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越觉得其中一个身影很熟悉,不!不是很熟悉,肯定熟悉,她的俏眉竖了起来,两眼燃着怒火。
“云、伴、日。”
“展、昱。”
两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如地狱催魂钟般响起,水仙?伴日惊跳起来,不小心手肘撞到春情,而她痛得弯下腰,他顺手扶着她,形成拥抱的画面。
水仙的怒气爆发——
“啊!”尖锐的叫声含着怒气直冲天际。
“水仙,事实不是像你所看到,冷静一点。”伴日急着想捣住她的嘴巴,但是见她含怒的眼神,只好放手忍受叫声,让她得以发泄。
水仙的惊叫声吓住了骆铃,忘了该怎么办,但是见到展昱跑过来,羞辱、悲愤的情绪交织,转身离去。
“小铃铛!”展昱管不了太多,也追着她去。
水仙的中气十足,持续不停的叫着,叫到四季跑出去躲,甚至整间妓院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水仙,休息一下。”伴日是唯一不能跑的人,乖乖地站在一旁忍受叫声。
水仙没有理会,盯着他的眼睛逐渐凝聚水气,她气!气他不该来这里,气他不该好心去扶春情,气他的手不是专属于她,气他……
水气逐渐厚重,薄薄的眼眶支撑不住饼多的水气,化为颗颗珍珠潸潸而下,水仙模到脸颊的湿润,她哭了?她为他而哭?她摇着头拒绝承认自己会哭,凝聚全身的力量叫出心里的伤痕。
“水仙!”
当她出现时,伴日已经很后悔来这里,当她尖叫时,伴日忍耐着,等待解释的机会,但是她的泪滴下来了,含着悲愤与伤心的泪珠像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心上。
“水仙,听我解释。”
伴日惶恐地发现水仙沉浸在悲痛中,听不见任何声音,不得不举手点了她的睡穴,望着她苍白的脸,紧皱的眉头、眼角的泪痕,都在无言的谴责他,他轻轻将她抱住,腾身回家。
将她放到床上,伴日解开她的穴道,但是她没有转醒,伴日以为她叫累,真的睡着了,坐在床畔,轻轻抚着她的脸。
看着她不安的睡容,伴日的内疚更深,不管她听下听得到,仍然试图解释:“水仙,我不是去那里玩乐,你知道的,我从不去那种地方,但是经过和展昱讨论,认为清倌的秋忆和冬思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害者,所以我才去那里,希望能知道近几日有没有什么异状发生。”
沉浸在内疚中的伴日没注意到她紧闭的眼睑微微颤动着,自顾地说下去:“水仙,我爱你,没见到你以前,我以为今生不可能娶妻,但是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心里明白,我已经动心了,既然为你而动了心,这一生除了你,我是不会再爱上别的人。”
水仙听到他的自白,再大的气也清了,但是就此饶了他又不甘心,脑中急速地转动着,回想受刺激过度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哈!变痴呆。如果她痴痴呆呆成为他的累赘,而他还下会嫌弃的话,她才会相信他真的爱她。
“水仙,你醒了?”伴日发现床上的人在动,紧张地俯身向前。
她张开的眼睛没有以前的灵动,似乎呆茫地看着他。
“水仙,你怎么了?”伴日接触到她的眼神,心惊地大叫。
水仙没有反应,她的眼神更加呆涩地望着他。
天啊!她被气疯了,不!被气傻了,他真是罪大恶极,活泼、俏丽、顽皮、高傲的水仙,为了误会他的背叛而痴了。
她痴傻的表情让他心疼,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心痛的感觉忍不住,化成虎泪而泄。
不!他不会放弃,即使寻遍天下名医,他也要让她恢复,回复爱笑、爱玩的水仙。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伴日温和地问。
他真的信了?水仙忍住笑,仿佛听不懂他的话,眼珠子转也不转到看着他,只是他眼底的泪痕让她不舍,好想伸手拭去那道伤心的痕迹,但是想起自己的委屈,她阻止想擦掉他泪痕的小手,呆呆地看着他,不过这个法子真好,可以大大方方的仔细看着他,也不会被别人笑。
她看呆了,在他的眼中却成为痴呆的象征,伴日温和地拥住她的腰,轻声细语地问:“你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你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那日共乘马,遨游天际吗?”
伴日花费了许多口舌想勾起她的记忆,没想到她除了看他以外,还是看着他,脸上没有别的表情。
“你累了,先睡一觉。”伴日不忍见她痴傻的表情,叹口气,扶她躺好。
才这么一下子,他就烦了?水仙不允许,她伸出小手紧紧握住他的衣襟。
这个动作对伴日而言是依恋,表示她的心里对他尚有直觉存在,心喜地反握住她的手。“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水仙没有回答,自顾闭上眼睛,不过小手也不放开他,打算让他枯坐一晚,稍稍弥补她的怒气。
“你会怕吗?”伴日见她没反应,又将她的动作解释成寻求安全感。
“放心!我在这里陪你,安心睡吧!”伴日和衣躺在她的身边,连被带人拥在怀里。
几日下来,伴日发现除了他以外,不管是任何人她都怕,只要有人进来,水仙立即紧紧地捉住他的衣袖,眼中好像很恐惧外人的模样。
伴日温言劝了她半天,她只会紧紧地捉住他,躲在他的身后,伴日无奈,只得所有的事都亲自来,做侍汤奉水、梳理打扫的工作。
伴日每曰服侍她,虽然不合宜,但是他不反对更亲密的相处,但是有时她不痴呆,尤其遇到沐浴、更衣时,这时她虽然眼光直视,但是步骤和方法都知道,让伴日没有窥见春光的机会。
自清晨开始,伴日带着早膳进入水仙的房间,放下早膳帮她梳头。
伴日很乐意进行梳头这类亲密的举动,穿指而过乌溜、细滑的秀发,让他的心怦然而动,虽然他的技术不良,但是柔顺的头发任由他编织成辫子。梳完头,她总是会往后靠,靠在他的怀中依恋一下。
装傻的水仙,眼光只会痴痴地望着他,不会和他谈天,在乖巧的外表中流露着无依,但是这份柔弱的无依加深了伴日的疼惜,他每天留在她的身边,带着她在花园里赏花与聊天。
每天都是伴日在唱独脚戏,但是他很眷恋这种日子,即使有事需处理,他宁愿拿到她的房间里批阅,也不愿离开她一下。
最让伴日痛苦的是夜晚,水仙已经习惯伴日的陪伴,卷缩在他的怀里甜甜地睡着,密合的身体让伴日没有感觉吗?不!伴日很难过,吸着她甜蜜的气息,拥着她柔软的身躯,望着她甜美的睡容,他紧绷的身体如快爆发的火山,但是碰也不能碰她一下,整夜硬绷绷的躺着,望着她的脸,让理智与相斗,直到天色大明。
这种情况如果持续维持着,伴日可以肯定他会先死,死于一种很不名誉的情况下——欲火焚身。
有一天——
“伴日!”门口传来轻轻的呼唤声。
伴日明白水仙还无法见到别人,但是展昱会来打扰,应该有重要的事,于是留她在房间迳自走出去。
水仙瞥见他走出房间,两眼灵活的动了动,免得装太久,眼珠子都忘记怎么转,然后走到门边屏息偷听。
“水仙怎么了?我可不可以进去看她?”来的人不只有展昱,骆铃也来了,嗯!她很好奇,展昱是如何让骆铃消气,只是她现在是白痴,该如何让她进来呢?
“她病得很严重,不管见到谁都会害怕。”伴日长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