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美丽而温馨的图画,一幅教他渴望执着彩笔立即去绘制完成的图画。虽然画面中的女主角一直音讯杳然,但,他从未放弃过编织梦想的热忱和希望。
是的,希望,皆他陪着惯于默然而文静的小妍时,他几乎是看到了他和丘斐容充满远景的未来与希望。
而麦德失和汪碧薇则在小心翼翼的喜悦中,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预产期和汪碧薇相差不远的璩采晴,却在某个雾气弥漫的清晨,被集紧张、兴奋、焦虑于一身的雷修奇送进了中兴诊所,和生第一胎一样,剖月复产下一个健康红润、哭声嘹亮的小男婴。
两个星期后,汪碧薇也不甘示弱地产下了一名清秀可人的小女婴。
两个宁馨儿的降生,让两对风骚夫妻们深深浸婬在为人父母的欢愉中,肆意享受着生命传承的乐趣与骄傲。
然而,他们的喜悦却无法感染到煎熬多时,却惨遭沈丹霓情爱重创的余盛仁身上。
强颜欢笑,打起精神参加雷、麦两家合办的满月酒后,余盛仁和季慕飞这两个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便走进了一家气氛不错的pub,各点了一杯威士忌,开始伤心男人的对话了:
“阿丹真的找你退婚,说她爱上别的男人了?”季慕飞注视着玻璃杯中晶莹波荡的液体,面带深沉的问道。
余盛仁灌了好大一口烈酒,借着烧灼的酒精来麻痹他不断抽搐的知觉神经。
“我早该有所警觉了,她一再借故拖延婚期,其实只不过是一种无奈的缓兵政策,她根本无心想嫁给我,而我的肥胖却成了她赖婚的最佳口实!”他悒郁的说着,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季慕飞深思的微微扬起一道浓眉,“我不认为阿丹拿你的体重做为退婚的理由是个很好的借口,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你是个“中厚有余”的胖帅哥,她若想离开你,也不必等到恋爱七年,订婚快三年的今天吧!”
余盛仁的脸扭曲了,“那是因为,我们之间一直没有出现第三者,一个可以满足她的虚荣心,甩掉我这大胖子的第三者!”
内情果然如季慕飞所揣测的一样,他心情沉重的摇晃着手中的威士忌。“没想到,我们风骚六君子中的“圣人”和“公子”,都不约而同地在感情的道路上,遍嚼了酸涩的苦果。”
“你跟我不同,你和斐容还有希望,还有转圜的空间,因为你们爱彼此的心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体悟得比较晚一点,而我和阿丹就不同了,”他意志消沉的逸出一丝惨笑,“我们的感情一直是建筑在我的迁就和忍耐上,在她面前,我是个言听计从,小心翼翼的情人,就算偶有冷战热吵,最后都是我低头认输,以至于——让她吃定了我,最后又在别的男人蛊惑下,无情无义的甩了我这个老是被她骂为猪的大胖子!”
季慕飞心中一片怛侧,“圣人,你也别过于妄自菲薄,你除了体重超出标准之外,你是个好处多多的绩优股,拥有很多别的男人所缺乏的优点,阿丹……她离开你,实在是她的损失,更可能是她终生都无法弥补的一种遗憾!”
“谢谢你的安慰,我好象在我的脆弱和绝望中看见了一丝曙光。”余盛仁又喝了一口威士忌,“老实说,在四个月以前,我就听到风声了,连续有几个她的同事暗示我,说阿丹和一个拉保险的顾姓业务员走得很近,要我小心提防,可是我却……”他自我解嘲的扬起嘴角,“对自己,对阿丹太有信心了,我想我们爱情慢跑了七年,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基础,阿丹不可能一夕变心,把我们的感情视若敝屣,轻易践踏的,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爱情的指数果然就像瞬息万变的金融股市,永远都有着难以捉模的变量!”
那天晚上,季慕飞陪余盛仁在pub生了整整六个钟头,喝了十大杯的威士忌,然后在酒气翻腾的疲惫中,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满怀失意,也满怀醉意的余盛仁送回家。
沈丹霓和她的新男友顾颐庭的恋情,才持续了两个月的热度,立刻开高走低,跌到了欲振乏力的谷底。
星期六下午,当他们看完了由达斯汀霍夫曼主演的“危机总动员”之后,坐在咖啡屋休息闲聊,又再度为了钱的事,引发一场面红耳赤的口角,也让沈丹霓彻底看清了顾颐庭亲近她的真面目。
“你又跟我调钱?我上个礼拜才拿了二十万给你,怎么你现在又要我拿五十万借你?”沈丹霓略略激动的提高了嗓门,“我又不是银行,可以任你提款领钱的?”
“我知道,可是……我上星期跟你借的那二十万,才刚进了股票市场,就被套牢了,”顾颐庭像痞子似的叨着烟,嘻皮笑脸的解释着,“而……我朋友找我合作开海鲜餐厅,我投资一百二十万,而我银行只有七十多万的存款,还差了五十万,你是我女朋友,我不跟你借,跟谁借?”
“你不会去跟你老爸借,或者是你有钱的姊夫借啊!”
彼颐庭微微一窒,随即又装出了一副无奈的苦相,“我老爸是个标准的守财奴,要从他那里挖钱,简直比唐三藏到西域取经还艰难,至于我姊夫……”他冷哼了一声,“那就不必提了,他每次一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我没钱”,你说,在这种先发制人的难堪下,我怎么有脸开口向他借钱?”
沈丹霓半带狐疑的看着他,“你朋友要在哪里开海鲜餐厅?”
“在……”顾颐庭目光阴晴不定地闪烁着,“我们还在研究商议当中,怎么……”他有所警惕的沉吟了一下,“你不相信我?你以为我在骗你?”
“没有,只是……”沈舟霓面有难色的咬着下唇,“我银行户头内只剩下二十万的存款,其余的钱都跟了会,买了股票,根本无能为力再借钱给你。”
“那……”顾颐庭狡猾的转转他那一对喜欢飘动,又不甚安分的眼珠子,“你先提出你那二十万借我应急,其余的钱,我再想办法借。”
“什么?”沈丹霓又变了脸色,“你要我把所有的钱都提光光来借给你,那……我还要不要生活啊!”
“你有薪水可以领,饿不死的!”
沈丹霓为之光火的瞪着他,好一会,才憋着气说:
“我不惜,从我认识你开始,除了跟你买保险,就不断的成为你借钱周转的对象,半年多了,你跟我借了八十多万,却没有还过一毛钱,我真怀疑你把我当成什么?是女朋友?还是吸金器?”
彼颐庭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不惜就不惜,干嘛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再说,若不是我,你这个外貌瘦小平庸,乏人问津的小老鼠,只能和你那位比猪还像猪的余姓未婚夫绑在一起,成为全世界最滑稽爆笑的一对夫妻!”
沈丹霓立刻绷紧了脸,浑身发颤的质问他:
“那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来亲近我?亲近我这个……瘦小平庸的……小老鼠?!”
“那是因为……我看你虽然订了婚,但看起来却像是需要爱情滋润的寂寞女子,后来才知道,你的未婚夫是个赛比葛小宝的大胃王,两个人体态悬殊的像是天龙错配了地虎,有着令人捧月复发噱的有趣画面,”顾颐庭在捞不到钱的情况下,也懒得再跟沈丹霓做戏下去,索性讲个明白。“再者,我发现我在跟你谈话时,你的眼睛特别清亮,我就知道你对我颇有好感,而我……也从未交过像你这么普通平凡的女朋友,在需要你投保的业绩压力下,我决定跟你玩玩,为我的罗曼史再加上一笔光辉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