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柯定邦怔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你……真让我这么一个将军去捧一个青楼女子的……场子?”瞪着一脸尴尬的任大翔,柯定邦脸色一沉,“任大翔!你是当我疯了,还是傻了不成?”
他猛拍了下桌面,让任大翔明白他现下是满腔怒火。
“将军?”任大翔心头一紧。
“滚!”柯定邦头抬也不抬地下了逐客令。
“将军,请先息怒,千万别太早下定论啊!”暗暗叫糟的任大翔不放弃的继续劝说着,“那魏姑娘虽出身青楼,可人家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再说,魏姑娘很仰慕你的威名的!”
“大翔?”柯定邦压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发觉自己已是忍无可忍了。
“将军?”他回心转意了?
“我要你离开我的视线。”柯定邦眼神凌厉地扫向他,沉声低吼道:“现在!”
“啊?”他吓傻了。
“别让我再重复一遍。”他警告他,手指向府门的方向。
“任公子,看来你又输给我一次。”外头传入一道稚女敕娇软的女声,“这赌金十两银子水静就收下了,水静在这儿谢过任公子赏赐。”
柯定邦愕视着一名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小泵娘,巧笑倩兮地伫立于厅门外,一双黑白分明的盈盈秋瞳眨也不眨一下,直啾着他。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眼底尽是对他爱慕的神情。
“这丫头是谁?还有……”柯定邦收回目光,回眸瞪着站在身旁,为他找了麻烦事的任大翔,质问道:“十两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拿他当赌注吧?
“将军,这位就是魏姑娘。”任大翔赶紧为两人引见,企图转移他的怒气。
“什么?”柯定邦浓眉-蹙。
“将军,你别恼。”女子甜软嗓音释出善意,温婉地为厅内紧绷的气氛稍作缓和,“是小女子硬要任公子非得带着水静前来拜访威远将军的。”
“出去。”柯定邦闭上双眸低叹一声,再次祭出逐客令,“听见了没有?两个人都给我出去!”一连几日的心情忧闷,他的头都快疼死了。
“柯将军,你何必拒水静于千里之外?”魏水静紧抿菱唇睨了他一眼,愤然仰起头来,倔强的说:“难道,你是嫌弃水静是个卑贱的低下之人?”
卑贱?他忆起了春绿泪水盈盈的双眸。她也曾这么说过自己:
“没有。”他语气硬涩地否决了她的话,“我没有那意思。”
“喔……”魏水静轻巧地走近他高大硕长的身前,微笑地凝视他一张俊逸的脸庞。
人人都说新任的威远将军生得一表人才,性情沉稳内敛、处事冷静果决,虽是一名经年征战沙场的武官,但举手投足之闲不失温文尔雅,谈话更是言之有物,颇具文人气息。
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有幸让她见着本人,今她更觉得爱慕不已了,只不过不知道他有心上人了没有。
“如果没有,那么今晚何不让水静好生伺候着将军?”她漾着甜美的笑提议道。
“你?”柯定邦倏然睁开厉眸,赫然发觉她在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他面前了,并用满是倨傲的神情,大胆放肆地猛打量着他。
“将军是不是怕了?”她刺激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静没别的意思。”她微笑着解释,并顺势偎入他宽厚的怀里低喃,“我娘说,她已经收下任公子交付的千两黄金,说是当柯将军给水静开苞的赏金。”
“开……?”听她说完,柯定邦震撼得差点昏死过去。
她大剌剌的说明来意,稚女敕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羞涩的表情,他猜测眼前这个才丁点大的黄毛丫头,根本还搞不清楚男女之间的欢爱究竟是何物。
“好你个任大翔!”他心神一定,想起了这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猛然紧捏着拳头吼道:“你竟敢自作主张”
当他一吼,才发觉自己竟然是面对着一片空荡荡的大门。
原来。心知大事不妙的任大翔早已脚底抹油,逃之天天了。
他竟敢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他来收拾!
“将军毋需感到困扰。”魏水静更大胆地将小手攀上他的颈项,娇声柔语道:“这一门生意是水静自个儿选定的,将初夜献给将军是水静长久以来的心愿,水静……并不后悔。”
“水静姑娘,你先听我说……”柯定邦轻轻将她拉离了自己,打算好言相劝一番。
“请将军千万别拒绝水静!”魏水静仰起含泪欲泣的眸,哽咽低语,“除了柯将军,水静不愿把身子交付给任何一个男子,水静……-直偷偷爱慕着你。”
坦白说,一个女儿家一旦入了青楼,要在这个传统教条甚严的社会中拥有一席之地是难上加难了,所以楼里的姊妹们无不使出浑身解数,逢迎巴结着往来的贵客。
她们一心图的,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月兑离这样的生活,就算嫁人做填房也甘之如饴。
柯定邦就是一个很完美的对象,他的人品、地位、权势都是一等一,她绝对不能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只要她能捉住他的心。
“水静姑娘……”柯定邦不知该怎么劝退她才好,他只期望这一切尽快结束。
“就这么一次。”心意已决的魏水静将仍是稚气未月兑的粉女敕小脸轻轻熨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贪婪地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麝香气味,软声恳求着,“好吗?!”
“既然你愿意为我献出你宝贵的童贞,那……”他脸上有着了然的神情,低叹一笑,“我要是再三推拒你。就真的太不识趣了。”
“水静定不会教将军失望的。”水眸一亮,魏水静开心地献出香歌红唇,娇怯地轻啄他性感迷人的薄唇,在他唇畔羞涩低语,“请将军疼爱水静。”
“好。”柯定邦长臂一捞,大方地将美人儿横抱入怀,低首对着佳人抛了一记迷人性感的笑,“本将军……就依了你的心愿。”
“咦,怎么下起雨来了。”
入夜时分,春绿站在彩绣庄的门前,苦恼的凝望天际一片阴霾,想来一阵急骤的秋雨又是免不了的了。
暮色渐临,还是趁雨来之前赶紧回去吧,再说,雪儿小姐还在等着这些精致的布匹,为将来的小少爷或小小姐裁制衣裳呢!
“陆伯伯,那我先回去啰。”她对着店铺里的老伯招呼了声,拿起打包好的布袋转身便要离去。
“先等一等,春绿丫头!”彩绣庄的老掌柜急急追出,出声唤住了她,“要不要陆伯伯给你叫辆马车来?傍晚风凉,眼看就要下雨了,要是淋了雨那就不好了。”
“不用麻烦陆伯伯了,春绿身强体健,这一点小风小雨哪里困得了我?”她小脸可爱的一皱,笑着婉拒了一向疼爱她的彩绣庄老掌柜。
“那撑把油伞吧,好歹挡挡风雨。”老掌柜赶忙从门后找出了一把伞,硬是要她收下。
老实说,他与春绿这小丫头算是忘年之交,两人无话不谈,相处时像朋友、又像对父女,他心疼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她则见他年岁已大却膝下无子,孤独寂寥。
一老一少也因趣味相投。逐成莫逆。
至于说起他们两人初相识的经过嘛,其实是在一件打劫事件中巧遇的。
记得那一天也是这样一个阴雨的日子,几个街边地痞流氓见他年老体衰,趁着傍晚人烟稀少,店家都准备打烊休憩的时分,一伙人从巷口冲出,其中一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扬言要打劫绣庄。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当时凑巧路过的春绿一撞见这般景象,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嚷:今日路过巧见不平,我春绿拔拳相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