痹?她当他几岁?堂堂总裁被当成小孩,被伤到的自尊抬头,不满地瞪她一眼,但是没达到警告的功效,因为她根本没有看着他。
“有没有运动的习惯,以前体力如何?”自强没有看他,全心以指尖触感来检查他的肌肉反应。
很不错!即使现在肌肉软弱无力,但是仍可以看出他曾拥有无穷的精力。
“有!”无痕没好气地回答,虽然他事业忙碌,可是他很注重运动,体力向来维持顶尖,没有良好的体力,就没有傲人的成就,不是吗?
自强卷起他的袖子,小手滑入他的右手掌,说:“试着握我的手。”
无痕懊恼地睨着她,心里微微责怪,她明知他的手不能动,还要做如此不尽情理的要求,真是过份。
“相信自己,动一下手指。”自强看过他的医学报告,了解他所受的伤,心里早已规划好复健饼程。
不知是她的目光给予他勇气,抑或是纯粹想握住她滑溜的小手,他用尽力量,终于看到自己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我的手指能动了?”无痕惊喜地低喊,即使只是微微动一下,也足够他惊喜万分。
“你的手本来就没问题,筋骨都没有受伤,只是需要重新训练。”自强也为他高兴,笑着说。
“你必须了解,你现在像是婴儿,是全新的人,必须重新学习所有的事。”自强明白病人都有幻想,以为只要休息,身体自然就会痊愈。
无痕默默无言,望着她在他手臂上揉捏,纤细的手指在皮肤上移动,应可以引起一些反应,但是……没有,对此他相当沮丧。
“举起手臂。”自强说。
无痕觉得非常惊讶,她的手指只按在手肘的位置,轻轻地按着,却仿佛有着牵引的力量,让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弯起。
会说“不由自主”,是因为他只是视觉看到自己的手在动,但是他却没有“感觉”自己的手在动。
这是怎么回事?无痕想不通。算了!不管什么原因,他的手能动,是最重要的事。
时间渐渐过去,才一个小时,无痕就觉得累了,没料到只稍微动一下手,就会如此地累,他不能想象,他的体力竟然无法负担这种疲累。
人总是在失去才知珍惜吗?无痕自我解嘲着。
“现在换到另一间。”自强伸手拉起他。
无痕看着她,高度仅到他肩膀的小小身躯竟然拥有足够拉起他的力量。
“你的力量很大。”无痕倚靠在她身上,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态,他明明可以借助器材的,但是他却直觉想靠着她。
吧净的气息,带着软软的甜香,不是化妆品、香水的浓香,而是让人觉得舒服、无法形容的香。
嗯!很像身处在大自然感受生命力的甜蜜及香气。
“自己站好!”自强不是不能负担他依赖过来的重量,而是他灼热的气息包围住她,让她不由得不自在起来,伸手拿来助走支架,将它塞入他的手中。
冰冷的支架,没有生命力,无痕心中长叹一声。
唉!他是怎么了?她只不过是个中等美女,看尽美女的他,不该因美色而迷惑,但是这种比迷惑更震撼的感觉是什么?
他对她动心了?答案不经意地撞进无痕一向设防的心,引起剧烈的反应让他无法平静。
一定是因为住院的缘故,没有忙碌的事业、没有通宵的应酬,让他散去过多的精力,所以心才这么容易波动。
又找到理由说服了自己,无痕抬起眼,眼中又是平静无波,但是……有股淡淡的失落笼罩在心头。
月兑离他灼热气息时,自强深呼吸几下,恢复平淡的专业形象,好似闲散地走在他的身旁,实则很注意他的安危。
“走这边。”只是短短的距离,他们走了好久,但是两人皆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宛如真的在林荫大道上散步般的自然。
和他在一起,一切自然如呼吸舒适如和风轻拂。
闪入的想法让自强吃惊,她正专心注意引导他走路,怎会有这种怪异的感受,她抬起疑惑的目光看他一眼。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热焰,快速得好像不曾发生过,她眨了几下眼睛,摇一摇头,她一定是看错了,他只是病人,不可能会用如此惊心动魄的眼神看她。
好险,差点心思又失控了,无痕平静心思,淡然的看了她,看着她由惊讶转为疑惑复而平静,放下心,但淡淡的惋惜紧紧揪住他的心。
“是这间吗?”无痕开口避开她的凝望。
“是的!”自强甩甩头,将恼人的猜测甩出心湖。
她是怎么了?自强嘴角有丝苦笑,自从遇到他后,一天中所作的甩头动作比以前记忆中的还要多。
这间复健室和刚才那间不同,一样很宽大的房间,但是室内摆了许多长桌,桌上摆满各种器材,转动、摩擦、碰撞……各种声音充满室内,好似工厂中单调不停止的噪音。
“坐这边。”自强取走他的助走器,将他扶在一个位置坐下。
自强一脚曲起来,让他的右手肘靠在她的大腿上,将他的右手放在一个把手上,然后取出弹性绷带缠住他的手,让他能以正确的手势握住把手。
无痕望着眼前的器材,看着其他人的动作,单调、无聊、浪费生命,是首先进入脑中的想法。
自强扶着他的肩,足尖借着他坐的椅子一点点空间,站高身子调整仪器,突来的动作打断了无痕的胡思乱想。
?纤合度的曲线就在眼前,干扰他的视觉,她的自然香味又缠绕住他的嗅觉,无痕觉得有把火在脸上烧。
真是奇迹!他平素的行为,就像他的姓氏,总是勾人心魂,经历过许多风浪的他,如今怎会因她的动作而觉得面红耳赤?
意外!
自从发生意外,他的人生、他的心都出轨了。
第四章
忙着调整仪器的自强,根本不知她的动作会引起遐思,她长得太娇小,构不着高处的网架,常常倚靠病人的肩来借力。
锁好弹性皮带,自强跃下来,用皮带代替她的腿支持他的手肘。
“好了。”自强握住他的手试着转动。“这样就不会受伤,助走器我放在旁边,等计数器到三千,就可以回病房休息,若是你有事情,可以找这边的助理帮忙,记得凡事不要强撑。”说完,伸手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侮辱!她拍肩的动作,很像在哄小孩或骗宠物,个性骄傲的他,不曾受过如此的对待。
无痕生气了,欲用左手解开缠手的绷带,不做这种可笑的复健。
赌气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他不觉得做这种无聊的机械运动对他的复健有何助益。
“勾先生,缠得是紧了点,但是不要动它,不然会松掉,不能做。”坐在斜对面的老先生开口阻止了无痕的动作。
“对啦!绑紧点才有效。”站在老先生旁的妇人笑着说。
无痕认出,又是同房的“室友”,平凡的面孔,加上无心交际,让无痕对他们无深刻印象,没办法一眼认出,但是至少记住了他们的姓,点下头说:“王先生,王太太。”
“勾先生气色好很多了。”王伯伯和无痕一样使用同一个器材,说话的同时,手不停的转动。
“勾先生年纪轻轻,怎会中风?”王太太问。
“中风?”无痕挑起眉头反问,在无聊中,他的手也开始转动器材。
只是无聊才会和他们一样做着单调的动作!如果他回病房,躺在病床上,没事可做的情形更无聊,所以他现在转动器材只是消遣而已,无痕又在自我安慰、自我解释他现在无聊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