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维珺略带嘲讽的轻停了一声,“瞧你说得出唱得还好听,假如我告诉你,我喜欢吃古柯咸,安非他命,还有快克,你也一样有求必应吗?”
“这……”丘斐容一时被她赌得词穷意拙了。
叶维珺脸上的讥笑更深了,“这什么,这么小的事情你都做不到,你好意思在我面前信口雌黄,大开空头支票吗?”
丘斐深吸了一口气,试着以平和理性的方式和叶维珺沟通。“小珺,你如果对我这个做姊姊的有任何不满,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可以好好……”
“呸!”叶维珺粗鲁不文的肩着小嘴,失声打断了她,“谁跟你是姊妹啊!请你识相一点,别跟我乱攀关系,谁知道你是不是你妈背着丘达儒那个老色鬼在外面偷汉子生下的野种?”
丘斐容脸色微微变了,而一直站在她身后捺着性子隐忍的项怀安却爆发了,“叶维珺,你再讲这种不干不净的粗话,小心我……”他咬紧牙龈地在丘斐容充满祈谅的目光凝注下,硬生生的吞下了未及出口的严厉警告。
“你就怎样?”叶维珺却昂起下巴,刻意卯上了他,“海扁我一顿是吗?”
项怀安下巴的肌肉抖动一下,“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再得寸进尺,否则,今天晚上除了水,你什么也甭想吃!”
叶维珺神情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哇塞,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武器?原来只是禁食这种下九流的玩意,行,我叶维珺身上别的没有,就是骨头比别人硬,你想勒住我的肚子,尽避来,我就是饿得像只哈巴狗,也不会向你这个“多管闲事多吃屁”的臭老鸟摇一下尾巴的。”
“你骨头比别人硬?”项怀安讥诮地扬了一下眉毛,并故意瞇起眼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她一遍,“真是看不出来,你会“硬”到宁可贱售自己的灵肉,去做一大堆男人的玩物,也不肯到麦当劳打工,做个清清白白、抬头挺胸的服务生!”
叶维珺气得双眼都被怒火燃亮了,她浑身紧绷地扬高了自己的头颅,“谁说我不是服务生?谁说我没有抬头挺胸?我在曼侬上班花名露露的时候,每天都是抬头“挺胸”、笑容可鞠的为一大堆饥渴的男人“服务”,你敢说我做的工作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我可说是饮水思源啊,当年我老爸和我老妈就是在如此这般“骯脏”的情况下生下我的,如果你们觉得我低贱又没什么水平,I'msorry,请你们去地府声讨我那不要脸的父母们,别把什么劳什子的罪恶都算在我的头上,我啊!”她指指自己的鼻尖,
“不需要你们吃饱撑着来扮演上帝的角色。”说罢,她又重重地甩上大门,不给丘斐容有任何游说洗脑的机会。
第七章
虽然,一连三天,叶维珺都没有给丘斐容好脸色看,但,吃饭的时候,她还是会在丘斐容不厌其烦的劝说下,板着一张冷冰冰的小脸出来用餐,吃完了,又面无表情的扔下碗筷折回房间,倔强得不肯和任何人多说一句“废话”。
只有和项怀安同桌吃饭时,她会做出一些比较突兀而强烈的小动作来杯葛他,同他捣蛋到底。
只要项怀安的筷子伸向那一道盘子,她就如影随形,像水蛇似的毫不客气跟他抢菜,然后,又在他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瞪视下,若无其事的扬扬眉,把抢到手的菜肴唏哩呼噜的塞进嘴里,咀嚼个痛快。
所以,第四天,吃饭吃得消化不良的项怀安缺席了,对于自己的杰作暗自窃笑的叶维珺,那天晚上心情特别舒畅,一连吃了两大碗滑溜爽口的大鲁面。
第五天傍晚,当一阵啁啾的门铃响起时,正坐在客厅翻阅少女漫画杂志的她,不由拧起了眉头,快然不快的噘着小嘴,慢吞吞地踱到玄关处,拉开了厅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五官漂亮深遂,气质潇洒迷人的陌生男子,一个令她眼睛发亮,又有份说不出的好感的帅哥级人物。
望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又带点野气的少女,季慕飞微微一笑,露出了他那足堪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请问……丘斐容小姐在家吗?”
“她在厨房弄吃的准备“孝敬”我,而你又是……她的什么人?”叶维珺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脸兴味的问道。
对于新新人类的特立独行,季慕飞的反应不若项怀安那样强烈,他反而能见怪不怪地保持着生动清朗的笑容。
“我是她的老同学季慕飞,而你呢?你这个漂亮的小泵娘又是谁?能伟大到让斐容亲自洗手做羹汤来“孝敬”你?”
“我啊!我是她老爸当年在外面偷腥时,忘了擦嘴巴而不小心留下的……”叶维珺一脸嘲笑的努努小嘴,“罪证!”
季慕飞愣了足足一秒钟,才恍然领悟地失声喊道:
“原来你是斐容的妹妹。”
“对啊!一个刚被她徒感化院领出来的小魔女。”叶维珺故作轻佻地为自己的身分下了一个“非常耸动”的批注。
季慕飞也故作惊诧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失敬,失敬,原来你是“小魔女俱乐部”的一员大将,刚好,我也是“大恶男俱乐部”里的忠实会员,咱们可真是因缘际会,魔气相投啊!”说着,他还逗趣的向她伸出了手,“同志,请接受我对你的特别致意!”
叶维珺也落落大方的伸手和他一握,“喂!你还蛮上道的,比那个浑身硬梆梆又食古不化的臭老鸟强多了!”
“臭老鸟?”季慕飞错愕的望着她,“你指的可是……”他不怎么是滋味的挤出话来,“项怀安。”
叶维珺立刻笑吟吟的,朝季慕飞狡黠的眨了一眼睛,“嘿嘿……原来你也不喜欢他啊!咱们可真是有默契啊!虽然你不喜欢的理由可能跟我不太一样,但,咱们还是结个联盟,共同对付那个欠扁的臭老鸟,如何?!”
季慕飞却心境复杂得不知道该不该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魔女联结一气,就在这令他犹豫难决的微妙时刻,消失了一天的项怀安也从容的迈出电梯的大门,出现在四道不怎么友善的眸光注视下。
“季先生,你又来这里找斐容打牙祭,吃免费的白食吗?”项怀安似笑非笑的瞅着他说。
季慕飞淡淡的撇撇唇,“我来找斐容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置喙,毕竟,你还不是这间屋子的男主人。”
“是吗?”项怀安冷哼了一声,“虽然我还不是斐容的丈夫,但,我跟她毕竟是订有婚约的情侣,不像季先生,你只不过是个过了气,只能靠边站的老同学,却老爱不识相地扮演惹人厌的夹心饼干!”
季慕飞眼中燃起了两簇闪亮晶璀的怒火,“项先生,谁是真正惹人厌的夹心饼干,未到最后的关头,还没个准数,请你不要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把一厢情愿又自以为是的角色演得太过火了。”
虽然空气中充满了呛鼻的火药味,叶维珺却听得满脸兴味,一副隔岸观火、津津有味的神采。
项怀安缓缓地瞇起了眼睛,“你是在跟我挑衅宣战吗?季慕飞?”
“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但……”季慕飞牵动嘴角冷笑了一下,“为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只好跟你缠斗到底!”
项怀安心弦震动了一下,但,他却对季慕飞逸出了一声更为犀利刺耳的冷笑,“为了你最心爱的女人,季慕飞,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幼稚可笑,我反倒替你汗颜了,你认识斐容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你都在干什么?打瞌睡数蚊子吗?如果你爱了斐容十年,你到现在仍无法追上她,那是你的无能和失败,你居然还有脸来向我下战书?”他可笑的摇摇头,“而我,认识斐容更是在你之前,当时,我虽然只有十一岁,却已经懂得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扮演怜香惜玉的英雄角色,虽然我和斐容分开了二十二年,但,在奥克兰重逢时,我一眼就认定了她,清清楚楚,毫不迟疑地向她示爱求婚,这点,你比得上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你爱她?对一个错失了十年机会的大呆瓜,你的迟钝和温吞,真的足以登上金氏纪录的排行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