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吕马童就是去咸阳打听你母亲消息的人,他一定带你母亲回来丁。”项羽兴奋的揽住虞姬。
“啊。娘回来了。”虞姬轻声嚷了起来。一阵狂喜淹没她的意识,她的脸颊红通通的,她的眼睛闪耀着璀灿的晶光,看起来更美、更惹人疼。
幼年时,母亲为她梳发结,教她吟歌跳舞的情形又浮现脑海。
“项郎。”她怯惶惶的望着项羽,好柔弱无助的眼光瞅得项羽心疼不已。
“像你这么美的人,世上能有几个?再说,母女连心,虞夫人一看到你,自然就会知道你是她的女儿,别担心。”他温柔的抚慰着。
“真的吗?”虞姬依然有着几分情怯。
不知怎地,好;咱母亲会不认识她。
项羽把她搂得更紧厂。穿过重重回廊,华丽的前堂已然在望。
“羽公子。”他朝项羽颔颔首,那双犀锐的眸子自然没漏掉偎在项羽怀中的美人。
“吕大叔,虞夫人吧?”项羽奇道。
吕马童瞥了虞姬一眼,欲言双止。
虞姬的心蓦地惊跳几下。
“马童,这次可辛苦你了。”甫进门的项梁连忙寒暄。可是,当耸找不到虞夫人的身影时,也纳闷的皱起了眉头。
不待项梁说完,吕马童忽然转身去取放在茶几上的白色包袱。
他敏捷的解开包袱,双手捧出一只褐色的陶缸。
“项公,虞夫人在此。”吕马童脸色凝重的说着。
“这……”项梁脸色大变。
“我见到虞夫人时,她已病得奄奄一息,她非常挂虞公子和虞姑娘,我便反虞家的近况说给她听,她知道虞姑娘有羽公子照顾后,便放心了。虞夫人说完希望和虞公合葬在一起的遣言后,就含笑而逝。”
“不--”虞姬一听,魂魄全失,她悲啼一声,昏了过去。
“虞姬!虞姬!”项羽气急败坏的喊着。”急的喊声引来秋水和佣人。顿时间,华丽的堂屋乱成一片。
“项公,这是虞夫人死前交给我的,烦请你转交给虞姑娘。”吕马童自怀中模出一块色泽温润的翡翠玉佩。
项梁黯然接过翠玉。
“唉!”除了叹息,他又能说什么?
这是无可奈何的命运悲剧,谁教他们生在这个暴君专制的时代?
“对了,项公,最近咸阳有不寻常的动静,有人暗中传言始皇帝已经驾崩。吕马童趋近项梁,压低嗓子说道。
“始皇帝驾崩?”项梁诧异。
“我知道。”吕马童耸肩。
“噢?”项梁双眼一眯,露出深思的神色。
屋外忽然传来一记仲夏的雷鸣,轰隆的雷声急促冗长,仿佛正预示着有风云雪大变的时刻。
项梁心神一震,疾行至屋檐下观看天色。
我可以取代他当皇帝。
蓦地,项羽豪气万丈的话如一道闪电般掠过脑海。
“莫非……”
项梁不禁大喜,看来,雪国耻、报家恨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三匹快马由会稽出发,向北方疾驰而去,白幔白衣随风飘扬。
五十岁的始皇帝在巡行天下的途中染上重病,最后病死,结束了他威赫奇特的一生,皇子胡亥继位为秦二世,下令天下人民为始皇帝缟素守丧。
骑马疾驰的男女亦是披麻戴孝。
不过,他并非为始皇帝戴孝,而是为丫自己的亲人。
他们是项羽、虞姬,以及虞姬的哥虞琦。
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他们千里迢迢的奔向位于北方的故乡---赵地。
快马奔驰的数月,厉尽夏暑秋霜,终于来到赵地。
他们遵照虞夫人的遗愿,把她的骨灰葬人虞公的墓穴里。
葬毕虞夫人,虞琦姬哭了出来。
“妹妹以后要多保重。”虞琦哭红了眼。
“哥哥别这么说。”虞姬的眼睛也红了,可是,他并没有落泪。
虞姬一身素衣,乌黑的长发也用白绢柬在脑后。
她凄楚的神情散发着一股庄严,这是历尽爱、恨、伤痛之后,所淬练出来的成熟美。
“项羽.虞姬就交给你了,你千万不能亏待”虞琦望向项羽,殷殷叮嘱项羽把虞姬揽人怀里。
“我爱虞姬更甚于自己的生命。”项羽郑重声明的说道。他望了虞氏双亲的墓穴一眼,突然跪了下来。“我项羽愿在虞公、虞夫人前立下血誓,今生今世,除了虞姬之外,我绝不另娶任何妻妾,如果违背,天地不容,遗臭万年。”
说完,他自腰间拔出一把首朝自己左手的指尖刺了下去——
哪知,虞姬突然握住他的左手,匕首刺破虞姬的手背,鲜血不仅染红了项羽和虞姬的白衣,也喷在白石墓碑上。
“虞姬!”两个男人全都吓住了。
“项郎,你的就是我的身,你的血就是我虞姬的血,往后,请你珍惜虞姬的骨血,不要任意残害自己。”她望着一脸惊愕的项羽,沉静深情的说道。
“好……好……”项羽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对虞姬,他真是又怜,又爱,又敬。
虞琦连忙拿出创约为姬上伤。”
项羽撕下襟上的布,小心翼翼的包扎着虞姬的伤口。
虞姬见项羽对虞姬确是真心真意,不禁放心了。
他跪在墓前然后,跃上马背,朝远处奔去。
一抹残阳染红了天际,几只乌鸦呱呱飞壶北国的天空,悲凉的啼声回绕不绝。
虞姬和项羽一直盯着那抹逐渐的背影,直到黑影完全消失在荒凉的暮色中,他产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
“虞姬,我们找个地方过夜,明天一早就回会稽去。”项羽嫌恶的望望四周。
“这儿太萧瑟了,我们还是回风光明媚的江南。”
自幼生长在江南的项羽实在受不了北国荒凉的秋色。
虞姬朝墓园拜了又拜,依依不忍不离去。
项羽不再催促,他陪虞姬跪在墓前,任由秋霜沾湿他们两人的发丝。
夕阳落心,晚风凄迷。
虞姬回首望了项羽一眼,含泪的眸子在幽暗的暮色中恁地晶亮璀灿。
“走吧,项郎,我们回会稽去。”
“如果你想多陪陪你父母,我们可以多留几天。”
虽然他极不喜欢赵地荒凉的秋天,但是,为了虞姬,他愿意忍受。
“不……”虞姬投入他温暖的壮阔的胸怀。
虞姬虽是赵国贵族的后代,但是,她生于楚国,长于江东,对故国赵地并无特殊情感。
一堆黄土、一方墓碑无法代表她的爹娘,亲的爹娘永远存活在风光柔丽的水城。
她要和她的爱人回到会稽去。
项羽扶她上马。两匹骏马踏着缓慢的步代离。
夜色愈来愈深,墓影愈来远。
杂草丛生的荒径突然达达的马蹄声,两匹马狂奔而至,扬起风尘无限。
为了早日回到会稽,虞姬和项羽专挑偏僻捷径行走。
小径两旁是高耸的山岩,秃秃的不见一寸草。
蓦然,一阵清淙水声吸引了虞姬的注意,她勒紧缰绳。白马霎时停了下来。
怎么了?”项羽见虞姬停下,也勒住黑马。
“我听见水。”虞姬四处张望。
“太好了,我们休息一下,顺便装些水。”项羽见虞姬展露笑,不禁高兴的嚷了出来。
小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仿佛一道流动的银光。
马儿见到水,欢喜的嘶嘶几声,迫不及待的低下头去饮水。虞姬和项羽也蹲到小溪畔,用双手掬水洗脸。
在飞溅的水珠中,虞姬的视线,被水面一片摇曳的红影吸引住了。
热如火,冷如虹。
流烫在水面的红影,究竟是什么?怎会红得如此奇特?
在这一刻,虞姬迷惑的鹏了眉。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小溪对岸的石壁上,长出一簇随风招展的红花。
“没想到光秃的岩壁上,竟也能长出这样奇异美丽的花来。”虞姬怔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