”关秋水和劳勃立刻追了出去,柔弱的关秋水却在门口滑了一跤,劳勃急忙扶起妻子。
“跌伤了吗?”劳勃关心地问。
“不碍事。”关秋水匆忙地答。
夫妻俩抬眼一看,华丽的廊上早已不见芙亚的身影。
夜幕低垂,偌大的船只陈列室一片黑暗,感觉很荒凉。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隐约传来啜泣声。
一道黑影掀门而来,熟练地穿竣于重重船只间,风拍落叶遮掩住他的脚步声,躲在角落哭泣的人儿对这道黑影丝毫不觉。当她嗅到有人接近时,他已来到她面前。
她镇定地抬头,一片漆黑中,只见一双亮着兽光的蓝眸,微笑瞅着她。
“你哭了?”拓尔哈哈笑问。
“我才不会为你这种魔鬼浪费眼泪。”芙亚咬牙啐道,不知不觉地握紧双拳。
“哈哈哈!”拓尔恣意嘲笑。“到现在还嘴硬,哼……”喀喳一声,黑暗中突然冒出一簇火花,一张既俊俏又邪肆的脸孔在打火机的火光后面笑得诡谲。
芙亚见他一再用恶劣的方式羞辱她,不由怒火中来。“可恶!我跟你拼了!”体内那股潜藏已久的野性在这一刻迸发出来,她像一头愤怒的花豹,伸出双手扑向拓尔,准备一决生死。
“哈,恼羞成怒了。”拓尔不躲也不避。
他的嘲笑无疑是火上加油。芙亚卯足力气猛然一撞,原本不动如山的拓尔怕打火机会烧到芙亚,紧急抬高手臂,不料这一分心却让芙亚给撞倒了,两人双双倒地,打火机也被撞了出去。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芙亚压在他身上,结实的拳头狠狠落到他的胸膛。
拓尔拧拧眉,芙亚的力道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也不知她的力气是打哪借来的,普通的英国淑女不该有这种举动才对。
“我早就警告过你,是你自己太健忘了。”
“卑鄙、阴险、无耻!”芙亚捶得更狠、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
她竟然会天真到相信他爱她!这是她第一次献出真心,想不到会跌得如此惨痛。
山中小屋的甜蜜,如今都成难堪的讽刺,心上的伤,永远难以愈合。
“你这狂妄自大的混血儿,现在你可明白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论耍诡计、斗心机,你不过是个学徒而已。既然你曾经温柔对待过我,无怨无悔地付出过你的身心,陪我度过三天快乐的时光,我也不再为难你,只要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那一百万英镑就当作你陪我三天的报酬,反正我早就料定你查不出任何结果。”他反剪住她的手,满脸邪笑。
芙亚一听,痛不欲生。她拧拧眉,抿抿唇,强自压抑不断漫开的痛苦。
“我…定会找出失事原因!”她咬牙切齿地吼,黯淡蓝眸迸出光芒。
她不是妓女,他的话彻彻底底刺伤了她的心。剧痛过后,一股力量自伤痕累累的心升起,他已彻底击垮她,她不能再自怨自艾,这样只会让他更瞧不起她。
“好!”拓尔深邃双眸闪过激赏。“你比我想像得还要勇敢。”他忍不住拍了她的臀部。
“不要碰我!”芙亚立刻大吼,身子剧烈地抖了抖,像刺猬般防御着他。“你要敢再碰我一下,我就剥你的皮、喝你的血、啃你的肉!”
“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么讲哟。”拓尔不但不放手,还故意捏了她的臀都一下,轻浮地笑。“结果呢?你和其他女人一样,一到我怀里全部喵喵叫个不停,想叫你闭嘴都没办法。”
芙亚气愤不已,若不是双手被钳制住,她定会毫不犹豫地挖出他那双泡含恶意的眼睛。
“我这一生最爱驯服蛮悍的野兽,瞧你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模样,我不禁想把你驯服成温驯的绵羊。”拓尔满脸邪肆,他忽地翻转,迅速把她压在地板上。
“你敢!”芙亚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吼声。“要是你敢轻举妄动,我可要尖叫,到时候看你这张脸往哪里摆?”
“哈!”拓尔仰脸大笑一声。“你看我像是个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吗?”
芙亚更加火冒三丈。“的确,我怎么忘了你是个厚颜无耻之徒呢?不过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至少会顾忌咪眯的感受吧?你才刚和她订婚而已。”
“咪咪?她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