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时间很快的过去,接着是中午休息时间,转眼间下午也过了泰半,随着时光流逝,丁筱蔷愈来愈坐立难安,她觉得有点怪异,不由得停止敲打键盘的动作,转头望向老板办公室,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大感纳闷不解。
以礼是怎么了?竟不若她预期般地出现询问有关她昨晚异常的举动,就连中午相处时也不曾提及,这和他们平常对她有如母鸡护小鸡的态度相比,实在有点叫人匪夷所思,难不成……维伦并没有对以礼提起?
总之她就是感到不对,而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算了!她告诉自己,像这样不是很好吗?她将昨晚的事抛到脑后,也不用老是要他们两个为她牵肠挂肚,一切就像未曾发生过一般。接受这样的解释后,丁筱蔷再次投入工作中。
然而下班时刻,蒋以礼出现了。
“嗨,以礼,等老板吗?”丁筱蔷笑问。
“不,我找你,一道走吧!”
“找我?”面对蒋以礼突如其来的邀约,她显得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们好久没一起逛街了,难得今天兴致好,一块去走走吧!”蒋以礼兴致高昂地说道。
兴致好?真是这样吗?她笑自己神经,胡思乱想。“好吧!”她立刻答应道,反正此刻她还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那走吧!”蒋以礼率先转身就走。
“咦?你不等维伦吗?”丁筱蔷错愕地问。
“今晚的约会没有他的份。走吧,他会自己安排节目的。”不待她反应,蒋以礼已调转回头推着她走出办公室。
蒋以礼是个很好的同伴,和她在一起时,烦恼不如意的事全都不存在,只有轻松快乐,她们先去逛街,当然免不了小小地失血一下,然后她们又去用餐,在浪漫、柔和的餐厅用餐是种舒服的享受,对她而言也是种奢侈的享受,不过今晚的她不一样,她想放纵一下自己,于是乎她们又去看了场电影,直到十点多才回到了丁筱蔷租来的小鲍寓中。
“好累。”回到家中,丁筱蔷倒头瘫倒在沙发上。
“很棒的一个夜晚。”蒋以礼绕到厨房替彼此倒了一杯白开水。
“你精力真充沛,看来我是老了。”丁筱蔷感叹。
蒋以礼噗哧一笑,“我有没有听错呀?你竟然在大你足足三岁的女人面前称老?”
“我们不论年龄,谈心境。”丁筱蔷叹了口气,突然正色道:“说吧!我想你今晚不光只是想单独邀我去散心而已。”
“那么明显吗?”蒋以礼低叫,显得有点震愕,接着重叹口气,“还是瞒不了你。”她丧气的说。
丁筱蔷轻笑开来,“不,该说是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
“听你这样说,真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这种心境真叫人矛盾。”蒋以礼摇头,显得有些沮丧。“你想知道的是昨晚发生什么事,对吧?”见蒋以礼点头,她又说:“真难为你了,要你隐忍这么久。”
“对不起,我并不想探究你的隐私。”蒋以礼歉然道。她虽知道丁筱蔷未婚生子,也有个无情至极的父亲——因为小念豪生病,筱蔷回家请求父亲借钱让她筹措医药费,结果非但没借成,反而还说她已不是丁家的女儿而被赶出去。除此之外,她就不知道了,她敢肯定那是个会令人扯心裂肺的心酸史,所以也就不愿因自己的探问再次触及她的伤痛。
“要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又害得你们替我担心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说:“我碰到他了。”
“碰到他?谁呀?”蒋以礼不解的问,突然问她恍然大悟,错愕地瞪大了双眼,“你是说……念豪的……父亲?!
“就是他,我一直没对你说过,那是因为我不愿再去想起和他之间的种种,但是昨晚,他又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和他当时说走就走一般的唐突。”在一阵阵的心痛中,丁筱蔷缓缓地提起当年——从意外的认识、相爱到她父亲发现时的愤怒,接着是她发现自己怀孕时的种种经过……
“唉,听完这段往事,真不知该怪你父亲还是那个夏宣豪?”在丁筱蔷泪水的浸润中听完她的遭遇,蒋以礼重叹了口气,未婚生子,最后最可怜的还是女人。
“事到如今怨谁已于事无补,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不是吗?”丁筱蔷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地说道。“你真坚强,筱蔷,难道当时,你一点也不恨他?”
她摇头,“我不晓得,不过,在得知他离去的刹那,我的确感受到心碎的感觉。”她轻描淡写道,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那现在呢?你还……爱着他吗?”蒋以礼忍不住问。
丁筱蔷笑了,只不过笑容带着一抹哀威,“我不知道。一直以来的避之不谈让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了,然而这一切原来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他的出现还是能够深深地影响到我。”她的眼神透露出一抹悲哀。
“这会不会是因为你还在乎他?”蒋以礼温和地说。
丁筱蔷状似疲惫地揉了一下双眼勉强地回答,“我的答案还是不变,我不知道,毕竟六年不见了。”
“话虽如此,但你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平白受这么多苦,难道不打算让他知道?”蒋以礼激动地说道。
丁筱蔷颠颠地吸口气,旋即露出一抹凄凉的微笑,“说了又能如何?小念豪也不会回来了,只是徒增一个人伤心罢了。”
蒋以礼僵住,一阵热气迅速窜升至眼眶凝聚,仅是简短的一句话,却有着不容小觑的威力,蒋以礼狼狈地发现自己整颗心因触动往事而酸楚不已,她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客厅里的气氛霎时降到谷底,呈现一片低迷。
“你扯远了。”丁筱蔷最先恢复,她吸了好几口气,试图让痛楚而紧缩的胸腔得以喘息,然后她强迫自己挂上笑容,“昨晚只是个意外,不会再见的,放心吧!”
蒋以礼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明白这已是丁筱蔷的极限,再深谈下去,她随时会崩溃,她突然握住丁筱蔷的手说道:“你知道,不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你,以礼,我会坚强的。”丁筱蔷给予其一个肯定的微笑,为了让她安心,她遂又说:“说不定人家早忘了这回事,如此一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能这样想,那就好。”蒋以礼点头。
接下来两人又东扯西聊了一下子,蒋以礼才告辞。
一直到蒋以礼走后,丁筱蔷整个人才松懈下来,强打起的精神一旦松弛,她顿时感到无边的疲累,她深陷沙发椅中,懒懒地不想动,静静地发着呆,约莫片刻之久,她的门铃突然响起,想也不想地,她立刻强打起精神去开门,她想一定是蒋以礼忘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你忘了什么吗?以……”
丁筱蔷的话消失于嘴边,当她看清来人时,仿佛五雷轰顶似的震在当场。
来人不是蒋以礼。也不是杜维伦,而是她不想再见到的人——夏宣豪!
第五章
“晚安,筱蔷。”夏宣豪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炯炯有神的目光几近贪婪地注视着她。
“你、你怎会……怎会……”不知怎么了?在炎热的夏季夜晚,她竟觉得一股寒意正急速窜起,沿着脊背席卷了她。
毫无预警地一个动作,夏宣豪猛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刹那间她脑海一片空白,无法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抹熟悉、属于他男性味道向她袭来,令她感到震颤、心跳加速,当她回过神发现自己还被他紧拥着时,她开始强烈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