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璩采晴钟情的是雷修奇,可是……你仍然一头栽了进去,即使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可能是个多余的程咬金,但,你却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季慕飞冒出一阵涩然的干笑,“瞧你把我形容成什么了?不计生死的痴情种子梁山伯,还是罗蜜欧?”
方咏婷轻轻摇头笑了,“都不是,在我眼里,你是个比温莎公爵还浪漫多情的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甘愿!”她直勾勾的瞅着季慕飞,冶艳如火的眼眸里溢满了沸腾的热情。
“是吗?”季慕飞黑黝黝的眸光中闪动一抹淡淡的,却充满嘲谑的光芒。“小姐,尽避我是个浪漫多情的双鱼座男人,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含蓄温婉,没那么热情又充满侵略性的女人!”
“是吗?”方咏婷狡黠地模仿着季慕飞的口吻,“在你身边好象就有一个无限含蓄,无限温婉的女人,你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呢?”
季幕飞的心紧缩了一下,但,他却对方咏婷绽出一丝“干卿何事”的微笑。“我还在磨我的脸皮,看能否像你一样,有那种子弹都穿不透的硬功夫,哪天……”他犀利火辣的顿了顿,“大功告成,炼到像你这么烦火纯青时,我自会采取行动。”
方咏婷暗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吃下季慕飞的揶揄嘲讽,并以一种毫不退缩的态度,开口做了软性的反击。
“那么,在你的脸皮比女人的丝袜还单薄的时候,你只好被动的接受我的追求,除非……”她别有用心的停顿下来。
季慕飞只好顺着她的步骤玩下去。“除非怎样?我去找整型专家“美容”一下我的脸皮吗?”
方咏婷眨眨她那双经过人工修饰的长睫毛,“除非,你肯带我出席下个月初,你们风骚六君子每四个月举办一次的聚会。”
季慕飞深沉莫讳的微瞇着眼,一脸戒备的神情。
“你为什么想参加我们的聚会?莫非——你有什么不良的意图?”
“我哪会有什么不良的意图?”方咏婷笑瞇瞇的否认着,“若说我有任何不良的意图,也只不过是想光明正大的认识你的好朋友,让他们知道我对你不气不馁的企图心,同时……”她慢吞吞的抿了嘴角一下,“去看看那个曾经让你拋诸一切真情的女人璩采睛,还有你那位又含蓄又温婉的红粉知己丘斐容。”
季慕飞面无表情的陷入了一阵出奇静默的思考中。
按理性来分析,他应该毫不考虑的断然拒绝方咏婷“变相”的要求,但,在他迷离纠结的心灵深处却窜出了一个大胆的点子,一个可以让他借机试验丘斐容是否真的对他暗藏真情的idea。
想到在“山顶洞人”求婚被拒的一幕情景,想到丘斐容推却的理由:
“我不相信自己能带着不确定的心嫁给你!”他不能自己的打了个冷颤,对于他和丘斐容这份扑朔迷离,似有若无的感情,更添加了几分辗转难安的惊惧和不安全感……
认识丘斐容将近十年了,她总是那样沉静柔和,像一阵微熏的晨风,清新温柔,予人轻柔飘逸的感觉。
对于自己那逢场作戏、漫不经心的恋爱观,她从未给予任何负面的评价,甚至有种视而不见的反应。
即使是在那段他“爱上”璩采晴的非常时期,她也不曾有过任何异样的激烈反应,反而还胸怀磊落、细心呵护着遭逢巨变的璩采晴。
这是一个对他用情极深的女人该有的正常表现吗?
她那沉静如水、不愠不火的态度,究竟是一种“情到深处无怨尤”的表现,还是“情到浓时反为薄”的反应?
一个与你一路走来,有温柔,有关怀,却一点也不会捻酸吃醋的红颜知己,真的只是“知己”,还是一位除了相知,还可以相爱的恋侣?
思潮百转而辗转起伏的季慕飞,不由愈想愈觉情思难解,惴惴难安。
或者,他真的该痛下猛药,破例和方咏婷搭档合作,演出一场暗藏玄机的试情记。
透过这种激进而大胆的方式,他或许能掀开丘斐容平静而坚韧的心灵面纱,一窥其中的堂奥。
知己知彼之后,他才能真正坦然无讳的面对着他和丘斐容的未来,一个原地打转,终止于知己关系的未来,还是水乳交融,更为亲密的未来。
于是,他在放手一搏的策略催动下,贸然点头答应了方咏婷的要求。
“我同意带你去,不过……”他一脸凝肃的提出但书,“聚会结束之后,我们好聚好散,你必须停止你对我的纠缠和骚扰。”
另有盘算的方咏婷十分爽快的点头同意了,“Sure,能见见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即使仍不得你的欢心,也不无小补了。”
“你不会玩什么鬼花样吧?”季慕飞不太放心的瞇起眼,沉声诘问道。
“你认为我在你虎视眈眈的陪伴下,能玩出什么鬼花样吗?”方咏婷笑容可鞠又不失犀锐的反问道。
季慕飞缓缓点点头,“很好,我已经尽了义务,陪你喝了两个钟头的下午茶,也听了一段老掉牙的历史故事,现在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说完,他潇然站起身,扔了一张千元大钞在桌上,便昂首阔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福华大饭店。
便翰居中式餐坊。
在一间幽静而宽敞的厢房内,陈坐着陆续到来的雷修奇夫妇、麦德夫夫妇,和订了婚却仍在磨菇的欢喜冤家余盛仁与沈丹霓。
余盛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忘以一种又表又妒的口吻,对着一脸温文的麦德夫打趣道:
“乖乖,卖豆腐,你可真不含糊,马上就接着阿奇背后,成为有子万事足的准爸爸。”
“这夫妻恩爱,自然会有慧眼识英雄的小天使赶着投胎啊!”麦德夫推推眼镜,文诌诌的淡笑道。
“哟!才夸了你一下,你这卖豆腐的书酸就大剌剌的开起染房来了,”余盛仁一脸精怪的喳呼着,“敢倩是新竹的风太强了,把你的脸皮也连带刮厚了。”
“圣人,你的口气别这么酸不溜丢的,”怀有三个月身孕的汪碧薇亦不甘寂寞的加入了抬杠的阵营中。“你要是不甘心,你也可以起而效之啊!”她别有深意的瞄了娇小玲珑的沈丹霓一眼。
余盛仁索性抓着这个机会,向一再赖皮,不肯和他乖乖拜堂的沈丹霓下通牒,“阿丹,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你忍心让我吃着酸葡萄让老同学看笑话吗?”
“是啊!阿丹,你别再三心两意,犹豫不决了,圣人他等你那么多年了,”和沈舟霓私交匪浅的璩采晴也忙着敲边鼓了。“你好意思拖下去,做个不干不脆的黄牛新娘,耽误圣人的青春吗?”
“而且圣人为了你,差点被他那急着抱孙子的老爸开除户籍,驱除出境,”雷修奇也义不容辞的和妻子唱起双簧了。“你忍心让他为了你而成为父母交相攻吁、埋怨下的炮灰吗?”
一向伶牙俐齿而反应敏捷的沈丹霓转转眼珠子,一脸沉吟的慢声说道:
“你们急什么?等小李和斐容的感情明朗,开花结果之后,我自会放弃挣扎,乖乖和圣人结婚的。”
余盛仁听了,立刻苦着一张脸,“拜托,这要等到民国几年,照小季那种蜗牛上树的速度,只怕卖豆腐的孩子都念了幼儿园,他们两个人还在那慢慢拔河呢!”
“你要是着急,你可以拿出你催我结婚的那股劲,共帮他们增加感情的温度啊!”沈丹霓慧黠的眨眨眼,“也许,不用等到麦德大和碧薇的小baby上幼儿园,他们就迸出爱情的火花了。”