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莫雪儿回眸丢了一记白眼给他。
这时,厅房门外又传来一连串巨大的碰撞声响。
“小姐!我找着了!我找着了!我找到布剪了!哎哟!”
砰的一声,春绿又踢中脚下的门槛,整个人往前扑跌,手中紧握的锐利刃剪咻的一声,与她跌跤的动作一齐甩飞了出去。
那把剪刀不偏不倚,就笔直往莫雪儿所站立的方向飞过去。
“啊!”
“危险!”龙昊天心下一惊,一个旋身飞窜,揽腰抱起妻子即往一旁闪躲开来。
咻咚!
那把不长眼的刀剪发出一记沉闷声响后,即稳稳的嵌入夫妻两人身后的紫檀木屏风上。
“呼……好险。”莫雪儿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颤声低喃,“还好没事,没事!”
可是龙昊天就没这么好气度了,他一把紧搂着妻子发颤的身子,一双厉眼则是狠瞪着倒地不起的春绿,怒火顿时熊熊燃起。
“你这个不要命的疯丫头!你竟敢……”龙昊天气炸了。
“好了,相公。”莫雪儿摊开双臂,赶紧站到龙昊天面前阻止他,“你就别生气了嘛,我又没受伤。”
“你这次安然无恙可不保证没有下一次的危机,只要让这个蠢丫头跟着你,我都觉得不安全。”他浑身紧绷,气郁难抑的低咆一声,“让开,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不要麻!”莫雪儿粉脸-垮,小嘴一蹶,抱住了暴跳如雷的丈夫,“如果要惩罚春绿,你干脆连我一同教训好了,都是我这主子教导无方。”
“雪儿!”他发出警告。
“怎样?”莫雪儿仰起小脸一瞪,母凭子贵,现在她可是一点也不怕他。
“呜呜……小姐。你就让姑爷惩处春绿好了,都是春绿不好,呜呜……对不起,春绿又给你惹麻烦了。”春绿泪眼迷蒙,伏地而泣。
“你知道就好!”龙昊天回头吼了闯祸的她一句。
“相公!”莫雪儿柳眉轻蹙,气恼地捶了丈夫一记,“你做什么每次都那么凶?”
“这个丫头根本是个危险人物。”他狠狠一咬牙,“我从以前就知道!”
“相公越说越离谱了,春绿哪里像你说的这样?”
莫雪儿睨了一眼从刚才她发生危险后就一直冷静不下来的丈夫,暗暗笑叹口气,干脆动手将体格硕壮的龙昊天硬是推出门外。
“好啦、好啦,相公一向是英明神武。”她撒娇的道:“这样好了,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春绿谈点女孩家的心事。”
“你以为我会该死的放任你跟这丫头待在同一间房里?”龙昊天站稳身子,反手一把攫住妻子纤弱的腰,绷着脸,沉声问道:“你不要命了吗?”
“相公……”要命!莫雪儿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他真是个固执的大男人。
“今天就算你对我发脾气也不准。”春绿这丫头根本就是个危险分子,把宝贝妻子留下来,对他来说实在太冒险了。
“昊天……”没想到他可以执拗到这种程度。“我与春绿是想谈点“女孩家”的心事耶!”她再次“明显地”暗示着她这个听不懂话的笨相公。
“我不管你们谈什么鬼心事!”龙昊天强硬的道:“除非我也待在这里,否则一切免谈。”
天!这个霸道相公!
唉,算了!莫雪儿气馁地再次翻了翻白眼摇摇头,看来她是搬不动这颗非常碍眼的臭石头了。
“好吧,雪儿可以让相公留下来,不过……”她决定让步,不过有但书。“不许你出声打扰我们,嗯?”
“真麻烦!”龙昊天眉宇微拢,随意找个位子坐下来,撇撇嘴应付的咕侬着,“我知道了。”
第五章
“春绿,你还好吗?来。”莫雪儿赶紧上前将还躺在地板上的春绿扶起,细心检视她的伤势,“告诉我,有没有摔疼哪儿啦?”
春绿先是摇摇头,想了一想,鼻头一酸,又轻轻点了点头。
“那真糟糕,伤哪儿了?我得赶紧替你瞧瞧。”莫雪儿担忧的往门外一喊,“莲儿,帮我把药箱取来……”
“不麻烦小姐了。”她出声打断了她,哑声坦承道:“春绿身上的伤……怕是一辈子也治不好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近,就连呼吸都会令她感到痛苦,也不知道这样痛苦的感觉还要持续多久。会不会一辈子都存在,永远都好不了?
“胡说!哪里有治不好的伤?除非……”凝觑着她黯淡裨伤的憔悴模样,莫雪儿有一些了悟,假设性的问:“是伤在心口上了?”
闻言,春绿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掉得更凶了。
“是不是有人惹得咱们春绿不开心?”莫雪儿执起她的手,轻轻一问:“是……他吗?”
“哼!真是一畦萝卜一畦菜,各人养的各人爱。就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蠢家伙竟是如此好胆量?”居然敢招惹这个今人闻风丧胆的疯丫头?
原本静坐一隅的龙昊天忍不住嘲讽着,没想到却惹来温顺妻子的一记白眼。
“相公!”莫雪儿没好气的提醒他一句,“你忘了方才雪儿说的话了?”
“好、好,我闭嘴,你继续、你继续。”他可不敢让临盆在即的宝贝妻子有动怒的机会,那样对胎儿与母体都不好。
“是他怎么了吗?”莫雪儿小心翼翼地问。
“他没……没什么。”春绿摇头否认。
“骗人!他若真没什么,你会哭得这样伤心?”莫雪儿着急地问:“难道就连我你也不肯透露?”春绿近日心神不宁,肯定与那位柯将军有关联吧。
“小姐,我……”春绿抬眸看着她温柔如水的双眸,心口又是一恸,破碎言语倾泄而出,“呜呜………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打从一开始我根本不该对他有心思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春绿全认了……”
“呃。春绿,你能不能……”模不着头绪的莫雪儿微蹙眉问道:“慢慢告诉我,再说清楚一点。”
“他……”春绿顿了顿,抹去脸颊上滑落的泪水,哽咽的道:“他先是心底已经有了别人,然后……然后又喜欢上鸟白王楼里的姑娘。”她忍不住忆起不久前才亲眼目睹的心碎昼面。
“春绿……”莫雪儿实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原来他……从来就不曾在乎过我,都是我自己厚脸皮,以为他……以为他……”一直与她是两情相悦的,没想到她的判断出了错。
弄了半天,原来自作多情的人是她,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是她,结果还一直忘不了对方的人……还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一头热,一相情愿。
鸟白王?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莫雪儿微斜着头想不出答案,只好回眸求助丈夫,结果,龙昊天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好了,你别再伤心了,好吗?”莫雪儿放弃了,她实在想不出那是个什么地方,眼前最要紧的事,是先劝春绿别再如此伤心,她感性的说:“纵使心再痛,再怎么不堪,时间总会冲淡沉淀一切,我相信所有的苦楚都会过去的。”
“小姐……”春绿不禁暗暗问了自己一句,她真的有办法从此将他的影子由心中剔除吗?
“像我,不也曾经让人给过痛彻心扉的苦,而我不也撑过来了。”莫雪儿以认真的语气,举出曾经经历的切身之痛鼓励她。
可是现下却有个人。十分不认同她的话,忍不住出声,赶紧为自己辩驳。
“可是那个人道歉过了。”怎么拐个弯就扯上他这儿来了?龙昊天不服气的撇撇嘴,“再说,那个倒霉的男人还差一点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