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费加急得满头大汗,他的脑海里只有红衣女郎的倩影。这些女人愈阻止,他想要她的欲念就愈强烈。
“费加,我要你,现在就要——”坐在他身上的金发女郎露出狐媚的笑容,她伸手扯掉自己身上的比基尼胸衣,其他三名女郎全都欢呼了起来。
金发女郎仗着人多势众,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
蓦然,一道高大魁梧的白影凌空而来,身手敏捷地落在游艇上。
他的面孔阴鸷得像杀手,面罩红纱的舞者和两名东方男子不由自主地退到船舷旁。
白衣男子的蓝眼珠冰冷得像结冻的大海,他淡淡扫了三名东方人一眼,他们立即冷得唇齿发颤。
然后,他捏紧拳头,大步迈向倒在甲板上、不断发出笑闹声与抗拒声的男女。
白衣男子虎背一弯,双手一抓,前后不到两秒,四名金发女郎全被狠狠摔到旁边去。
两名东方男人互看一眼,脸色苍白如纸。他们兄弟俩在道上混了二十几年,这等敏捷利落的身手还是首次目睹。
费加不知惹到什么帮派,这次铁定完了。东方男人互看一眼,他们虽然不敢开口,脑子里想的却完全相同。
白衣男子蹲到费加身旁。
“你……”费加定眼一看,脸色大变。
“很意外吧?”白衣男子冷笑,他那深邃的轮廓和费加有几分神似,不同的是,他脸上充满了成熟男性的果决与气概,看起来既冷酷又性格,比公子般的费加还要迷人。“你以为你滞留不归,我就拿你没办法是吗?哼,你错了!”他一把抓住费加的手,费加痛得脸都红了。
“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回去。”费加含恨地瞪着他。
“我要你回去。”白衣男子一字一句冷冷地道。
“我不要!”费加像孩子般大吼。“我不要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敢!”白衣男子咬着牙,迸出一记沉如狮吼的声音,冰蓝双眸里,怒焰已然高张。
“这里不但气候温和,地大物丰,要什么有什么;这儿的人更是热情友善,生活多彩多姿——”
“热情友善?”白衣男子嗤之以鼻,他伸手指指在一旁做壁上观的男女冷笑道:“这些人完全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和你打交道,你竟然以为他们是诚心和你做朋友?费加,你已经二十二岁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都怪他,是他把费加宠坏了。
“不准你侮辱我的朋友。”费加生气地大吼:“他们纯粹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你根本搞不清现实人生是怎么回事!”白衣男子单手圈住费加的后颈项,硬把他从甲板上架起来。“跟我回家去,你在美国待太久了。”
“我不要回去!”费加着急地挣扎。“这里的生活多彩多姿,生活在这里就像在天堂一样快乐,我不要回到那座鸟不拉屎的岛屿。”
“我们亚纳逊家族的人绝不能滞留在国外,这是传统,你乖乖跟我回去。”
“哼,又是那个可笑的传说。”费加嗤笑,都已经迈向二十一世纪了,哥哥竟然还相信那个一千年前流传下来的传说。
“不管是什么,你都得跟我回去。”白衣男子被费加那副轻蔑的神色惹得肝火大动。
“我偏不。”费加固执地道:“这里是天堂,死在这里,远比活在那座沉闷的岛屿强多了。”
“好。”白衣男子突然放开费加,费加登时跌得四脚朝天。“我倒要看看失去经济来源后,你还能在天堂待多久。”他转身就要走。
“你休想吞掉我的财产!”费加立刻从甲板上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吼。
白衣男子停下脚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高大的背影隐隐抽动了一下。
“哼,我知道你一直想并吞我的财产。”费加激动地道:“小时候,你曾经把我丢到冰原上,任我自生自灭,为的不就是想并吞我那一半庞大的财产吗?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你的诡计再也无法得逞!我绝对不会坐视你夺走我的一切,我要有自主权!”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阴晴不定的脸孔暗藏着一触即发的风雨。
费加挺直背脊,怒目瞪视大他八岁的兄长。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得意与骄傲,他很高兴,自己竟然有勇气反抗一出生即注定成为家族领袖的哥哥!
加州果然是个美妙的地方,在这儿住久了,连个性都会改变。
蓦地,凶猛的一拳落到费加脸上,费加痛得倒退几步,嘴角立刻沁出鲜红的血丝。
金发女郎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白衣男子一步一步,怒气冲天地逼近节节后退的费加。
围观的人都为费加捏了一把冷汗,但是,没人敢上前帮他。
“你没有资格打我!”费加抹抹嘴角的鲜血,怨恨地说。
“是吗?”白衣男子狰狞一笑,紧握的拳头像槌打沙包般,疯狂地起落。
费加的眉毛皱成一线,脸孔也痛苦地扭曲,他想寻找出手的机会,可惜总是找不到空档。
在惊叫声与拳打声中,年轻的费加倒在甲板上,他双手抱着月复部,赤果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万分地挣扎着。
白衣男子仍然不放过他,结实的拳头像石头般落到他的脸上、身上。
“起来!像个男子汉般站起来与我决斗!”白衣男子一手槌他,一手抓住他的后颈,硬要把他揪起来。
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费加用怨恨的眼光瞪着白衣男子,他既无力招架,也不愿屈服。
白衣男子被他瞅得更气,拳头于是落得更狠。“如果你是男子汉,就给我站起来;如果你宁愿当个懦夫,就乖乖地求饶。”他凌厉凶狠地吼。
眼见费加就要被他打死,空中忽然又落下一道同样高壮敏捷的黑影。
“殷格,你疯了!”黑衣男子揪住白衣男子的手臂,气急败坏地阻止。“你这样会把他打死。”
“这个懦夫竟然说我要霸占他的财产!”殷格又气又悲。费加是他最爱的人,竟然说这种话来伤他,教他如何不疯狂?
“费加还是个孩子,你干么和他计较。”黑衣男子摇摇头,亚纳逊两兄弟之间的爱恨情仇,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我们先把他带回饭店去,待他清醒,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哈拉特,我不要回去……”费加奄奄一息地朝着黑衣男子说,然后,他以前所未有的憎恨眼神望向他的哥哥——殷格亚纳逊。“我恨你,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他使尽力气,咬着牙低咒。
殷格的脸颊抽搐几下,冰蓝眸子瞬息万变,复杂幽森,教人猜不透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反应。
“殷格。”哈拉特紧张地喊了一声,双手更加用力揪紧他。
殷格的嘴动了几下,阴郁的眸子眯成一线;费加见状,反射地缩缩身子。
殷格使力甩开哈拉特的手,众人惊得心都要跳出胸口来了。
只见殷格脸色灰败地站起来,一语不发地掉过头去,步履蹒跚地步向船尾。
这时,一架直升机慢慢飞了过来,又慢慢地放下云梯,殷格攀上云梯,准备离去。
“费加,你伤了他的心。”哈拉特摇头一叹。“你快过去求他原谅。”
“我没有错,我说的都是实话、真心话。”费加合上眼,固执地道。
炳拉特摇摇头,转身奔至船尾搭上直升机。
不一会儿,直升机轰隆轰隆地飞走了。
费加张开蓝眸,望着渐去渐远的直升机,心头不由感到一股酸涩。
一道火红的身影迅速闪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